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48节

作者: 刀刻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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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三有些哽,大声说:大嫂,不用整了,有米汤,米汤泡饭闪舒舒,我更喜欢米汤泡饭。不整了,快来吃你的。
  爸又喝了两口,才慢条斯理说道:你们哥虽然没回来,但还是不错,寄了两仟块钱回来。

  莫三没接话,等爸往下说。
  我们老俩口拿这钱来,也没啥用。我和你妈这样想,这家里的老房子,才翻新没几年,重新修楼起来,也没啥子意思。
  莫三说:肯定没意思。修在这乡旮旮里,交通不方便,也没人回来住。
  听我讲完。爸倒没生气:住呢,也要住,我和你们妈,习惯了住这乡下。二妹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也不需要我们家的房子。我们呢,就打算,不,已经打算了,在镇上买块地,修个两层楼,两个门面,将来你和你哥,一人一半。
  莫三懂了,就说:在镇上建房我没意见,房子我不要,我有单位,也不想回这农村了,就给哥和嫂住。钱我出,我出一万,但是我要一个门面,门面给二妹子。不管二妹子怎么嫁人,有个门面,也算有了半个饭碗。
  爸听他说话,说到一万时,酒杯晃了一下:儿,别说大话,先不讲你要不要房子,你哪来一万块钱?你一个月才百多两百的工资。
  莫三笑,笑得不着边际:爸,娘,靠工资,我这样一天又喝又吃又贪玩的,一年到头也存不了钱。你,你晓得,我们跑车的,多少有点外水,多少搭点边,做点小生意。
  爸高兴着,也怀疑着,主动和儿子碰了一下:你能有多少外水,不成比我这几十年的老干部还多,多也就是送只鸡送只鸭的。你们铁路上养鸡养鸭啊?
  莫三喝得有点高兴,暂时忘了嫂子,忘了乎所有:我们跑车很辛苦,为什么好多人都削了脑壳往里面挤呢?没外水屁大二哥往里钻。这样给你说吧,我跑一趟广州,我扛着在餐车趴两天,把我自己睡的卧铺卖出去,小两佰就有了,运气好去的也有人要,就是四佰;有些买不到票懂事的,车上补票时,他就不要票,直接给我一半的票钱,这样的人很多,一趟下来,三几佰也是有的。老二,你帮爸算一下,这得买多少只鸡多少只鸭。

  妈先紧张:遭抓到了啷办?
  爸说:屁大二哥抓他。不过,那没得票,出站的时候又啷个办?
  莫三说:这沿途的站,都跟我们家猪圈一样熟。到站,我送他们出下站不就完了,这些事,大家都懂的。
  二姐很不屑:这火车,跟你们自己家包了似的,无法无天。
  莫三脸都喝红了:老二,装傻子青春。镇上新房子的门面都给你了,你都不晓得表扬我两句,还打击我。
  还是睡不着,喝了那么多酒。
  他一度怀疑嫂子是骗他的,就那次,就那么一次,他还十三岁的一次,她就有了她和他的孩子!莫三查过很多书,很遗憾,书上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只要他能正常**,进入女人的身体,射丨精丨,甚至不射丨精丨,有分泌物,就完全有百分之二百的可能,致使女方怀孕!

  莫三确定,他是射了精的,这种怀孕的可能,是不是要上升到百分之三百呢。
  主要是,嫂子和莫大天天在一张床上睡,怎么保证和肯定这孩子是他莫三的?这种事书上没说,说了也没有具体针对到他和嫂子和莫大这三角关系的准确答案。
  问问嫂子应该有答案,莫三没法去问,这是很隐私的细节问题,说不好还要伤害到嫂子。谁让他作孽的。
  小宝确实很像莫三,但也像莫大,莫三和莫大本来就像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除了细节的差别。
  莫三有天回来,牵了小宝去山上玩,逗着逗着就把小宝脱光,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什么——其实莫三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在小宝身上找出点什么。

  小宝玩高兴了,就抓着他耳朵不放:三叔坏三叔坏,三叔玩宝宝的小鸡鸡。
  莫三坏笑着也去捏小宝的耳朵,但伸到一半就伸不动了:莫三和莫大最大的区别,就是耳朵。莫大的耳朵是正常人的耳朵,不大不小的;莫三的耳朵是招风耳,还大——小宝也是一付招风耳,人小耳大!
  莫三又翻过书,书对这事处理得不太明白,说有遗传,也有隔代遗传,还有变异,没个定数。
  隔个屁的代遗传,莫三爸爸的耳朵也不大,也正常。
  莫三是变异,小宝没变异,小宝是遗传。这是莫三最终总结出的最标准也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我他妈十四岁就当爹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甘宁十岁就拜相呢。
  问题是,这关系怎么,才能理得顺。嫂子生了孩子,是生了和小叔子的娃娃,娃娃叫他爹叫叔,叫他伯伯叫爹!日子。

  日期:2013-03-03 13:07:07
  三兄弟,睡了没。
  是嫂在轻轻拍他的门。
  他想也没想,就说:睡了。
  酒害人啊!不喝酒,莫三没这么傻,这么去答话。
  给你热了点米汤,又解酒又解渴。你趁热起来喝点吧。
  日期:2013-03-04 15:58:43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原本两个不搭界的词,同一时间跳进刀六的脑海。也没什么错,华灯初上是指时间;夜色阑珊是指心情,自己是不是总想穿过灯火的辉煌,看到它最终的调零?这闪闪烁烁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最终终将淹没在海的尽头、东方的第一抹白里。
  但他现在正行走在这霓虹下,光怪陆离的霓虹,路边的门店里挤压出同样光怪陆离的音乐,港台的,欧美的,西北风,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他想听一曲孤零零的萨克斯独奏,或者二胡,《二泉映月》,也行。
  但没有。
  冬天的夜,他以为冬天的夜,春节的夜,应该是冷的,冷的气流,鼎沸的人声,不时响起的鞭炮。奇怪,深圳应该都有的,而平时喧闹的深圳,好像睡着了,反之是热的空气,清冷的街道,大声呻吟的各类音乐,变幻着脸谱的霓虹。

  刀六穿了件T恤,北京要是知道这个时节他刀六还只穿一件短袖的T恤,北京会伤心得哭。
  北京也有灯,华灯,霓虹,这冬天,总将它们罩在雨雪中,或者大雾中,走在北京的夜里,人倒不怎么孤独,反是那城市,那街道,那胡同,那些老城墙,它们先孤独了,几百年,上千年的孤独,都孤独出文化的味儿来,让人不敢敢随便的孤独,随便的矫情,随便的独怆然而泣下。
  总算有了个人,女人,穿旗袍的女人,应该浓妆却淡妆的女人,头发很长,刀刀平时也见过,平时她们不会这样披散着头发,总是要盘起,做点技术处理的。怕也没想着真能有什么生意,就这样散着,披着,挺好。
  先生,进去坐坐吧!您一个人也蛮孤独的,进去坐坐,过春节,给您打折!
  刀六就进去了。
  刀六进去,是因为这女人居然能说孤独这两个字。
  刀六也因为她这“您”,很让刀六舒服。

  刀六还因为,他听出来了,她不是南方人;她会说‘您’,但也不是北方人,她是西南的四川人。
  四川人的普通话,很椒盐。
  刀六笑。
  大厅里除了刚走进来的他和她,一个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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