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9-11 20:57:00
　　第四章 鬼医生
　　第五天
　　凌晨，陈静坐在电脑前，两眼通红，不停点击鼠标。陈默站在她身后，手抓着椅背，紧张地盯着屏幕。几分钟过后，陈静摇了摇头。
　　“‘妈妈送孩’……你没听错吧？”她问道。
　　“没错。”陈默斩钉截铁地说。当年在部队里他接受过基本的通讯训练，密电码都记不错，遑论明码短语。
　　“会不会……”陈静犹豫地提出早就存在的疑问，“那人骗你？”
　　“不会。”
　　陈默回答速度之快，让妹妹觉得他在逞能：“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懂心理学。”
　　“我懂解剖学，”陈默不耐烦地说，“你再搜搜。”
　　日期：2015-09-11 20:58:00
　　“都搜遍了！各大论坛，都没有这么个ID，那上面也没人敢买卖孩子……百度贴吧倒是有，我挨个搜的：收养吧，是收养宠物的，没这么个ID。收养孩子吧，领养吧，经常被关，每年都换名字，收养孩子2009，收养孩子2010，2011……今年的我查了，没有。往年的已经被关闭，里边的ID也没法查了……”

　　“年份……”陈默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恍然醒悟，“在ID后边加上今年的年份！”
　　伴随着键盘竹子拔节似的噼啪声，希望在陈默心中节节窜升。然而最后盼来的却还是妹妹失望的脸。
　　“没有。”
　　“从2000开始……”陈默做着最后的努力。
　　依然是徒劳无功。
　　日期：2015-09-11 20:59:00
　　陈默焦躁起来，又点上一支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里不停思量着黄毛的每一句话。
　　“他是新来的，他不是乡党，他不受重视，不受信任，他被派去干最危险的抛头露面的活，他没有团伙成员的任何联系方式……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有网上卖孩子的信息呢？还这么具体？”

　　陈默忽然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听来的！他一定是听来的！是拼音！搜拼音！”
　　陈静也恍然大悟。
　　几分钟之后，一个叫mamasonghai2014的ID跳入眼帘。它在领养吧，收养孩子系列贴吧，不孕不育吧，各种性病吧，外加天涯，猫扑的所有女性板块——更重要的是还有九安附近几个城市的贴吧——都发了大同小异的帖子。
　　“真心送养！年幼无知，未婚先孕，被老公抛弃，但是孩子是无辜的！真心想给他找一个温暖的家！”
　　末尾，是一串QQ号。
　　陈静飞快地打开QQ，向那个号发送了好友申请。她在验证信息一栏填上“不育夫妇，家庭富裕，想收养你的孩子”，最后加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陈默把手放在陈静肩上，抿着嘴，不停地微微点头。陈静知道他其实很激动，因为自己的肩头被捏得生疼。
　　“哥，你去睡会吧，我接着等。”
　　日期：2015-09-11 21:01:00
　　*
　　与此同时，在门外客厅，赵亮无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把陈默送回家，却被对方挽留在家里过夜。他没敢推辞，只好凑合在沙发上。大半夜过去了，他死活睡不着，一合上眼，脑海里出现的全是陈默那种轻描淡写却又恐怖骇人的表情。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最后终于掏出了手机。
　　解锁之后，手机屏幕在黑暗的客厅里亮得像个探照灯，把他吓得一跳。他赶紧钻进毛毯。光线隔绝了，他觉得安全了很多，打开百度，输入了“陈默”这两个字。得到的搜索结果是某公司高管，某演员，某公众人物……翻了几页，都没有合适的结果。他又输入“陈默，意大利”，出来的结果又是一串没用的信息：某节目嘉宾，某翻译，某留学生……
　　“百度搜国外的事果然是不行啊……”赵亮悻悻地钻出毛毯，把手机放在胸口，暗暗琢磨。虽然陈默坦承自己在国外杀过人，但是瞧他着手法，这狠劲，不像只干过一次的人啊……杀人罪虽说在外国可能会判得轻，但是一年就出来了，这有点太夸张了把？
　　他忽然有了个想法，急匆匆又用毛毯盖住头，在百度搜索里输入了拼音。
　　日期：2015-09-11 21:02:00
　　“Chenmo，Ita……妈的意大利怎么拼来着？”
　　赵亮调出英汉词典，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背下来，然后输入了ITALY。
　　搜索开始有外文结果出现了。他挨个翻着，一边翻一边摇头。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分别有着以下含义。
　　看不懂……
　　看不懂……
　　还是尼玛看不懂……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事情忽然有了转机。一条结果旁边，有一张小小的照片。赵亮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觉得有点像陈默。他愣了一会儿，鼓足勇气打开了链接。网络打开的速度很慢，好一会儿才全文显出出来。赵亮看了标题，就觉得这个没错。
　　“什么什么KILLER……killer？杀人犯啊，看来是……”
　　然后他又皱起眉头：“可是Killer前边这个词是啥意思啊？好像反恐精英那个公司的名字……”
　　他又打开词典，笨拙的把那个词输入进去，然而结果令他更加费解。

　　“连续剧？连续剧杀手？尼玛他是个演员啊怎么着？早知道在学校里好好学学英语了……”
　　抓耳挠腮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上学时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单词，跟别的词组合在一起，意思有时候会变……”
　　赵亮把两个词都输入词典，按下了翻译。
　　两秒钟之后，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痴痴地看着屏幕，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Serial Killer。
　　连环杀手！
　　日期：2015-09-11 21: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