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神坛——中国历史上那些龌龊皇帝龌龊事儿》
第5节作者:
快乐老申
按照《史记》的记载赵高是个有家室的人,并且他还是有儿女,女婿叫阎乐。阎乐任咸阳令,曾经参与望夷宫政变,奉赵高之命进宫逼死胡亥。
说赵高是宦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隐宫”的曲解。“隐宫”一词本来语义不明,既用来指称刑满人员工作的地方,也用来指称刑满人员的身份,与宫刑和“去势”完全没有关系。东汉时期一位为《史记》作注解的刘姓人士因其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将“隐宫”之“宫”解释为去势的宫刑,进而生发开去说,赵高的父亲受宫刑去势,母亲与他人野合生下了赵高兄弟。于是以讹传讹,到了唐代以后,赵高一家都是宦阉的不经流言,一直流传到今天。
赵高原是赵国的宗族远支,当年秦赵长平一战,赵高父亲兄弟都战死沙场,他母亲被卖到秦国做奴婢后受尽屈辱而死。赵高则被送入秦宫做最低级的苦役。赵高凭借着精明强干和超人的才华,得以通晓帝国法律,脱颖而出被嬴政任为中车府令,主管皇帝车驾,并兼管皇帝印信。
赵高之所以能够从卑贱的隐宫宦官脱颖而出并受到秦始皇重用,不可否认他是相当有才能的,赵高是中国历史最有名的坏蛋之一,如果不是绝顶聪明之人,怎么能够做到如此遗臭万年呢。话说回来遗臭万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看看中国漫长的历史,才能找出几个能够遗臭万年的坏蛋呀?做坏蛋也是需要资格的。
赵高不仅精通秦律,还是秦汉时期的书法大家,他做中车府令时曾受令作《爰历》六章,与丞相李斯的《苍颉》七章、太史令胡毋敬作的《博学》七章,被汉时人合称《三苍》。他还部分地书录了周宣王时太史所作教习儿童识字的《史籒篇 》,省改古文用小篆,在后世曾有不小的影响。所以嬴政当年让赵高教习胡亥,并因其办事精明而曾免其大罪,都是有据可查的。
专制独裁政权一大弊病就是权力交接的不确定性以及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的动荡,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力的争夺和捍卫必然会导致有的人因之上天堂,有的人要下地狱,势之使然也。
扶苏作为嬴政临死前确定的继任人,为人相对于秦始皇来说有倾向于孝慈的成分,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人们不能改变大势,但祈祷上苍能够出现一位有点任性的君主,也算是莫大幸事了。因此扶苏自然为天下瞩目,在群众当中是颇有威信的,连赵高自己也承认: “长子刚毅而勇武,信人而奋士。”但越是这样赵高越是要抛弃扶苏而选定胡亥。
赵高早年奉诏教习过胡亥法律和书法,与胡亥私交较深,而与扶苏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二是胡亥是一个只知贪玩享乐而政治上昏聩的劣子,赵高可以得到蒙骗君王、独擅朝政的机会,而这种机会在扶苏之处他是想都不用想,即使扶苏也是个混蛋加傻蛋,那也轮不到他赵高擅权。其三扶苏的亲信蒙毅曾是赵高的仇人。当年赵高在中车府令的位置上犯有大罪,蒙毅曾判赵高死罪,除其宦籍。最后通过嬴政下令赦免,赵高才保留了一命并得以恢复原职。如果扶苏上台,那么蒙氏必然得到重用,到时候哪会有赵高的好果子吃。不过现在还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就是赵高的所有恶性都是为了赵国复仇,为了灭掉秦王朝,因此他才不惜身背万世恶名,扶立胡亥废弃扶苏,这只不过是他所采取的复仇手段而已。
赵高主导的沙丘之变可以说充分显露出了他过人的心计。他发动这一政变仅仅做了三件事,一是扣住秦始皇的遗诏不发给给扶苏;二是说服胡亥,让他和自己联手政变;最后说服李斯,让他与自己合谋政变。
第一件事好办,他本身负责皇帝的符玺,况且现在诏书就在在他手里。
第二件事要做也不难。赵高是胡亥的老师,而且胡亥对赵高是信任的,更为重要的是胡亥早就有这个野心,可谓一拍即合。但即使如此,该演的戏还是要演,该说的台词也必须要说。
赵高找胡亥说现在皇帝驾崩了,他临死以前只赐给长子扶苏一封诏书,让他回咸阳主持丧事,等扶苏主持完丧事后,就登位作皇帝,而你胡亥可能连一寸的封地也没有,甚至搞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但是现在大好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你胡亥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是被别人掌握自己的命运,何去何从是必须做决断的时候了。
日期:2013-02-27 20:30:45
要说胡亥不动心是假的,但他知道自己在秦始皇的儿子中排行靠后,秦始皇虽然喜欢他,但按照继位传统,自己当皇帝根本不可能,如果按照赵高的意思,成功了倒好说,如果不成功呢?不是小命肯定就没有了吗?况且赵高意思还没有完全表达清楚,总不能胡亥自己就嚷嚷要当皇帝吧,那样岂不是有些太过于直白了吗。胡亥还是要拽一拽的,于是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这样,我哥哥扶苏当皇帝是应该应分的。既然我父亲临终前没有下命令分封诸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我也只好任命了”看来胡亥是谨慎的很,大讲了了一通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高调。
赵高如果把胡亥的这一通话当真的话,那也就不是老赵家的高人了。赵高说:“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当今天下的大权,无论谁的生死存亡,都在你、我和李斯手里掌握着啊!况且机会稍纵即逝,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驾驭群臣和向人称臣,统治别人和被人统治,滋味能一样吗!”赵高的意思很明显,目前,秦始皇死的消息谁都不知道,咱们正可利用这个皇权真空的空档上下其手,达到自己掌权宰割别人的目的。你不用怕这怕那的,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到这里,胡亥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还是要象征性的再推迟一下,以寻求道义上的心理平衡:废除兄长而立弟弟,这是不义;不服从父亲的诏命而惧怕死亡,这是不孝;自己才能浅薄,依靠别人的帮助而勉强登基,这是无能:这三件事都是大逆不道的,天下人也不服从,我自身将会遭受祸殃,国家还会灭亡。
不幸的是结果被他真的言中了。
赵高最终给胡亥吃下了定心丸。他说:“我听说过商汤伐夏桀、周武王伐商纣王,天下人都称赞他们行为符合道义,不能算是不忠。办大事不能拘于小节,如果只顾忌小事而忘了大事,日后必生祸害;如果关键时刻犹豫不决,将来一定要后悔。遇事果断而大胆,毫不犹豫地去做,连鬼神都要回避,将来一定会成功。希望你按我说的去做。”
对胡亥个人而言,当皇帝,成为天下之主,也是梦寐以求的事。于是胡亥长叹道:“如今皇帝还未发丧,怎好以即位之事相求丞相呢?”
赵高见已说服了胡亥,便对胡亥道:“时机不可误,待我去与丞相商议。”
由此看来胡亥早就有了这种想法,也许只能说赵高善于揣测人主之意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在专制制度下,君王个人的品行、能力及其政治倾向,对王朝的兴衰和社会的发展会有绝大的影响。赵高为秦王朝选定了一个品质低劣、昏庸无能的皇帝,从此使王朝走上了加速下滑和迅速崩溃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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