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唐往事——细说唃厮啰政权百年风云史》
第38节

作者: 河湟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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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3-06 00:45:29
  最终的胜利
  青唐城外,冰天雪地,西夏人已在青唐城外安营扎寨。
  李元昊就像一匹雪地里的独狼,深夜中扬天长啸,两眼死死盯着青唐城高大坚实的城墙,恨不得将它咬出一个缺口来。
  汲取了攻打牦牛城的教训,李元昊试探性的派出一股小部队来攻打青唐城,然而城内守军根本不应战,任你怎么叫骂,就是装聋作哑不理睬。
  几日下来,西夏人泄了气。

  眼看看士气不断消沉,李元昊心急如焚,如此以往,僵持下去,迟早会不战自溃。此时唯有一场胜利才能激起将士们的斗志。
  为了胜利拿下青唐城,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这场战争已经打得太久了,不能再耗下去了,日久生变,自己离开兴庆府日子久了,谁知道后方会发生什么变故,一旦老巢不报,将会死无葬生之地。
  于是李元昊决定殊死一搏,发起对青唐的强攻。
  青唐城外,漫天遍野西夏人在雪地里像潮水般涌来,羯鼓震天,战旗蔽日,人喊马嘶。

  守城的吐蕃士卒们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想起在牦牛城被李元昊屠杀的兄弟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西夏人一次次的攻城,都被顽强吐蕃战士击退,青唐城下,战死的士卒尸体累积如山。
  战争不仅仅是交战双方战术、勇气、装备、供给等的较量,更是双方主帅意志的较量,李元昊和唃厮啰都是具有钢铁般的战斗意志,谁都不会屈服。
  战争从冬天打到春天,从漫天飞雪打到春暖花开,战争依然没有结果,青唐城依然牢牢掌握在吐蕃人手里,城下越来越多的西夏士兵抛尸荒草。
  而就在此时,西夏人的粮草被劫了,李元昊怒火从天,亲自率兵去追杀时,人早已逃之夭夭,没了影子。
  等他返回青唐城下还没来得及喘气,后方又有小股部队骚扰,等他反应过来出击时,敌人却不知去向,如此反反复复,搞得李元昊疲惫不堪。
  到了五月望日,李元昊再次决定倾力攻打,尸骨相籍卧,青唐城墙上插满了箭镞,瓮城陷落了,西夏人蜂拥而入,李元昊以为牦牛城陷落的一幕重现了。
  突然,在青唐城头出现不少中原汉人的士卒,让西夏兵大吃一惊,难道宋朝早已和吐蕃人联手,难怪坚守数月之久,看着在城头宋朝旗帜,西夏兵骚乱起来,霎时间军心大乱。
  李元昊见状想竭力稳住混乱局面,奈何军心一旦大乱,再也无法稳住阵脚,西夏兵以为已经陷入宋蕃联军的埋伏之中,开始拼命往外跑,相互踩踏死伤无数。
  日期:2013-03-06 00:46:28
  (接上文)
  这一幕,被站在城头蔡仲回看在眼里,他扬天长吁一口气,心想青唐有救了。突然飞来一只利箭,正射中蔡仲回前胸,献血从指间流了出来,他望着狼狈逃出青唐城的西夏兵,嘴角露出了微笑,这一刻他想起了故乡的妻儿,大宋的河山,知道他已无法返回故土,最后看了一眼河湟天空,此刻夕阳如血,晚霞似火,他像一座大山浑然倒地。
  蔡仲回死了,然而在煌煌四百余卷的《宋史》他没有留下一行字,以至于怀疑历史上是否存在过他。有些人就像一片枯叶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人注定在要留下影子,比如蔡仲回。《西宁府续志》收入《宋蔡公祠记》记载了他的事迹,据记载在西宁城隍庙后花园有蔡公祠,悬挂“宋室孤忠”一副匾额,然而世人已不知祠内供奉的是谁,西宁官员张道生到处打听,这是他的一位叫熊玉阶朋友给他看了一卷手抄本,上面记载了蔡仲回抗击西夏殉难的事迹,据说他死后河湟百姓供奉他为福神,而且有求必应,非常灵验。

  试想当初,邓训在前院为城隍,蔡仲回后院为福神,他们生前为河湟地区众生而死,死后还在庇佑这片土地,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神灵的话,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一个汉将,一个宋臣,肯定有不少感慨。
  岁月沧桑,如今在西宁城早已没了蔡公祠的片瓦痕迹。
  作为生活在河湟这边土地上的我,在写这本书翻阅史料时,也才知道他的名字,我将目光投向历史深处,向这位千年前曾为保卫这座城市而牺牲的蔡仲回致以深深的敬意。
  话题再回到千年之前,李元昊率领残军败卒仓皇从青唐撤离,此时唃厮啰亲率城内守军追击。

  李元昊便战边退,来到湟水河边,望着河内他在渡河时插下的旗帜,不由暗自庆幸,当初他为了返回方便,在渡河时候让人在河水浅的地方插下旗帜,作为标示。
  李元昊下令士兵按照旗帜蹚水渡河,结果好多士兵被河水没顶淹死,紧接着河水突然暴涨,看着在河水中挣扎的士兵,李元昊正在纳闷,这是突然杀出数万吐蕃兵,为首的正是大将安子罗。
  原来唃厮啰和安子罗早已料到,如果李元昊从青唐撤离,必涉湟水,于是暗中将西夏人的标示旗帜从浅水处移到深水区,误导他们渡河,同时在上游筑堤蓄水,待李元昊率军渡河时候,撤堤放水。
  等李元昊拼死渡河,从安子罗防线撕破一条口子逃了出来时,才发现所剩士卒不到十之一二。

  李元昊垂头丧气向兴庆府逃窜,此后终生未敢踏入河湟半步,饮马湟水成了他一辈子无法实现的梦想。
  然而他哪里知道正当他在河湟浴血奋战时候,在后方听说他早已战死,高兴地兴高采烈,忘乎所以,此人要是别人罢了,然而很抱歉,此人却是他李元昊的女人,他的一个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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