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2-17 09:04:38
四十八、刘基死亡背后的推手是李善长
朱元璋不仅通过空印案打击地方官员,通过郭桓案打击中央部委,对于中书省权臣的打击,同样的血淋淋的,但是空印案、郭桓案属于政务,对中书省权臣的处理,掺杂着政治斗争,两者有一定的区别。
朱元璋最痛恨大臣结党、擅权、欺下瞒上、作奸犯科。
为防止大臣权势过大,任用私人、结党乱政,朱元璋在《明律》中规定:任用官员要公开,如果有大臣专擅选用,处斩;凡各衙门官吏及士庶人等如果有人向皇帝歌颂宰相、大臣美政才德,视为奸党,一定要拘押审问,弄清事实真相,犯人处斩,妻子为奴,财产入官。如果宰相、大臣知情,同等处置。
洪武八年编了《资世通训》,反复强调臣僚对他效忠,勿欺、勿蔽。洪武十三年又编了《臣戒录》,它记录了历史上犯罪的212名亲王、高官、皇族和宦者悖逆不道的事迹,洪武十九年又颁发了《至戒录》,采录汉、唐两代为臣悖逆者100多件事迹,颁发给群臣,并作为教材在太学中讲授,让他们引以为戒。对于位高权重的丞相,朱元璋格外关照地编写了一部《相鉴》,上面有82名历史上的贤相和26名奸相的事迹。
明朝建立后,中央行政机构仿照元朝中书省,略作改革。元制:中书省设左、右两丞相,平章政事若干、以及左、右丞等职务,其中左、右两丞相是正职,左丞相略高于右丞相,平章政事是副职,左、右两丞是具体执行者,左丞同样略高于右丞。朱元璋取消了平章之职,其余照旧。
由于李善长在革命战争年代一直是群臣之首,因此建国后左丞相的位置非他莫属。
朱元璋起于淮西,功臣勋贵也大多来自淮西,朱元璋封公6人,全都是淮人,侯28人,绝大多数也是淮人,从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淮西集团,朱元璋地位崇高后,与诸将自然拉开了距离,原本负责调和诸将的李善长就成了朱元璋与诸将沟通的桥梁,淮西勋贵们不能再和朱元璋勾肩搭背后,就转而依傍李善长这棵大树,淮西勋贵紧密团结在李善长的周围,对朱元璋来说是一个威胁。
朱元璋曾打算用张良(刘基)制约萧何(李善长),因为刘基不属于淮西集团,而且两人有很尖锐的矛盾。洪武元年,明军攻下开封,朱元璋前往开封督战,并考察一下在这里建都的可能性。临走之前命御史中丞刘基与李善长辅助太子居守南京,在留守期间,刘基与李善长产生了矛盾,当时刘基认为宋、元以宽政失天下,当前应吸取教训严肃纪纲,令所有御史大力监察群臣,然后禀报皇太子处理,这样就搞得人人自危,得罪了很多人(纠劾无所避,宿卫宦侍有过者,皆启皇太子置之法,人惮其严)。
中书省都事李彬贪污犯法,依律当斩,李彬是李善长的亲信,奉李善长的指示干了许多不法之事。李善长找到刘基,请他暂缓治罪,然而刘基没有给他面子,将李彬逮捕下狱,并派人驰报正在开封的朱元璋,不久,朱元璋批准处死的文书发回,李善长还企图拖延行刑时间,等到朱元璋回来后再当面讲请,于是对刘基就,当前正在求雨,不宜杀人,。刘基却说,杀了他,天必定下雨。于是杀了李彬。李善长十分生气,朱元璋从开封回来后,李善长立刻控告他在祭坛下杀人,大不敬,李善长的亲信和其他一些仇恨刘基的人也纷纷跟进告状。
上天似乎也不向着刘基,处死李彬之后,一直没有下雨,刘基关于“杀之,天必雨”的预言没有兑现。
在古代,天灾被认为是上天对警示,这时君王应该反省自己的过错,朱元璋为此广泛征求意见,刘基给朱元璋提出三点建议:一是解散安置阵亡士卒妻的寡妇营,听任改嫁,或送还回乡与家人团聚;二是死亡工匠官府代为安葬;三是原张士诚手下将吏免于充军。
朱元璋一一照办了,但雨还是没下,朱元璋迁怒于刘基,这时恰好刘基的妻子死了,他借机申请回乡办理丧事,朱元璋批准了他的请求,同时把他手下的一些御史、按察司官员贬往开封,以示薄惩,李善长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直到这年冬天,朱元璋才将刘基召回。
两人的矛盾并没有结束,李善长随时准备要刘基付出更大的代价。
建国后,李善长和刘基都处于半退休状态,但是两人似乎并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力,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复出后取得对自己的优势地位,他们的矛盾仍在发酵,蓄势待发。原因在于:政治斗争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处于政治斗争中的人,无论在朝还是下野,都不可能放弃权力,因为一旦失去权力,他们都会受到政治对手的残酷迫害,难以保命。
刘基显然不是李善长的对手,李善长不仅树大根深,实力雄厚,还拥有一大批手握实权的亲信,而刘基除了与朱元璋关系密切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外援。两人实力上的差距,也体现在洪武三年的那次封赏中,在那次封赏中,李善长荣膺功臣之首,刘基则不在功臣之列,两人的差距何止一光年。
洪武四年,李善长和刘基正式退休,事实上两人都是退而不休,李善长推出了他的亲信胡惟庸,间接掌握了中书省大权。刘基虽处江湖之远,但仍不断透过特殊管道保持和皇帝的联系,从而对政局施加影响。
刘基回乡后隐居山中,每天只是饮酒下棋,从不说功名世俗之事,县令仰慕其名,前来求见,刘基拒绝接见,于是县令就假扮成山野闲人前来拜见,当时刘基正在洗脚,听就有人来访,就令人引入茅屋交谈,并打算请他吃饭,交谈过后县令亮明身份,告诉刘基说:“我是青田知县。”刘基大惊起身,自称百姓,施以民见官之礼,然后转身离去,从此再也没见他。
虽然刘基隐藏的很深,但那只是表面现象,他并非不问政事,朱元璋有时通过书信问政于刘基,刘基不仅作出答复,还通过长子刘琏,越过中书省直接上书朱元璋,维持两人的密切关系。
洪武七年,朱元璋任命李善长的亲信胡惟庸为左丞相,刘基得知这一情况非常忧虑,预言这将会造成一场灾难,忧愤地说道:“使我言不验,苍生之福也。”这句话传到胡惟庸的耳朵里,胡惟庸等人十分愤恨,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于是他们决心报复。
浙江和福建交界处有一块地方叫谈洋,历来是盐盗的老窝,也是方国珍以前的地盘,刘基上书朱元璋,请在这里设巡检司加以管辖,然而当地老百姓不愿搬迁,产生了矛盾。
胡惟庸得知此事后,指使他人控告刘基,说谈洋地有王气,刘基想霸占这块地作为自己的墓地,但当地老百姓不给,所以刘基才请立巡检司驱逐老百姓。
这一控告击中了刘基的命门,朱元璋最大的忌讳是大臣图谋不轨,无论是付诸言行还是思想让的意淫,都是不可接受的。刘基精通风水,这一控告将刘基的特长和朱元璋的禁忌巧妙地结合起来,简直就是为两人量身定做的。
朱元璋听后十分生气,罚了刘基的奉禄。刘基十分害怕,进京解释,此后居留南京。没过多久,刘基生病,朱元璋派胡惟庸带医生前往探视,据说刘基喝了医生的药后病情加重,腹中积物如拳石。洪武八年三月,朱元璋亲制文赐刘基,并遣使护送他回家,到家不久,刘基就死了,年六十五。
胡惟庸案发后,有人揭发刘基死于胡惟庸投毒,笔者认为这一说法是可信的,胡惟庸对刘基的诬告与投毒是一脉相承的,这一事件是洪武初年李善长与刘基因李彬案交恶的延续,是一次典型的报复杀人。
问题在于朱元璋明知道胡惟庸控告了刘基,为什么还让他负责给刘基治病呢?这显然是要借刀杀人,朱元璋笃信风水,他相信胡惟庸的谣言,认定精通风水的刘基在谈洋的活动假公济私、图谋不轨,严重威胁了朱家江山的统治根基,有意处死他。至于刘基因谈洋地有王气,想霸占这块地作为自己的墓地,并请立巡检司驱逐老百姓一事是否属实,己无法定论,个人看法是: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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