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9-22 22:20:02
然而好景不长,儿子满月那天所发生的事让她意识到等待自己的是一场长期的斗争,需要自己长期谋划,步步为营,更需要自己小心翼翼,甚至忍辱负重。那天一开始对于苏母来说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她还是一醒来就把儿子抱在怀里爱抚了一番,洗漱完毕后又把跟儿子一起呆在房里,她只是听到家里比以往吵闹了许多。对于苏家来说,这是个喜庆的日子,亲朋好友将齐聚一堂,为苏家长孙的满月贺喜。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少不得祭拜祖先,家婆和丈夫起床就开始忙活这事,几位小叔子和临时请来的几个帮手则在准备各类酒席菜肴。大概八点的时候,供品在祖宗牌位前准备妥当,一家老小聚集在上厅,就等苏母带着幼儿前来参加。出于对去年除夕被禁止参加祭拜的屈辱感,苏母心里不愿意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刚出生被迫使着参加这种虚伪德可笑得仪式,便对站在床前的家婆谎称自己头疼得厉害,无法下床。家婆满眼狐疑地看了她一回,然后一把从她怀中夺过小孩,狠狠地说:“这个家我说了算,你给我识相点。”
家婆抱着小孩转身就走,拖鞋蹬得格外响,留给苏母一个盛气凌人发背影。苏母想追出去,扑上去夺回儿子,但她忍住了,经年累月历练出来的习惯性顺从的气质再度支配了她,她脸上很快恢复了悄然融会着执拗和抗争的平静。祭拜的鞭炮把墙壁震得咚咚响,苏母突然想到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日期:2014-09-22 22:20:56
苏途接到老诗人的电话,后者邀请他晚上去参加一个诗歌沙龙,地点就在苏途母校的文科楼,这活动是由他母校的一个诗社组织的,同时邀请了一些社会人士来助场。苏途推辞了,一是因为他对这类交流活动没兴趣,二是没时间参加。他刚刚从上级领导办公室出来,临时受命到省的最东端的一个市出差几天,主要是考察两个街口周末和周日的人流量,从而选定一个地方开办一家品牌直营店。他在工作台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心里已经躁动不安,在工作中他最讨厌的就是出差,出差意味着舟车劳顿,意味着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应付一个陌生的环境。无论他之前的状态是多么颓废,多么得过且过,但总归保持在同一个节奏内,终究有着一种随波逐流的惬意和舒服。
此刻是星期五的下午,离下班还有两个钟头,他需要尽快带着一个下属出发。在赶回住处准备行李的路途中,他突然想起昨天说好了明天上午跟相亲姑娘去批发市场为她的网店进一批货,他打算给对方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但地铁里又吵,自己的心情又不佳,还是等晚上再打吧,也不急这么一时。目前看来,他跟相亲姑娘的关系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苏母对此也感到了满意,似乎把相亲姑娘当作了准媳妇,她还在几天前跟对方的母亲通过了电话。
苏途提着行李直接去市客运站,买好17点20分的车票等待女下属的汇合。女下属住得比较远,地铁站时又走错了出口,当她好不容易赶到候车室找到苏途时,已经过了发车时间了,幸运的是它们还是赶上了这趟车,全车人就等他们两个。他们迎着票务员、司机、乘客责备的目光上车,女下属走在前面,边喘气边堆着表示歉意的笑容。他们俩的位置并不是连号的,彼此隔着两行一排,苏途那张票的位置在前,靠窗,跟他同座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脑门光光的大胖子。苏途在行李架放好行李后,朝胖兄示意了下自己要进去,对方用嫌弃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后,不耐烦地摆侧了下膝盖,正好留出一个膝盖的空隙。苏途不想再勉为其难对方,便把拦腰挺成弓,贴着前面位置的靠背硬生生挤了进去。胖兄这时也无奈地配合着收腹挺兄,但苏途终于在座位上落座后,看到对方对自己还累的样子,心里不禁发笑,心情也因此好了些。
日期:2014-09-22 22:22:18
这时,女下属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旁兄跟前请求能不能帮忙换个位置。胖兄满脸愠色地看了一眼她,又转头看了一眼苏途,正要发作的样子。苏途赶紧劝女下属算了,不用换了,几个钟头的车程,很快的,没必要折腾了。苏途不附和换座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位女下属是个乐天派,整天快乐得像个小麻雀,好像她生活中从来不会有烦心事似的,所到之处皆有她的笑声,虽然她要过几个月才毕业,正处于试用期,但在公司同事之间混得比苏途还熟。苏途对她可谓又烦又喜欢,此刻更是担心她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他只想半躺在坐位上好好休息一下。
车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乘客们大多闭着目,没人说话,传入苏途耳中的只有发动机声,以及邻座的如雷鼾声。苏途躁动的神经已平复下来,他了无睡意,却动也不想动一下,侧着身,双腿蜷在坐位上,下身的血液开始缓滞而不自知。窗外的景观像幻灯片一样接连而过,他又想到过年前做的那个梦,那个怎么也走不完的荒野小径,没有绿色,没有鲜花,孤独无趣,却又不得不踽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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