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璋伐张士诚时,决战于湖州,徐达、常遇春部有20万之众,这个庞大的军队很快取得了外围野战的胜利并包围了湖州城,张士诚急忙派硃暹、五太子、吕珍率军来援,这三人是张士诚手下最能征善战的大将(五太子者,士诚养子,短小精悍,能平地跃丈余,又善没水,珍、暹皆宿将善战),他们率领的援军应该是张士诚部的主力,但是这支部队仅有6万人,不到朱元璋军的三分之一,他们在无法进行但是又不得不进行的野战中很快被反包围,并被消灭。
攻灭张士诚部后,朱元璋的军队又呈几何级增长,徐达、常遇春伐元时所率兵力是25,与此同时,朱元璋又派出两路大军横扫华南,三条战线的总兵力应该达到50万人以上,加上各地留守的军队,总人数可达百万左右。可见人数上的绝对优势是朱元璋军事胜利的根本原因。
建设和管理如此庞大的军队,必有与之相应的征兵及后勤保障措施,军事胜利的背后是后勤保障的发达,朱元璋的才干不仅体现在政治的驾驭能力和军事谋略,更体现在发展经济方面。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食问题关系到战争胜负,元末的许多队伍都面临这一问题,有些队伍做得不好,经常面临困难,扬州张明鉴的青衣军甚至以人肉为食。
当时普遍的做法是搜刮百姓,向乡村百姓征粮,这叫寨粮,征粮与抢粮经常是一回事,征不够就抢。
行军打仗时往往不带口粮,而是放任士兵抢劫敌境内百姓手中的粮食,攻克城市可以分红,打了败仗也就用不着再吃饭了。
早期朱元璋的队伍也是采用野蛮的方式解决粮食问题。军令规定:“凡入敌境,听从捎粮。若攻城而彼抗拒,任将士检刮,听为己物。若降,即令安民,一无所取。如此则人人奋勇向前,攻无不取,战无不胜。”
这种做法虽然能刺激将士的积极性,但是不可持续,且不能满足大兵团作战的需要。早在至正十七年,胡大海和常遇春等在南线征伐的将领就报告寨粮己不能满足需要,前线将士嗷嗷待哺。朱元璋为了让将士专心卖命,把粮食的问题揽了过来。
解决的办法就是把征粮改为种粮,至正十八年二月,朱元璋任命康茂才为营田使,负责兴修水利和屯田,发展农业生产,供给军需。又分派诸将在各处开肯荒地,立下规矩,把粮食产量作为考核地方工作的一个指标。
同年十一月,朱元璋又设立管领民兵万户府,抽民间丁壮编为民兵,农时耕种,闲时练习作战,战时出征,这种亦农亦兵的民兵组织,收到了发展生产和提供兵源的双重作用,到至正二十年(1630年)后,完全解决了粮食困难的问题,而且减轻了辖区内百姓的赋税负担,巩固了以应天为中心的江南根据地。
管领民兵万户的工作从好了说是“抽民间丁壮编为民兵”,说难听点就是抓壮丁,朱元璋经常强制所征服地区的农民集体当兵,建国后仍经常“籍民为兵”建立卫所。这种一锅端的征兵方式是以暴力作为后盾的,与这一做法类似的还有建国后大规模地进行人口迁徒,包括从内地迁往边疆的“移民实边”政策,明初著名的山西洪桐“大槐树”移民事件可以看见朱元璋强制驱赶人民的影子。
政策是胜利的保证,朱元璋成功背后的政策是:大规模发展生产+蛮横的驱民当兵=战场上的胜利。
日期:2013-01-22 08:02:47
三十三、朱元璋仇视红巾军却对大元抱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虽然朱元璋成功推翻了蒙元,但是他并不痛恨这个政权,对蒙古人和色目人视同己出,既无对阶级压迫的仇恨,也缺乏民族立场,他的表现和历代改朝换代者迥然不同。
仔细研究这段历史,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朱元璋虽然起于平民,虽然参加了人民起事,但是他对人民起事及其领导人毫不同情,反而对元政府及统治阶层充满了愧疚之意。
朱元璋虽然长期依附于龙凤政权,但他对龙凤政权只是利用,并无归属感,就像他对郭子兴毫不领情一样,他对韩林儿所做的,也有类于他对郭子兴之子所做的。渡江后朱元璋所处为四战之地,东、西、南三面均有劲敌,只有北方在龙凤政权的屏蔽下风平浪静,一旦脱离龙凤政权,朱元璋北方的门户大开,这是十分不利的,这也是他当年不顾刘基的反对,冒险北上援救韩林儿的主要原因。
在龙凤政权的招牌下,朱元璋也曾利用“中华”和“宋”等字眼号召汉人,洪武十八年二月,朱元璋亲统十万大军攻打婺州,军旗上书写“奉天都统中华”字样,攻下婺州后置浙东行省,于省门建二大黄旗,上面写着:“山河奄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两旁立两个木牌,写着:“九天日月开黄道,宋国江山复宝图。”事实上他对宋朝和龙凤政权一样不感兴趣,建国后完全没有复宋的做法,倒是从典章制度到精神领域完全继承了元的做法。
另一方面,朱元璋对明教及其信徒充满了仇恨和排斥,这体现在他在讨伐张士诚时所发布的檄文中,其文曰:
盖闻伐罪吊民,王者之师,考之往古,世代昭然。轩辕氏诛蚩尤,殷汤征葛伯,文王伐崇,三圣人之起兵也,非富天下,本为救民。近睹有元之末,主居深宫,臣操威福,官以贿成,罪以情免,宪台举亲而劾仇,有司差贫而优富。庙堂不以为虑,方添冗官,又改钞法,役数十万民湮塞黄河,死者枕藉于道,哀苦声闻于天。致使愚民,误中妖术,不解偈言之妄诞,酷信弥勒之真有,冀其治世,以苏困苦。聚为烧香之党,根据汝颍,蔓延河洛。妖言既行,凶谋遂逞,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千端万状。元以天下兵马钱粮而讨之,略无功效,愈见猖獗,然而终不能治世安民。是以有志之士,旁观熟虑,乘势而起,或假元氏为名,或托乡军为号,或以孤兵自立,皆欲自为,由是天下土崩瓦解。
予本濠梁之民,初列行伍,渐至提兵,灼见妖言不能成事,又度胡运难与立功,遂引兵渡江。赖天地祖宗之灵,及将帅之力,一鼓而有江左,再战而定浙东。陈氏称号,据我上游,爰兴问罪之师,彭蠡交兵,元恶授首,父子兄弟,面缚舆榇。既待以不死,又列以封爵,将相皆置于朝班,民庶各安于田里。荆襄湖广,尽入版图,虽德化不及,而政令颇修。
惟兹姑苏张士诚,为民则私贩盐货,行劫于江湖,兵兴则首聚凶徒,负固于海岛,其罪一也;又恐海隅一区,难抗天下大势,诈降于元,坑其参政赵琏,囚其侍制孙,其罪二也;厥后掩袭浙西,兵不满万数,地不足千里,僭称改元,其罪三也;初寇我边,一战生擒其亲弟,再犯浙省,扬矛直捣其近郊,首尾畏缩,乃又诈降于元,其罪四也;阳受元朝之名,阴行假王之令,挟制达丞相,谋害杨左丞,其罪五也;占据江浙钱粮,十年不贡,其罪六也;知元纲已堕,公然害其丞相达识帖木儿,南台大夫普化帖木儿,其罪七也;恃其地险食足,诱我叛将,掠我边民,其罪八也。凡此八罪,理宜征讨,以靖天下,以济斯民。
爰命中书左丞相徐达率领马步军舟师,水陆并进,攻取浙西诸处城池。已行戒饬军将,征讨所到,歼厥渠魁,胁从罔治,备有条章。凡我逋逃居民,被陷军士,悔悟来归,咸宥其罪。其尔张氏臣僚,果能明识天时,或全城附顺,或弃刃投降,各赐爵赏,予所不吝。凡尔百姓,果能安业不动,即我良民,旧有田产房舍,仍归前主,依额纳粮,余无科取,使汝等永保乡里,以全室家,此兴师之故也。敢有千百相聚,抗拒王师者,即当移兵剿灭,迁徙宗族于五溪两广,永离乡土,以御边戎。凡予所言,信如皎日,咨尔臣庶,毋或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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