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沚》
第26节

作者: 方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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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困惑,更有些懊恼。然而,当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喳喳的笑容,我猛然意识到,也许今天的波折与羁绊仅仅是纯粹的巧合。我想,我应该能够承受得起各种纷至沓来,难以预料的情况。毕竟,在另一个世界中我把自己封闭得太久,以至于变得过敏且懦弱,而现在,我已经重新踏上走近喳喳的征程。我一定会找回昔日那个勇敢,坚定的陈晓容。
  日期:2013-01-31 13:53:07

  正文067
  第十七章 如歌的行板
  两座截然不同的城市,找起地方来,比想象中要费劲。
  在晚饭后,凭夜色中的记忆,我几乎化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开张在城市深处的紫色光芒找到。在进门之前,我稍有犹豫。的确,时间虽然不长,短短的一周,但对我来说却算是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旅程。另一个我是否早已坐在酒吧里面了呢?我,又该以怎样的态度与口气与之面对与交流?牙根一紧,我的思绪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冷峻的词斥责,严厉地,且不留任何情面地斥责。

  于是,我倾身推开了厚重的木门。奇怪,里面没有音乐,更奇怪,没有了上次那些闪烁的光芒,取而代之的,则是几盏淡淡的,呈桔黄色的小小廊灯。
  “难道还没有开门?可出门的时候看过时间,现在,已经不早了呀?”
  我暗中琢磨着,并小心谨慎地迈出了几步,停下来后,再探头往里环顾了一番。里面空无一人,仅有几点昏暗中的微弱灯光。因为没开空调,所以房间里特别阴冷,凝滞的湿气与寒意压迫在胸口,转眼间便让人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在沉寂中,我万分惊诧,一周前还是灯火通透,人来人往的,怎么一下子变得犹如荒烟蔓草了?莫非,这颇为神秘的酒吧歇业关门了?
  一时间,我的思绪凌乱不堪,尤其是不见了那耀眼的紫色光芒,更让我无端生起了各种猜测并坠入惶恐。如果要我就此打道回府,如果就这样被扔在了这个并不属于我的世界,我自然心存不甘。于是乎,我咬牙大踏步走向了里面。正当脚步声落下的时候,吧台的后面抬起了一张陌生的脸。
  “早!先生,你,就一个人吗?”
  这个人上次不曾见过,看他半弯身的样子,想必一直附身干着什么活儿。

  “怎么,你们这里换老板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我是今天刚来的服务员。”
  他略显拘谨,但态度倒十分热忱。
  “噢,先生。大冷天的刚进门,喝杯热茶吧!”
  他边说边为我倒上了一杯暖茶。虽然房内阴冷依旧,但此人面善,且彬彬有礼,与他相处,一股暖流在瞬间便荡漾在了心头。

  “对了,怎么冷冷清清的,上次来的时候,虽不至于人声鼎沸,但好象生意还不错?”
  “还早呢!再说天气冷,客人即使来,一般也比较晚。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他语气十分缓重,在说完后耸耸肩一笑。与此同时,他从抽屉里拿出了遥控器,只听得“嘀”的一声,不远处传来了空调的转动声。
  “先生!你,是一个人吗?”

  “噢!不,我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他迟疑中稍一停顿。
  “那他,来了吗?是不是,里面那位先生?”
  说着,他顺手一指。我扭头望去,果然,在最幽深处的角落里,点着一根透着微弱亮光的小蜡烛。
  “我说,小伙子,那有人吗?噢!好象有,那,他是谁呀?”
  我回过头来,一脸困惑地询问着吧台里的这名年轻服务员。
  日期:2013-02-01 15:44:36

  正文068
  “不知道,来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吧。进来的时候说是等人,然后低着头就坐到了最里面。挺怪的,啥也没点,不要我开空调,也不愿听音乐。在那儿呢!冷冰冰的角落里,一直坐到了现在。”
  我再次扭头细细 观望,只是远远的,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更不用说看清那人的模样了。服务员想必也没看准了那人的长相,否则,他会三言两语地描绘一番。说真的,角落里的那个人奇怪的让人不敢靠近,天下哪有在经营场里,不让开空调,不愿听音乐的?但凭感觉,我又似乎觉得他应该是另外一个我。为了确定一下,我赶紧起身,在昏暗中摸索着走上前去。
  正在这时,服务员虽然相当生疏,但最终还是摸到了开关,把壁灯全开了起来。眼前一亮之际,我马上看清了他的身形。毋庸置疑,此人正是“我”,正是另一个陈晓容。待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得更近,他居然咧开嘴来对我笑笑。那样子,简直就像阴曹地府里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黑白无常。骤然间,我怒不可遏。感觉一条条青筋在暴胀,一根根骨头在崩裂,我的血液好象在沸腾中咆哮,眼中的金光,在瞬间化作了一道道利刃。真的,暴怒中的我狠不得将这个罪大恶极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剁成肉泥。毫无疑问,他的所作所为卑鄙而下贱。明明知道我走进了酒吧,明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我和服务员的对话,他却一声不吭地躲在角落里,直到我面红耳赤地出现。

  “呯”的一声,恼羞成怒的我一记重拳打在桌板上。小蜡烛腾空而起,翻了个面儿掉回桌子而覆灭。毫无疑问,谁都不愿意被他人如戏猴一样玩弄于掌股之间。然而,当我为愤怒所左右的时候,他表现得却是出奇的平静。只见他不紧不慢,先是收起了满堆古怪的笑脸,接着起身去了吧台。没过一会儿,他端着一杯冰水回到我面前。我不领他的情,愤恨地坐下,他似乎挺有耐心,把水杯放在桌上,再缓缓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别生气,消消火,喝杯水吧!”
  我怎能不生气,当然,也不吃他翻云覆雨,幻变无常的这套。这时,一片紫色光芒好象突然从我身后轻轻地浮现,在光影中,我不禁回头一看,犹如是应运而生的,酒吧里响起了音乐。是一首钢琴曲,开始的时候节奏很缓,如蓝天下宁静的乡村,又如农田间波光粼粼的水面。

  “喜欢吗?是我带的碟片。”
  原来,他刚才去吧台不仅仅是为我端水,也是为了让服务员播放这首他特意准备的曲子。不过,怒气中的我依然不屑。他怎么会有如此雅兴,破天荒的听起了钢琴曲?在我看来,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不是吃错了药,那便是有意在装模作样、附庸风雅。于是,我扭着头,斜着眼,摆出一副对下三滥之流呲之以鼻的神态,并想以此,让他感到自己的卑劣与龌龊。可是,这个变化多端的男人没有丝毫的难堪与道歉之意,反而在我面前继续扮起了深沉来。

  日期:2013-02-05 18:44:31
  正文069

  “哎!一切都变得陌生了,或许,惟有音乐,和音乐带来的感受,才能永恒的留在心中。无论岁月怎样雕琢,旋律是对生命最为坚贞的承诺。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我依然沉默不语,并以一脸愠色待之。他见没讨到好脸色,只得识趣地缩回了身子。见他一副兴致索然的模样,我想最好都陷在沉闷的气氛彼此无语。可显然,他不愿这样干巴巴的坐着,仅过片刻,他有意清了一下嗓子,然后以一种感触良多的语态,娓娓道起了曲子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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