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想找蓝晓了解一些事情!怎么,她已经去单位了吗?”
“她呀!有个早会。今天起晚了,出门的时候兴冲冲地忘了带手机。瞧,这不是落家里了吗?我说陈局长,你找蓝晓有啥事呀?要不这样吧!你先告诉我吧!等蓝晓回来了,我替你转告。”
听那口气,我隐约觉得他对我似乎有所防范。实际上,这也难免。不光是他,生存于这个空间的所有人都会把我当成另一个陈晓容。今天只是开始,后面不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因此,我想还是应该坦率一些。如果遮遮掩掩的,说不定会无端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是非来。
“也没别的。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喳喳的事,想知道喳喳现在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听人说,蓝哓和她经常联系。”
估计他听后是一愣,但显然,他的反应十分迅速。
“你这都听谁说得呀!陈局长,你在里面。噢!不,你平时那么忙,可能不了解情况,虽说是同学,但蓝哓和喳喳很久没有来往了。今年同学会的时候,蓝晓的确见到了喳喳,可那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小聚,别了以后也没有往来。这,那谈得上是经常联系呀!要不,陈局长,你问一下你们当中其他的同学?”
“哎!不瞒你说,我真的找喳喳有事。别的同学都不管用,现在除了蓝晓,谁还能帮我呢?我看这样行吗?我去找蓝晓,如果她真不知道喳喳的具体状况,那我想她也会帮我打听的。毕竟,她和同学的关系,要比我的熟络许多!”
实在没办法,情急之下,我只有用最诚挚的态度去恳求他。但他的语气,却依然略带着些犹豫间的不屑。
日期:2012-11-28 13:58:30
正文028
“陈局长,你这话说哪里去了,我骗你,有这个必要吗?再说了,蓝晓上午真的在开会。今天是星期一,公司里的早会,很重要的。她作为董事长,哪一次不是她亲自主持,然后一五一十地安排工作的?”
“公司?什么公司?”
惊讶之际,充满疑惑的“公司”一词居然脱口而出,而对方恰好听见,于是手机里立即传来一声短促且异样地哼笑。
“陈局长,今天你是怎么了?公司,有什么奇怪的吗?不会与世隔绝了一阵子,把自己隔糊涂了吧?”
他当然不知道,我不是那个因贪腐而入狱的陈晓容。他更不可能知道,在另外一个生存空间,另外一个蓝晓是一位受人尊重的女检察官。可是,如果现在就和他解释说明这一切,不但无法让对方相信,而且还有可能引起更多,甚至更深的误会。因此,随他的便,我索情承认了自己的糊涂。
“咳!别提了,别提了!何止是糊涂,简直是失忆,严重的失忆呀!老兄,今天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我现在真想不起来蓝晓的公司在什么地方了,回来后在家也翻不到以前的通讯录。连蓝晓的手机号,都是从旧手机的卡中好不容易查找回来的。你瞧,我这窘样。呵!得需要有人帮忙呀!不找自己的同学,还能找谁?你放心,她开她的会,我不会打扰她,我会等,一直等到她的会开结束。”
我十分清楚,尽管他的内心极不情愿,但如果显得犹犹豫豫,表现得过份别扭,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此,我故意将态度表达得十分执拗,也略显有着那么一些落魄与可怜。在他还未开口之前,我又特意恳求了一遍。终于,他支支吾吾地告诉了我蓝晓公司的地址。
挂断了手机,我怅然若失地倚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说真的,和这样一位蓝晓的丈夫说话,让我感到极其吃力。左一句右一句,阴阳怪气地叫唤着“陈局长”,听得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实际上,与尖酸刻薄地嘲弄挖苦已无二致。再说了,虽然我心理上早有准备,但仍然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蓝晓会是个公司里的女董事长,经营企业与刑事公诉,这两者之间的职业距离犹如天堑之遥,一个曾经不谙世事的女孩,她怎么才能做到呢?一切,都太匪夷所思,太震惊,太意外了。
不过,结果还令人满意,至少有了蓝晓公司的地址。我现在不怕找不到她,即使她和她丈夫一样,对我有着难以除却的排斥与防范,我想,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我还是能够通过她,找到为我魂牵梦萦的喳喳。
日期:2012-11-29 15:19:16
正文029
第八章 走近蓝晓(二)
对于蓝晓,还有她的丈夫与公司,我没有作太多地揣测与猜想。来到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我尽管有些惶恐与胆怯,但也很快学会了顺其自然,泰然处之。出门后,我先在小区的附近吃了早餐,接着就考虑着若无其事地到街上走走。现在,时间还有的是,哪怕我十点多赶到蓝晓的公司,恐怕还要在外面久久等候。因此,我举目远望了一番,也没在心里面作出个清晰的决定,就顺着小区门口的这条宁静的小马路一直往西走了下去。
西边是老城区,在城市势如破竹的往城东方向扩张后,城西一条条狭窄的老街,以及那片黑乎乎的旧宅,就成了城市边缘被遗忘的角落。城市的发展,乃至设计与构造几乎千篇一律,在我的世界是这样,这里,想必也应该如此。
然而,走了很长一段路,眼前的景象仍然无法让我辨清新与旧,传统与现代的界限。按理说,古城的东边有一条不足十米宽的护城河,两岸虽然种满了花草树木,但旮旯处也是垃圾成堆,而且时常恶臭熏天。在护城河与另一条河道交汇后,往南接近老汽车站的河边有一座残留的城门。原先与之相连的城墙十几年前就拆了,城楼一直孤零零的屹立着。城门牌匾上三个正楷的“郁兴门”写得苍劲有力,只不过上城楼的土夯通道早已在风吹雨打中坍塌。可在脚下这座城市,没有了河边的垂柳,也没有了砖彻的城门,连河道也被填得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商业繁华,行人如织,并以新栽的香樟与桂树作为绿化的城市广场。记得在我的生存空间,城市布局遵循的是古城的保护,难道在这里,历史的痕迹就这样在追求现代化高歌猛进地发展中荡然无存了吗?
我在困惑中思寻,并小心翼翼地探步前行。在一条小马路的路口,当看到一块掉漆的路牌在变压器边竖立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条路,包括路边的建筑,我非常熟悉。这可能是我看到的,惟一没有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地方。但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空间的布局与街景的变换,而是马路的名称。在我的世界里,这条小马路前些年刚刚恢复解放之前的旧街名——宏润街。而在脚下这个空间,路牌上写着的,却依然是沿袭红色革命年代的故名——解放街。
由此,我不禁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日期:2012-12-01 15:47:39
正文030
十二年前,当时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因城市发展规划而闹翻了脸。据说,市委书记主张城市应当跨江,向西南两面呈扇形发展。与之针锋相对的市长,则提出了向东部广阔平原要土地的城市化思路。书记是新书记,市长是老市长,各有个的心思,各有个的目的,因此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坊间,议论四起。更有甚者,不少心谙官场的好事者由此展开了极富东方传统的权力联想。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场声势浩大,但却格外荒唐的民间豪赌由此拉开了序幕。相信书记能稳坐不动,而市长最终外调他乡的,纷纷倾家荡产的往西面区域购置房产与决铺;另一部分人则截然不同,他们深信市长最终能取代书记的职位,因此几近疯狂地投资于城市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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