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27节作者:
刀刻的泪 莫三不如是说,莫三说:要不,你一个人憋得难受,我陪你挤小床好了,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听那些不该听的,你就会睡得很安逸。
小风长得风华绝代,就是脑子有点进水:真的!
刀六又是一脚,这一次,刀六是真踢,真踢莫三就躲不了,所以莫三就捂着屁股,撅一边哼哼着,脸红脖子粗。
刀六说:小风,叔再回来,你就住莫三家去吧。他个狗东西坏是坏点,也总比——也只有这样,你大了,住外面好些。
莫三是个流氓。小风给刀六说,小风从不叫莫三哥,有时刀六和莫三说话,刀六也会叫他三哥的,小风很为刀六悲伤:莫三这个流氓,怎么能做哥。
莫三确实是个流氓,莫三没法不流氓,农村玩的东西太少,天一黑,去哪家,哪家都在犁自家的田,根本没人理他,大开着门,打小,他就这么长大的。
很多事,莫三就是埋在心底,到死,也不敢给人说,包括刀六,比如他的第一次,其实就是在嫂嫂身上完成的。
日期:2013-02-02 13:19:40
那是小学毕业后的那个夏天,都要去镇上上初中了。那天大队包了电影在放,莫三看了十八遍的《小兵张嘎》,莫三看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背着嘎子的台词就回了家。
山村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虫子的交媾声。说是山村,有点勉强,丘陵地带的山,和女人的胸一样,高是个大馒头,小就是个晒谷场;突然一个凹下的沟,是必经的路,走下去,以为两边是山了,却不是,是壁,有青苔,白天热后,到黑了,草苔吸凉,摸着,滑不留手的水壁。
穿过沟,那竹林坝下,便到家。黄狗也叫唤,能看见莫大和嫂子屋,有暗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是煤油灯,莫三想,嫂子又在看书,又在看《红楼梦》。停电了,队部放电影,都是用的发电机,一边是‘高,实在是高’,一边呢,是轰轰的马达声。
莫三去厨房喝了碗绿豆稀饭,欠点,咂咂嘴,翻翻,也没别的吃食。
莫三睡莫大他两口子靠里那间最小的偏屋,莫三撒泡尿,去睡。
过嫂子的屋时,莫三放轻了脚步,莫三嫂子最恨农村人走路山摇地动,说话呼天喊地的,当然,嫂子也是农村人。
你不能不允许农村人也讨厌农村人,就像文化人也讨厌文化人一样,文人相轻。刀六说的,很多年后。
嫂子的门虚掩着,许是忘了,许是想着都看电影去了,莫三也没想什么,别着头往前走。
回来啦,电影这么快就放完啦。嫂子说。
嫂子不是说给莫三的,嫂子是说给莫大的。莫三心想,老大这个狗东西,才结婚几天,放个婆娘在家都不管,就出去赌钱。莫大总是借口看电影,去三小队和那个赌棍赌钱耍。
莫三一扭头。
莫三在此后的一生中,都喜欢动不动的扭扭头,不知道的以为他颈椎不好,知道的,也以为他颈椎不好,时不时的,他就抽一下,扭一下,象是什么扯着了颈子。
日期:2013-02-02 14:45:08
那些天,云看得出,刀六比自己还紧张,还害怕,不是怕高考,是怕离别。
他爸来电话,不是往常一样的温和口吻,是命令,命令他考完的第二天,直接去成都,然后飞广州。
这一天尽早都要来,云知道,云与其说害怕这一天的来临,倒不如说是在等待这一天的来到。
高考完就走——这一天也来得太早了些,早得她手足无措,早得他心不在焉。他和她都以为,那一天还早,早到可以等到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等到他开学,他才离开。
他没问他爸为什么。
她没问他。
她知道,在此之前,之前,很久的岁月以前,他爸命令过他一次:我和你妈没时间管你,你回四川读书吧。他可怜巴巴的看着父亲,他才七岁不到。爸爸说:必须回。
这次他爸说的:我想在高考后的第二天,就看到你站在我面前。
他不用问,她明白,他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必须的问题,必须看到他,没商量,商量也只能有这么一个结果。
她做滑肉的水平据他所说,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他小妈的水平,但他的胃口还是打不开。
她给他熬绿豆汤,怕是因为夏天,他火旺。再说,她,他,她好久都没让他爱她了,她要他安心高考,高考完了,她说了的,很小声,就在他耳边,高考完了,由便他想怎么样,她都是他的——现在这情况,高考完了,她真想是他的了,他不是她的了,他是他爸的。
他不喝汤,不想喝,倒是隔不了会儿,就去厕所冲冷水,喝冷水。
她想,也许把自己给了他,他会好受些,但她不能,她不想把自己的身体当奖品,更不想把自己的身体当武器。
他狂躁着,坐立不安着。她很高兴的,那说明他在乎她,爱她,舍不得离开她,单为这,她就快乐。
流泪,也是快乐的。
只是,她不想他就是这种状态,就去迎接马上就要到了的高考。她相信他的学习,她更知道竞争,一分之差,有的人去了北京看天安门,有的人,回了三关堂乡马王庙村十二组,边挖黄土,边听着身后老爹一把鼻子一把老泪的咒骂。
她强行的把他叫到床边,拉上他自己安装的窗帘,把他摁在床上,他有些惊恐,婴儿般的惊恐:你要干什么!
她打来水,脱下他的T恤:才一会儿,T恤就湿透了。嗯,忘了,你说过的,这汗衫怎么就叫了T恤。
他懂了她的意思,不再回答,她不可能忘记的,她甚至能记得他和她在一起之前,他在学校里任何场合的活动、有意无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静下来,看着她,任由她手中清凉的毛巾擦拭他的全身。
他一动不动着,只是看她,就算她褪下他的里裤,擦试他的下身,他都没任何的反应,就想看着她,眼都不眨。
她是如此一个纯净的女孩,一个已经融进他血液中的女人。
他曾经数过她长长的睫毛,怎么也数不清,数不清的还有她咯咯的笑声,“不要哪,小坏蛋,痒痒”
那眼睛,那是一双让他魂牵梦萦的大眼睛,或者也不是很大,因为爱,就无限放大。但它清澈,透亮,不染纤尘,黑白分明。他们俩曾经无数次,长久的、深深的对视,仿佛都想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他们都想看到的、说不清抓不着的爱。结果,她说,她就只看到了她自己,他说他也只看到了自己,然后他会去吻她的眼,她却闭上,她说她一闭上,他就看不到他自己了,只能看到她,而闭上眼的她,眼里,心里,全是他。
她的鼻,鼻梁,小,挺直,一呼一吸间,鼻翼轻摇,兰香扑鼻。他奇怪过,以为也是爱的盲目,才能闻见,她的鼻息与呼吸,都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兰香。她也不信,只是开心得很,他倒真的,悄悄的,在无数次的探索间,可以肯定,香。
不是心里,绝对不是,是真的,人体的香,气息的香。
他喜欢拧她的鼻头,她不喜欢他拧她的鼻头,为此,她还哭 过鼻子。他诓了老半天,直到发誓再也不拧了,她才不哭的——在她睡熟后,他还是会轻轻的拧一下——她知道,她装睡,睡得很熟,还打点只有蚊子才听得见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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