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从何说起,要说错,我想一开始就错了。有时候爱情来得太快并不是件可喜的事,还没有深入了解时就已经爱上了对方,时间一长后,你会发现不可调和的问题将越来越多。而你的处境则越来越被动。
我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慢慢地说道:“我曾经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我却发现,很多东西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Eva哼笑了一下:“可婚姻里,却只能有两个人。”
我心里一跳,抬起眼睛来看她,她却转过头去,避开我的注视,只闲闲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婚姻很神圣,可惜,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再尊重婚姻了。”
我小声地问:“你的意思是,出轨?”
“有人出轨,也有人介入,婚姻里的角色越来越多了。”她冷笑了一下,这样的刻薄讥讽,与她素日里的优雅举止相去甚远。
我忽然就沉不住气了,带着一些辩驳的心理:“也许有些人根本就没想要介入谁的婚姻,他们不过是……”
我的话被她的冷笑打断了:“别对我说这是被逼无奈。”
“不,”我摇摇头,“谁能逼迫谁呢,他们只是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就一头栽进去了。”
她沉默了片刻,手指间的香烟烧出袅袅的青烟,笔直上升。然后她盯着我的眼睛:“你是在说你自己,对不对?”
我厌倦了这猜哑谜似的谈话,索性坦诚了一切:“对,我爱上一个已婚的男人,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半年后,他才告诉我真相。”
她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指间的那道青烟失去了笔直的轨道,随之画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他也骗了你。”她长叹了一口气,话中的遗憾之意超出我的想象。
“也?”我奇怪她为何用这个字眼。
然后她掩饰地一笑:“因为他一定欺瞒了自己的妻子。”
我还想说什么时,eva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后对我说抱歉:“有个病人,一定要找我出诊。”
我识趣地起身告辞,救死扶伤明显比午后闲聊要紧得多。
日期:2009-09-22 12:51:33
10绝非偶然
喝了太多咖啡,晚上我彻底失眠了。也许,也不仅仅是咖啡的缘故。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嘀嗒嘀嗒地一步步前行,兜兜转转,重复着同一个轨道。窗帘后面溜进一线淡淡的路灯光,正好落在床头的地板上。偶尔有车经过,引擎声从远及近,滑过我寂寞的窗台,又迅速远离。
不知过了多久,我依然漂浮在睡眠的湖面上,怎么也沉不下去。浅睡状态中,某些记忆如幻灯片一幕幕闪过脑海,从第一次在飞碟与eva相遇,她对我超乎寻常的好奇心,偶尔的暧昧举动,若有所指的言语试探……我一下子跳醒过来,在昏暗中睁大了眼睛
天哪,难道是这样?!我感觉胸口一阵翻腾,血流加快,耳朵后面开始发烫。迟钝的我,竟然此刻才恍然大悟!
我翻身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外面是一个青灰色的天空,黎明不远了。我裹上外套下楼去,在清冷的街道上一直走啊走,终于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eva公寓的地址,让他尽快赶去。
来到eva楼下,我却犹豫了。手表指着六点一刻,天色灰蒙蒙地拉开了冬日的序幕,这个时候不管跑去谁的家按门铃都不合适,瞧,万一是我猜错呢?虽然我宁愿是自己猜错。
我裹紧外套,站在大厦对面的花坛旁,等着时间快点过去。每一次呼吸我都看到白色的热气从我鼻子里呵出,丝丝缕缕带走我体内的温度。原本快速流动的血液此刻早已恢复原本流速,再经周遭冷空气的包围,几乎要凝固起来。
大厦偶尔有人进出,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一头金色的卷发,高大的身型,宽厚的肩膀,这男人竟是mike。
他一脸的精神焕发,身上只穿一条薄薄的棒球衫,从公寓出来后快步流星地走向街头,踏下的每一步里都透着心满意足。
Eva来开门,身上裹着条黑色的睡袍,那黑衬得她的脸色分外苍白,除了苍白还有惊讶的表情。“是你?”
我满心的话要讲,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我的沉默,eva像是明白了什么,慢慢地敞开了门,轻声道:“进来再说吧。”
房间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她朝厨房走去:“你也来一杯吧。”丝绸睡袍温柔地贴着她的脚踝,一边走一边轻轻摆荡。
她倒了两杯咖啡,加糖加奶的给了自己,什么也没加的给了我。“你已经知道了,是吗?”她低头喝一口咖啡,也不看我,平静地说道。
终于,我颤抖着声音开了腔:“他真的死了?”
她捧着咖啡杯暖手,任那白色的热气飘进眼睛里,红了眼眶:“心脏病。走得很突然。”
我慢慢地调整呼吸,怕一不小心就会泄露哽咽的声音:“我没听他说过自己心脏不好。”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一开始我不也没听说过他已经结婚的事实?
“男人们,总是喜欢隐藏很多东西。”她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楚。
“你什么时候发现,发现……”我该如何定论自己和他丈夫的那段感情,又该如何在她面前定论自己的身份?
“有时候,我会在他的衣服上嗅到若有似无铃兰的香味,但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直到一个月前。”Eva轻轻地放下咖啡杯:“他死后我一直都在忙着整理他的遗物,我指的事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股票、债券、衣服、高尔夫球棒,”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直到一个月前我才想起也应该整理一下他的电脑吧,偶然进入了他的邮箱后,我看到几封信件,时间是他去世后的那几天,信里是一个女人的口吻,问他为何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我张了张嘴,但忍住了没说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着:“直到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丈夫已经和另一个女人…… 信里没有这个女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谁,长得什么样,我更不知道我丈夫为什么会爱上她,我唯一的线索是,她在一间叫做飞碟的酒吧里做女招待,还有,她应该常用一款带有铃兰味道的香水。”她侧了侧脑袋,“当然了,后来你让我明白了,原来那味道不是来自于香水,而是护手霜。”
“所以,你才来飞碟,是吧?”我早该想到,像她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会独自一人突然进了那样一间小酒吧?这决不是用偶然两个字能够解释的。
她忽地朝我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自嘲的意味:“还记得我对你说要学会放手吗?可惜我也做不到,就像我让你不要喝太多咖啡,可自己却还是抽那么多的烟。”她摇了摇头,摇碎了一肩的长发,“我丈夫背叛了我,可我连恨他的机会都没有,他死了,我应该就这样让这一切都过去才对,可我做不到,看到你的邮件后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挣扎着究竟该不该去找你的念头。我是那么的想要知道,我丈夫最后爱着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这便是她对我充满好奇的原因,她望着我:“在我鼓起勇气去飞碟之前,我早已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遍你的样子,说真的,你和我想象中并不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在她的想象中是怎样的一幅画面,我只在意此刻她对我的认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结婚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诚恳地说着,但怎么说都像是在为自己狡辩,不管如何,我想要她理解我的内心,“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婚姻里只能有两个人,如果我知道,我决不会允许自己去做一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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