李榷迷信武力,曾得到三把宝刀,片刻不离身。去问候献帝起居,身上带着三把刀,手执一把刀,也不禀告,直接就冲进去(榷兄,你是去问候天子还是打算去卖刀,没人教过你面圣不能带刀吗?),没人敢拦他。侍中、侍郎们见他带刀面圣,皆惶恐,纷纷带着刀剑抢先站在献帝左右。李榷见到献帝称他为“明陛下”或者“明帝”(这是你自己发明的台词吗?),并向他数落郭汜的罪状,献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随着他的心意点头表示赞同(感觉李榷像在和庙里供奉的佛祖请愿)。
李榷见完献帝出来大喜(心里的委屈得到倾诉),说“明陛下真贤圣主”,自信满满,认为皇帝善解人意,自己和他有很多共同语言,自认很讨献帝的欢心。回想起刚才的幸福时光,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哦!想起来了,刚才怎么那么多人带着刀剑站在天子身边,目光也不是很友善,于是问别人“这些人为什么个个都持刀带剑,难道打算谋害我吗?”
侍中李祯和李榷是同乡,关系不错,他很淡定地向李榷解释“近臣之所以带刀站在皇帝旁边是因为在军中必须如此,这是国家旧制。”
傕意乃解(看到这一段我就忍不住想笑,使我想起“沐猴而冠”的成语,这个场景要是拍成电影会很有意思)。
李榷喜欢鬼怪左道之术(难道他是牛辅的徒弟),常请道人或假扮神仙附体的女巫歌讴击鼓,祠祭六丁,又于宫门外,为董卓作神案,以牛羊祭祀。
天子使左中郎将李固持节拜傕为大司马,地位在三公之上(幽州牧刘虞曾担任此职)。李傕自以为得鬼神之力,乃厚赐诸巫。
李榷部下杨奉与宋果图谋刺杀李榷,消息走漏之后起兵叛榷,李榷势力大减(估计李榷所部也就两万左右,少了几千军队,很伤元气),犹自不肯罢休。
天子以谒者仆射皇甫郦(皇甫嵩侄子)有辩才,遣他化解李、郭之争。皇甫郦先去见郭汜,一番说辞之后郭汜同意了,他又去见李榷。李榷不肯说:“我有讨吕布之功,辅政四年,三辅清静,天下所知也。郭多,盗马虏耳,何敢乃欲与吾等邪?(怎么能和我比)必欲诛之。君为凉州人,观吾方略士众,足办多不(你看我兵精粮足,够不够收拾郭多)?多又劫质公卿,所为如是,而君苟欲利郭多,李傕有胆自知之(我斗胆问下为什么你居然想帮他)。”
郦答曰:“昔有穷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难,以至于毙。近董公之强,明将军目所见,内有王公以为内主(朝廷中以王允为内助),外有董旻、承、璜以为鲠毒(看起来董承是董卓近亲),吕布受恩而反图之,斯须之间,头县竿端,此有勇而无谋也。今将军身为上将,把钺仗节,子孙握权,宗族荷宠,国家好爵而皆据之(好的职位都被你们霸占了)。今郭多劫质公卿,将军胁至尊,谁为轻重邪?张济与郭多、杨定有谋,又为冠带所附。杨奉,白波帅耳,犹知将军所为非是,将军虽拜宠之,犹不肯尽力也。”
李榷大怒,喝令左右把他赶出去。皇甫郦出来回复天子,向传禀之人转述了事情的经过。侍中胡邈和李榷关系不错,他叫住传禀之人,让他对李榷骄横跋扈的态度尽可能掩饰。
他对皇甫郦说“李将军待你不薄,皇甫嵩为太尉也是李将军出的力,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皇甫郦回答“胡敬才,你身为侍中,是皇帝的近臣,应该忠于朝廷,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胡邈回答“我是怕你和李将军关系闹僵,对你自己不利,我又和你没仇,也不想得罪谁。”
皇甫郦说“我累世受恩,又身为大臣,君辱臣死,就算被李榷杀,也是死得其所。”
献帝听说这事后,怕李榷报复,让皇甫郦赶紧逃走。皇甫郦刚出营门,李榷就派了虎贲中郎将王昌过来杀他,王昌知道皇甫郦忠诚耿直,想放他逃走,故意慢腾腾的追赶,回复李榷说没追上。
镇东将军张济收到消息,率军前来和解。张济所部不下万人,久经战阵,无论加入哪一方,另一方都必败无疑。李榷不敢不给面子,献帝这才脱离李榷的掌握,暂居新丰。
日期:2013-01-17 01:58:13
天子出长安宣平门时,准备过桥。郭汜部数百人拦住问“是天子吗”?车不得过。李傕部下数百人皆持大戟在乘舆车左右,侍中刘艾大呼:“天子在此。”侍中杨琦高举车帷。献帝对郭汜部下说:“汝不却,何敢迫近至尊邪?”郭汜部下立马让开道路。过桥之后,士卒咸呼万岁(天子这时还是有威严的)。
李榷和郭汜不如董卓,董卓做事还有迹可寻,因为他想做个中兴名臣,有政治诉求,所以做事有原则、有顾忌,脾气变坏也有个发展的过程,他的政敌有充裕的时间去算计他。
李榷、郭汜等原本只是为了活命,没有什么政治诉求,刚开始对皇帝还有敬畏之心,慢慢地发现原来朝中这班重臣和皇帝只不过像庙里供奉的菩萨一样,地位虽高,信则有,不信的话就是一坨泥,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实际的利益,所以做事全由着性子来,完全没有顾忌,原则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脾气变坏的过程也很突然,大家完全来不及反应和商量对策。
所谓一物降一物,董卓管理部下还是很有手段,李榷、郭汜这种怪物也能服服贴贴地听从他的驱使。董卓被杀,就像揭开了魔盒的封印,被他镇住的妖魔都跑出来为祸人间。
长安的皇宫已经被毁,皇帝在新丰呆了段时间,想回洛阳。遣人去征求李榷的意见,使者来回跑了十趟,李榷才同意。献帝如获大赦,车驾即日出发。
李榷出屯曹阳,任命张济为骠骑将军,还屯陕,升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董承为安集将军,四部一起护送献帝东归(李榷熟悉了朝廷这套流程,知道了这个不用自己出钱,又能笼络别人的秘密,那就是授予官职,所以随便授。官这种东西,你当他是官,他就是官,你当它狗屎,它就是狗屎)。
郭汜从两大擎天柱变成了四大护法,职位虽变高了,地位却降低了。他可能担心到了洛阳被朝中大臣清算旧账,所以出发不久就反悔了,想挟持献帝去郿坞,杨奉、杨定、董承都不同意。郭汜遣部将伍习夜烧天子居住的学舍,献帝躲进杨奉的军营(多搞笑,曾经想推翻汉朝的人现在却拼命保护自己想推翻的皇帝,郭太,你在泉下作何感想?),杨奉、杨定奉诏举兵攻打郭汜,破之。郭汜往南山败退,去投奔李榷。
车驾向东进到弘农的华阴,那是宁辑将军段煨的防区,这位老兄从董卓掌政时期就在这里驻屯,做事中规中矩。他见圣驾到了,忙把事先准备好的御用的各种用品以及公卿以下使用的各种物资呈上,并请献帝到他营中休息(多守规矩的将军)。
人家这么客气,按常理你表示感谢后老老实实从人家地头过去就好了,多事之秋就有多事之人。后将军杨定和段煨有过节,他看段煨迎接天子时不敢下马,只在马上作揖(段煨怕杨定发难),就诬蔑段煨有不臣之心,侍中种辑和杨定关系不错,也乘机一起构陷“段煨迎不至界,拜不下马,脸色大变,必有异心。”
董承也说“郭汜今率七百骑兵入段煨营。”
献帝也就不好再发表意见,虽然杨彪等人拼命担保“段煨根本不会造反,我们敢拿自己的头来担保。车驾可以住在他的军营。”最后献帝还是在道边宿营。
杨定仗着己方人多势众,又占据了护送天子的大义,举兵攻打段煨。连攻十多天都攻不破段煨的大营,段煨还照常给天子提供御膳,给百官提供用需。这场面也够奇怪,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到了饭点就停下来,段煨派人把饭食送过来,各位,打了半天辛苦了,吃点东西,休息下再打。这边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别人送来的饭食,休息一下,又继续攻打人家。
献帝不傻,能看出来段煨没有反意,无奈护驾三大将军中有两位都和段煨有仇,还有位不明真相,不答应他们吧,怕这帮人不管自己了,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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