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的他》
第23节

作者: 玲珑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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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3-17 18:06:19
  当我飞奔着拦下出租车的时候,真懊恼它不是一架飞机!
  赶到男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大布不在,只有暗沉的天空下几棵凋零的树在冷风中摇摆,张牙舞爪,像在责怪我失约,宣泄不满。
  “布大爷,小的对不起您!昨天临时有点事,没能出现,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怪小的啊!给您磕头啊!”

  我把“请罪条”和一个跪地磕头的“小人”发送出去,等待他回复,没想到,一等就是五天。他像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我想,他是真的怒了。
  从来我一不小心得罪他,只要称赞几句诸如“这卷发越看越有品味,越看越像大卫!”“单眼皮男生最有调调。”
  “这你画的?我还以为是达芬奇遗落的手稿呢!”等等夸大他“高、大、全”形象的滥调调,他就会假装依旧生气鼓起两腮,实则辫子都翘上天了。
  我坐不住了,直奔宿舍找奋强。
  奋强那小子钻在被窝里,一脸油光,黝黑的脸衬得眼珠子发白。他揉揉满是眼屎的双眼,打着哈欠这样描述:“那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楼下伫着,也不干嘛,也不是看美女,就石化了一样呆着。但凡看到个把高个点的、白脸伪娘般的男生,就立马活化了,鬼鬼祟祟,吊着人家尾巴。我本来就怀疑这小子好这口,没想到居然猖狂到这地步!”
  原本还没睡醒的奋强,越讲越大声,越说越兴奋,“嗖”地坐直了身子,不仅露出裸睡的上身和黝黑的肌肉,还向我面露得悉大秘密的得意奸笑,我只好陪他皮笑肉不笑。
  唉,大布,挺对不起你的,害你被误会。不过转而想想,歪打正着,也不算是误会吧?

  “跟你说,前几天更绝!这家伙天没亮就起床,楼下娇娣才刚打开大门的锁,他已经在那候着了,穿着羽绒服,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差点连胆大生毛的娇娣都被他吓死。一个小时后,他又折了回来,“乒乒乓乓”翻箱倒柜。我扔他枕头问他干嘛,吵死了。他说拿皮手套,我说你不是正戴着一双吗,他居然说干我屁事!你说他可恶不可恶!亏我那天还救了他!亏我还帮他捎饭!”
  “你帮他烧饭?”
  “屁!不是烧饭,你以为我是他媳妇啊!我是说,帮他打饭!”
  “我中午给他送饭,他就缩在那儿,两眼呆滞,手里拿着皮手套,下午去,他还是缩在那儿,两眼呆滞,外加面无血色,皮手套扔地上!这厮绝对疯了,外面风冷得要死,他居然耗到半夜11点楼下要上锁了,他才舍得回来,走火入魔了,真搞不懂他在玩什么?!”
  那双皮手套,是带给我的。

  走出宿舍,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
  “大布,辛苦你了!要是真找不到,我看,就算了吧。”这句话,一半为了试探大布,一半却也出自真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心里竟有一丝难过,因为冷风,因为大布,也因为不舍。
  对一个仅仅擦肩而过的人,我何必如此较真,还扯着大布和我一块发疯。我都忘了,大布天生是台“疯狂永动机”,不给他充电,他也能自娱自乐,现在我推了他一把,他还不彻头彻尾疯狂吗?想像他傻子一样呆立寒风中,心隐隐酸涩。

  谁说“擦三次肩”就一定有“缘分”,指不定是“猿粪”呢?
  那个阳光、纯净的笑容,可能再也看不见了吧?
  咱不能让大布耗下去,陪着我瞎转悠,就此打住吧?
  日期:2013-03-18 09:43:38
  就在我的矛和我的盾,“哐啷哐啷”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也终于迎来了大布的“宽恕”。

  “五分钟后,楼下见。”收到这条短信,犯不着五秒钟,我就冲下去了。对大布的短信如此上心,还是头一遭。
  大布出现的时候,包得密不透风。胀得鼓鼓的咖啡色羽绒服,包得严严实实的墨绿色围巾,绷得紧紧的毛线帽,帽子外又再罩上羽绒服的帽子,华丽丽的一圈金褐色狐狸毛围住整个脸庞,衬托一个橙色的大口罩,放眼望去,这不是一朵“向日葵”吗?
  他走近我,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我面前晃了一晃。
  我不敢接,难道说,是“绝情书”?
  大布见我没动静,皱了皱眉,用力扬了扬手上的纸,从口罩后传来不耐烦的“嗯——”一声闷响。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过,翻开一看,还好不是什么血字“绝情书”。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唐思聪、苏致远、孙涛、蒋柏文、陈宇凡、还有……什么?木棒?!
  本来嘛,前面是五个挺正常的男生名字,可这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木棒?我一知半解,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别跟我说你不想要!”面罩后又传来了闷闷的声响,这回听清楚了,不光是因为口罩的原因,还因为他鼻子塞了。
  “怎么,你感冒了吗?”我心怀歉意地问。
  “是的。我千辛万苦帮你筛剩六个人,你丫居然发短信说‘算了吧’”?!
  我瞪大双眼,嘴巴呈“O”字型!
  “这里面真有他的名字?”
  “你那么激动干嘛?不是要放弃了吗?”
  我又重新再读了一遍这五个名字,双眼发亮,思量着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哎,不对啊,他刚刚说“六个人”,敢情这“木棒”也是人?
  “你再说一遍,几个人来着?”

  “什么几个人?就算聋了,没有瞎吧,六个名字不会数啊!”
  “那……怎么有个叫‘木棒’的?”
  “什么‘木棒’?”他把纸抢回去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妈妈妮!你才‘木棒’,明明是‘林奉’好不好!”
  我把纸抢回来,再一看,无奈地说:“你的字,也太丑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搞不好这个‘木棒’就是你要找的人!”大布又把纸抢了回去。
  “要!要!当然要!别说‘木棒’,‘木乃伊’也要!”我立刻把那张无辜脆弱的纸抢了回来。
  “哼!就知道你们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见异思‘春’,见色忘友,不可理喻!我才不相信你那套所谓‘算了吧’的鬼话。”
  我“嘻嘻嘻……”怪不好意思地笑了。
  女人不一定都是有异性、没人性,但是若说到女人的想法与情绪如风云般瞬息万变,此一时而又彼一时,那我是决不会反对的。这不能说“不可理喻”,顶多就是“不易理喻”吧。没办法,谁叫女人是水做的呢?像咱这种“单纯的水”,在这地球上光存在形式都三种了,更何况“不单纯”的。
  “你看你都病得这样无精打采了,还帮我当跑腿,还居然把名字弄到手了,太神通广大了你!”
  “得了!虚情假意!无非想套我怎么把这纸弄到手的罢了。你就不觉得这儿阴冷吗?换个地儿说话行吗?”
  “是是是,小的又错了!这边请。”
  我咧开嘴,毕恭毕敬向一旁迈了几步,哈腰伸手,恭请布大爷圣驾前移,移到太阳晒得到的石墩上坐下。

  呵,暖和多了。
  “你放我鸽子那天晚上,我就拿到纸条了,只是第二天发高烧,宿舍的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熬不下去只好叫我妈把我运回家,待了几天,才刚回来。”
  大布靠在石柱上,喉咙略带沙哑。
  “那天守到将近11点,不仅小子见不着,连你也不见,真是怒火攻心。心想今天又要白干了,正想回去歇着,结果就在那时,一哥们出现了,一看,还挺符合你口味的。我立马跟着他上楼,在昏暗的灯光下用力观察,还是能隐约看到几条‘金毛’的……”
  “不是金毛,那是温暖的栗子色……”
  “别打断我,什么栗子不栗子的,倒像冷面书生,书呆子。”
  “这么高素质,就算是冷面,也是化学系最亮丽的冷面。”我学着大布当时赞美颜如玉的口吻。
  “忘恩负义,记仇第一。花痴!”
  “我花痴?你这身打扮,才像花咧,向日葵!”
  “向日葵?!妈妈妮!我向‘日’,我当然向‘日’,我一个人孤独地在寒风中冻了那么久,能不向‘日’吗?”
  “啊!你……哈哈哈哈”这带有玩味性质的黄色比喻,逗得我们俩哈哈大笑。
  他笑了一会,边摇头,边无奈地说:“咱俩都几岁了,怎么还是那么幼稚?是不是我和你碰在一起,就只能拌嘴呢,唉——”
  “幼稚的是你!”
  “好吧,就当我幼稚。”
  大布呼了一口气,低下头,啥也不说了。
  我立马抓着他的胳膊摇晃,“布大爷,您是大爷,怎么会幼稚,是我,小人幼稚,您继续讲。”
  大布瞅了我一眼,无奈地点点头,继续往下说:“我跟着他,上了楼,发现他正正进了二楼其中一间宿舍。大腿一拍,就是他!于是假装在走廊上路过,记住了门牌号,紧接马不停蹄冲到楼下传达室,破门而入,强行妨碍娇娣睡觉,利用美男计,把她手上的宿舍名册骗到手。就这样,搞定了!”
  “大布!你以后要是画不了画,可以去当侦探了!”我用无比佩服,无比崇拜的眼神仰视他,挺真心实意的。
  他伸手狠狠拍了一下我的头:“你才画不了画!”
  我咯咯咯地笑了。
  冬季的天,总是阴阴郁郁的,我和大布躲着风,在微弱的一平米阳光下,本应寒冷的心,却无比温暖。不仅因为又有了关于他的一点线索,还因为有大布,有他这个甘愿为你风里去,雨里去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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