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慕容帝国》
第58节

作者: 上官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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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十年过去了,公孙氏生命垂危,临终前把金刀交给十岁的慕容超,对他说:“假如天下太平,你能回到关东,将此刀交给你的叔叔,他就明白了。”
  呼延平又带着慕容超母子逃到凉国,等到吕隆投降后秦,又随凉州民众迁徙到长安。不久,呼延平去世,段氏为报他昔日救命之恩,为慕容超迎娶了呼延平的女儿为妻。
  慕容超怕自己被后秦主姚兴录用,便在长安装聋卖傻(深得慕容翰真传),沿街行乞,大家都鄙视他。后秦东平公姚绍对姚兴说:“慕容超身材魁伟,气度不凡,正所谓褴褛衣内可藏志,恐怕是装疯,不如给他一官半职,好留住他的心。”姚兴将慕容超找去问话,慕容超依然疯疯颠颠,胡乱作答,姚兴取笑他“妍皮不裹痴骨”,将他打发出去。
  东晋安帝义熙元年(公元405年),慕容德终于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兄长慕容纳的遗腹子尚在长安,就派吴辩去秦国查访。吴辩通过在长安占卜算卦老乡宗正谦,把情况告诉慕容超。慕容超不敢告诉母亲和妻子,暗中和宗正谦变易姓名,逃往南燕。
  走到梁父,镇南长史悦寿把消息报告兖州刺史慕容法。慕容法说:“从前,汉朝有个占卜算卦的人假称是卫太子,现在怎么知道慕容超是不是假冒的呢?”于是不以礼仪按待慕容超。慕容超也因此事对慕容法怀恨在心,日后果然不给慕容法好果子吃。
  当年四月,二十一岁的慕容超风餐露宿,历尽险阻,好不容易来到广固。慕容德听说慕容超来到,当即派出三百人的骑兵仪仗队前去迎接。
  慕容超见过七十岁高龄的叔父,双手呈上金刀。沉思前事,似梦里,泪在滴。慕容德抚摸金刀,不禁伤感万分,两人抱头痛哭。慕容德当下封慕容超为北海王,拜侍中、骠骑大将军、司隶校尉、开府仪同三司,并精心挑送一些贤良人士做他的僚佐,帮助他熟悉政务。

  慕容超自幼经历过无数风雨,见过世面,充分领会叔父的用意。他一面尽心侍奉已身患重病的慕容德,一面做足谦逊待人、礼贤下士的表面功夫。慕容德看在心里很是欣慰,南燕上下也无不称赞慕容超的贤能。
  八月,汝水枯竭,慕容德焦虑万分,病情日益加重。北海王慕容超请求为他祈祷,慕容德说:“君主之寿命长短,皆由上天决定,不是汝水所能控制的。”慕容超坚决请求,慕容德始终不答应。
  慕容德自知不久于人世,自己又没有子嗣,连忙在东阳殿召见臣属,商议立慕容超为太子。没想到当天突然发生地震,文武官员,都震惊恐慌,慕容德也心中不安,匆忙回到宫中。当天夜晚,慕容德病势转危,闭着眼睛,不能说话。段皇后大呼说:“立即召唤中书令撰写诏书立北海王,可以吗?”慕容德吃力地睁开眼睛,点了点头。于是立慕容超为皇太子,大赦境内。
  地震果然是伟人逝世前的预兆,不一会儿,南燕开国皇帝慕容德就撒手而逝。慕容德终年七十岁,在位六年,谥号“献武皇帝”,届号世宗。
  慕容德行事一向周密,对后事安排更是如此,他临死前唯恐日后贼人偷墓,让身边的人在他死的当夜,将十余个棺枢分别从广固的四个城门抬出,秘密埋葬于山谷之中。时至今天,后人也不知道这位皇帝的尸骨埋在何处,他的空棺材则埋在东阳陵。
  金刀太子慕容超继位后,改元太上,尊段皇后为皇太后。他很有韬略,在自己根基尚未牢固的情况下,先依靠宗室 元勋治理国家,以北地王慕容钟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慕容法为征南将军,都督徐、兖、扬、南兖四州诸军事,加授慕容镇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令封孚任太尉,麴仲为司空,封嵩为尚书左仆射。在政策上基本保持慕容德时期的连续性,以自我防御、保国安民为主。

  不久,羽毛渐丰的慕容超不甘心受宗室勋旧的牵制,开始着手培植自己的亲信,这个最得力的亲信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孙五楼。慕容超任命公孙五楼为武卫将军、领屯骑校尉,参与决策军国大事,慕容钟被迫离开朝延担任青州牧(治东莱,今山东莱州市),段宏担任徐州刺史(治莒城,今山东莒县)。
  元老封孚认为慕容钟是宗室重臣,国家栋梁,外戚段宏德高望重,应当让他们辅佐国家大政,不要让他们到外地镇守。已骗取慕容超充分信任的公孙五楼不断向慕容超进谗言,封孚说的话没有奏效。慕容钟和段宏心怀不满,互相说:“黄狗的皮,恐怕终究要补狐皮大衣了。”公孙五楼听了,更加怀恨在心。
  东晋安帝义熙二年(公元406年),慕容超的猜忌暴戾一天甚于一天,政事由宠臣公孙五楼等人把持,自己则沉迷在游玩打猎的享乐中,封孚等人屡次规劝,他都不听从劝导。
  有一天,自鸣得意的慕容超到前殿询问封孚说:“朕可以与古代哪位帝王相比?”
  封孚毫不客气地答:“夏桀、商纣。”慕容超羞惭满面,封孚面不改色,慢慢地走出去。
  麴仲赶紧追过来对封孚说:“和天子说话,怎能这样说呢?快回去向陛下道歉。”
  封孚从容答道:“我已年过七十,只求死时得到合适的处所而已!”终究不肯回头道歉。慕容超念及封孚是当朝元老,名望较深,也不加以追究。
  八月,公孙五楼为了独揽朝中大权,诬陷北地王慕容钟,请求慕容超诛杀慕容钟。而慕容德去世时,慕容法没有奔丧,慕容超为此遣使者责备他。慕容法畏惧不安,于是同大权旁落,心中正愤愤不平的慕容钟、段宏一起策划反叛。他们派尚书左仆射封嵩去作段太后的思想工作,不明就里的段太后让他们想办法。很快,慕容超得到他们密谋政变的消息,急召慕容钟进京,自知是鸿门宴的慕容钟托病不去。慕容超当即逮捕他的同党侍中慕容统等人,并杀了他们。

  此时,征南司马卜珍控告左仆射封嵩与慕容法交往密切,怀疑有阴谋,慕容超逮捕封嵩,交付廷尉。太后也害怕,哭告慕容超说:“封嵩多次派黄门令牟常劝我说,皇上不是太后生的,恐怕会依照永康初年慕容宝逼杀其母段氏的旧例的事,我是个小妇人,见识短浅,怕陛下杀了老身,就把这些想法告诉了慕容法,慕容法替老身出主意,以致被他欺骗了,现在虽然知道了,又有什么话好说呢?”慕容超于是将封嵩处以五马分尸的酷刑,车裂于东门之外。封嵩之弟西中郎将封融闻讯投奔北魏。

  慕容超遣慕容镇攻打青州,慕容昱攻打徐州,右仆射济阳王慕容凝和韩范一道攻打兖州。慕容昱攻下莒城,段宏逃往北魏。封融聚集一班盗贼袭击石塞城,杀死镇西大将军余郁,举国震惊。济阳王慕容凝以为有机可乘,密谋杀掉韩范,袭击广固,韩范得知其计划,急忙调军攻打慕容凝,慕容凝逃往梁父。韩范一并统领慕容凝的部众,攻下梁父。慕容法逃出投奔北魏,慕容凝逃奔后秦。慕容镇攻下青州,慕容钟杀死妻子儿女,挖地道出城,和高都公慕容始逃往后秦。后秦姚兴任慕容钟为始平太守,慕容凝任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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