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历史:夏商--从历史专业的角度出发,梳理夏商及其以前之历史》
第34节作者:
史海求索 日期:2015-08-18 12:17:34
第二节·帝位之争
大禹驾崩的消息很快被官方媒体所证实,一代治水英雄、治国能君的逝世,把整个华夏集团淹没在泪水的海洋和哀嚎的声浪之中。
老百姓哭大禹,是感激他的恩德,也是对失去主心骨后的一种无助的表达,而官员们尤其是高级官员们,只能随便哭哭应付一下——他们可没有闲情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海洋”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那就是新君的拥立,也就是我们俗话所说的“选边站”。
禹卧病后,姒启自始至终陪伴在其左右,尽了儿子应尽的孝道,禹在临死前也屏退除姒启之外的众人,单独告诫儿子,要提防大臣们趁机作乱,尤其是名义上的二号人物——伯益,不要忘记前面丹朱、商均的惨痛教训,要小心谨慎,必要的时候要果敢强硬,一旦“有事”,要从容镇定,等。姒启跪在禹的病床前,痛哭失声,连连点头。
果然不出禹所料,伯益在禹死后不久,就暴露了其狼子野心。伯益自诩为“治水功臣第二”,长期以禹的“接班人”自居,更是对自己背后的东夷集团的军事力量充满自信。因此,不等姒启和众大臣发话,伯益就开始提出要拥立新君,本来这拥立新君,自然是首先推举先君的儿子,然而伯益仿佛是压根不知道禹有儿子一般,满口都是“有德能者王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姒启当然看穿了伯益的伎俩,愤怒之余,好声好气地跟伯益说:“家父新亡,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侄儿作为先君的嫡子,理应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主持大局,无奈侄儿无德无能,恐怕不能胜任,而叔父您是与先君一同治水的大功臣,也长期辅佐先君执政,论资历、论才能、论声望,都远在侄儿之上,实在是继承先君帝位的最佳人选。”说着说着,姒启还眨着泛有泪光的眼睛,很急切似的作出“央求状”。
伯益在政坛打拼多年,当然知道姒启这番话纯粹是客套的废话,绝非真心,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启已经把球踢了过来,接下来,就看益怎么踢回去了。而此时,在场的官员们也是不敢随便乱讲话,不管得罪了哪一边,接下来的日子都是不会好过的。
听了姒启一番话的伯益,表现得是诚惶诚恐,连忙说一堆“老臣绝无这类想法”、“老臣年事已高,能活着就不错了,岂敢多想帝位之事”云云,尽显老戏骨的滑稽形象。姒启当然知道伯益的厉害,也顺水推舟,让伯益先考虑考虑。伯益知道姒启不会简单把帝位交出来,于是也提出接下来要告老还乡,回到东夷家中,过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显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地盘,搞动员,准备作乱。姒启现在没有消灭伯益的借口,而伯益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启也只好先让他回去,自己再做好准备。
双方几乎是同时着手准备斗争的。
丧期满后,姒启登上了帝位,而远在东夷的伯益,则时刻注视着阳城的动态,伺机取而代之。
就在姒启登上帝位后不久,伯益就指使手下散布“大禹本欲传位于伯益”、“启无德无能,帝位应由伯益居之”等谣言,甚至还有公开指责姒启不懂治国,大有要求其“陈力就列,不能者止”的意味。舆论是很有威力的,尤其是在东夷地区,很多人都以为伯益是被启赶回来的,说启自认为自己是先君嫡子,就敢蔑视部落联盟,蔑视东夷,擅自自立为君。
远在千里之外的姒启很快也知道了这些谣言,他早就开始准备这一场将要到来的战争,只是这场战争,他心里并没有底。
伯益在“舆论压力”下,“迫于无奈”宣布出山,并且前往阳城,声言要与启商讨帝位之事。伯益自己带的随从并不算多,大部队都被他化整为零,小股开拨到指定位置,伺机而动,同时他还买通了阳城内部的许多官员和守军。
来到阳城,启亲自出门为伯益“洗尘”,双方还回到王宫,一边叙旧情,一边指责散布谣言者。就在酒酣之时,伯益突然发出信号,手下及启身边被收买的人,马上把启控制,并且软禁起来(拘启禁之)。
这是政变!
“成功”发动政变的伯益,马上着手向百姓解释,声称启听到了外面的舆论,也深知说得没错,于是决定把帝位禅让给伯益自己,而启则要归隐。这些鬼话恐怕老百姓都不会相信,而伯益自己却在洋洋得意,丝毫没有中计的感觉。
原来,伯益这些伎俩,早已在禹的预料之中,启当然也知道如何应对。被伯益“收买”的人当中,就有不少是忠实于启的“心腹”,在他们的帮助下,启从伯益的手心里逃脱了!
得知启逃走了的伯益又气又怕,开始坐不住了,下令传东夷兵,马上赶来阳城。与此同时,阳城及其他华夏集团占据绝对优势的地区的民众,听说启要“让位”给益,都十分不解,很多人都说“启是俺们先君的儿子啊,我还见过他呢,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啊,倒是伯益,那家伙是谁啊?”当时的媒体可没有今天这么先进,即使是贵为禹政府名义上第二把手的伯益,在缺乏露脸机会的情况下,在禹的有意架空下,也是有很多老百姓压根不了解有这个人的。
启逃到安全的地方后,马上诏告天下,称伯益散布谣言,拘禁人君,有不臣之心,号召天下共击之。各部落首领很多都心向姒启,对所谓的禅让本就不太相信,也不太愿意,而老百姓很多都只知道启而不知道有伯益这号人,于是,他们接到姒启的诏书,纷纷表示要支持姒启复位。
得知启实施了动员的消息,伯益也妄想在华夏集团内部进行动员,事实证明,伯益太自负,太乐观了。时隔半个多世纪,他的治水功绩早已淹没在禹和启的光环之下,人们本来就只知第一,很少人知道第二的;而各部落首领和老百姓心中的禹的接班人,都是启,压根就没有伯益什么事;最后,东夷兵正在开进,什么叫正在?正在就是还没有到嘛!
于是,伯益早先自认为是筹码的三大优势没有一个优势能发挥出作用,身处阳城的伯益开始担惊受怕,干脆带着亲信连夜逃走。也算他逃得快,因为他前脚刚跑,姒启后脚就回到了阳城。启回到阳城后,下令追杀伯益,同时派人前往东夷,试图分化东夷集团,他知道,此时的伯益是病猫,一旦和东夷兵汇合,他就是猛虎!
伯益亡命地往自己的军队前进的方向逆行,后面的、沿途的姒启的追兵是紧追不舍、层层截击。同患难、共逃窜的伯益的随从们一个接一个地为了伯益能安全逃脱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伯益也收编了沿途的小股东夷兵,他还幻想着集结大军后直捣阳城,但是,启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启早已在华夏集团和东夷集团边境暗地里布置了重兵,因此除了小股的东夷兵可以侥幸越过华夏集团的防线外,更多的东夷兵是无缝可进,而启的分化行动也收到了成效,伯益耍小手段的事情渐渐在东夷中传开,东夷兵军心不稳,首领们不敢轻易进军。同时,四面八方的追兵对伯益形成“水流涌向低洼点”的漩涡状,连惊带吓,年事已高的伯益怎么支持得住呢?
在启的精心布局和紧追不舍面前,伯益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随着手下死一个少一个,指望的大部队压根没指望,心灰意冷的伯益干脆不逃了,束手就擒。这可令启的追兵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家伙咋就不逃了呢?
伯益被绑缚到启的面前,他自认为自己劳苦功高,又是从小看着姒启长大的,还有强大的东夷做后盾,启不至于、也不敢杀死自己。但是他想错了,他这不逃其实就是送死的。政治斗争是没有情分可言的,就算是普通的争斗,情分也往往是弱者的祈求、强者的笑料。
姒启早就有感于帝位继承问题的无序,立志要构建一个有序的国家体系,而这个,首先就要从帝位继承开始。恰好伯益是个反面教材,不管是出于绑架自己的私人恩怨,还是伯益的不臣之心乱了秩序,启都是要杀伯益的。至于东夷,明眼人都知道,东夷根本没心也没胆为了伯益而与华夏集团再来一场“涿鹿之战”,因此伯益是没有任何筹码了。
出乎伯益所料而又不出众人所料,姒启下令将伯益斩首示众,这就是史书上所记载的“益干启位,启杀之。”
伯益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四海,东夷兵退去了,国内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普通百姓松了一口气,而有识之士们知道——时代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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