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17节作者:
刀刻的泪 她看着那手伸了过来。
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然后,然后就是一声‘哎唷’、‘嗵’——那伸出的手就飞进了水里,和人。
她就看到了刀六,她还感觉很奇怪,他在这儿干什么。
冲突在短时间对峙,也在短时间完结。
石板上的两家伙还想着很江湖的报报句号提劲吓唬对手,跟着还想冲上岸去动手的,就是位置不好,根本让不开刀六飞过来的那貌似抬腿射门的脚,只好纵身跳进水里。
盆。
刀六说。刀六知道,一只脸盆对刀家大山的云意味着什么。
盆上来了。
对了,还有衣服,都给我捞上来。
日期:2013-01-27 13:35:50
云本来是静的,一听见衣服,她才平复的心就乱了:衣服,我的衣服!我的那个——那个怎么能让他们这样的人去碰!
她恨死了这个英雄救美的家伙了:都给我捞上来!给我!你是谁啊?
她冲过来,一把推开伫在岸上的刀六:躲开,不要你多管闲事!
拎着盆就冲回邮校。
刀六有些纳闷,奇怪的看着云的背影,倒没顾及悄悄爬上对岸,隐入暗中的混混。
刀六哼着歌,走在回家的小道上。
月朦胧,鸟朦胧……
十五
搁好行李,八个床位室友已经占了七个,刀六没得选,就去到门后,那上铺还空着。
刀六也没想,就在窗右边的下铺坐下,看窗外熙熙攘攘学友们的喧杂,兴奋的,木讷的,急切的,漫不经心的,似乎都和自己毫不相干。
点了支烟。刀六有些恍惚。
他就进来了,进来看见有人坐了他的床,他想叫的,嘴都张开,正运气呢,这才看清刀六的行头,木然的眼神,叨着的烟,特别还有他的长发:那年生,学生都是学生头,要不就偏分,农村学生的发型比较精怪,在农村都挺精神的,一进了城就显得极其不伦不类的土,土得掉泪。这家伙不,这家伙顺溜的长发挂到了肩下,不是艺术家,就是流氓。
一九八九年,艺术家和流氓在大学都是比较叫得响的主,包括天子脚下的北京城。
哥们儿,哪儿的。他试探着打问。
唔。刀六说。
唔,一个不显山水的回答,他还是听出来了,这唔不是北京味儿。
他就不说话,手指划着圈的,在刀六面前晃动,晃动半天,刀六才明白过来呢,他是在指他的屁股。
刀六就起身。
手指继续晃动。
这次刀六反应快,笑了,掏出烟,扔给他。
他接了,很轻蔑的瞄了眼烟盒上的汉字,抖一只含上,不客气的装进兜里:哥们儿,哪儿的。
刀六想了想,也不知道回答哪儿才准确,云南,那曾经的家已经南迁;四川吗,哪倒是有不少的亲人和自己剪不断的爱情,那也没自己的家啊;南方吧,南方,长江以南,还不如说自己是中国人呢,全中国都是自己的家。南方,爸爸那南方热气腾腾的小城,那倒是有个叫家的地方,只是,自己才呆了一个月,基本就算让撵出了家门。
云南。他说。
难怪。他说。他的难怪是冲着烟去的。
……他说了一个名字,又喋喋很北京的说了一大通话,刀六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好像有事您说话什么的。
他要走。
刀六说:脸。
他回过头,四下看了一圈,又走。
脸!
什么,脸?你叫谁啊!
他又看了下四周:你,叫我,‘脸’?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回不过味儿来。
对。刀六说。
刀六打量这张脸已经小一会儿了,这张脸,年青的,有几个痘痘的,假痞假痞的,说话嘴角会扯扯的,没什么特色的,扔进天安门就找不着的脸,刀六很好笑,越没特色越有趣:这真是一张活生生的少年北京的脸。他,就应该是那张脸。
二皮脸。
刀六居然没忍住,就笑出声,越笑越失控,咳弯了腰。
日期:2013-01-27 14:05:48
八九年的高考有点乱,乱也没影响刀六的正常考试,别的同学参与的不参与的都人心惶惶,都人心惶惶的学习和不安着,他没空,学习不是问题,他的问题是爱情。
爱情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的云,因为高考,因为高考后她的刀六的离去,成天都强装着笑脸,笑脸后的戚戚。
刀六安慰不了她,任何语言都多余,因为分别是必然,除非刀六不去高考,不去上大学;除非,云辞去工作,不要家,不要妈妈,不要自己的弟弟,打了包裹随夫远征:
去,不那么脸皮厚好不好,你是谁的夫了!云擦着泪儿羞笑着,去擂刀六。
刀六没让,任着小拳头落下来,轻轻的,落在刀六的手心。
刀六捧着云儿的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把下巴放在云儿的手边,楞楞的,呆着。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爱了。
云儿不喜欢‘做爱’、‘作爱’、‘造爱’这类的词,更别说‘性交’等等等而下之的东西。爱,多好的,一个‘爱’字,浓情淡性,什么都有了。古典文学里有美,‘被翻红浪’、‘ 颠鸾倒凤’,那是一种优雅的境趣。那天云儿过十八岁生日,两人喝了几杯薄酒,吟诵着古人描眉画黛的诗词,刀六一时兴起,搂过云:小娘子,至此良辰佳宵,咱们云雨一番,可好!
云笑岔了气,差点没一脚把他蹬床下去。
那天,他们爱得很快乐,到后,云只有咬着刀六的肩膀,才不让自己叫得太放肆。隔墙有耳,教师宿舍尽管墙厚,也挺能隔音,上回隔壁邱老师就在家分的娩,她和他都没听见,云几近失控,还是生怕一丝丝的快乐随着月光传入夜,让某只趴在窗下打盹的虫子听了去,那云还不找根头发丝,吊死算了。
刀六累坏了,刀六说,是不是喝了酒,女孩子都这样。
云也很软,软到都不想说话,云还是一激灵,又爬到刀六身上:不对,你说什么,什么‘都这样’,谁都这样!
不爱,不是不想,刀六想,刀六知道,云也想,但云不让,云说,临近高考了,爱,是很损男子的精气的。
刀六奇怪,她这些可怜的床上知识都哪来的,刀六也不想问她,问她她会急,急了,她就用手掐刀六胳膊里面的肉,都不掐肉,拈起一丁丁的皮,不温不火的,一拧,就剩痛。
刀六能控制住自己,还有一个原因,已经为他要离开,让她成天都恍恍惚惚的了,极度的快乐之后,他真不想,面对她同样欢乐后凄楚的眼神。
她甚至都不让他看到她的凄楚,她更多的别开头,歪到一边,在他睡熟后,抹泪。
他并没睡熟。
你想吃什么,明天。她问。
滑肉。他说。
高考前半月,毕业晚会改了,晚会太伤感。那一年的春天雨水多,也冷,夏天仿佛就推迟了些。夏天怎么能推迟,凉快些而已,只是据说桃花寺的桃花刚败了,败了就败了呗,桃花寺边桃花池里的荷花却开得很盛很是时候,荷花是一个出自淤泥而冰清玉洁的家伙,很能象征同学间零乱却纯洁的友情,于是谁建了议,去桃花寺看荷花,顺便野一下炊,更有纪念意义。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