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猎物们-那些被刺杀的人和他们的故事》
第51节作者:
德尔塔1 姜无亏依靠小人易牙与竖刁上位,本没有多少群众基础,为夺君位动手杀伐,又把齐国主要政治势力得罪了个精光。高、国两位上卿就密谋趁宋襄公大兵压境的时机,干掉无亏等人。竖刁在宫里内斗如鱼得水,主持日常工作却没了多少本事,加上警惕性不够高,被高、国两位上卿轻易地就设局给宰了。姜无亏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亲自率领国君卫队出动,去捉拿高、国二卿。
齐国多家朝臣与贵族自从去年被易牙、竖刁等人杀戮之后,元气尚未恢复。无亏即位,这些人各怀异心,并没有多少人前来凑热闹。听说宋襄公大军到来,高、国二卿有了异动,他们知道齐国又将变乱,就纷纷来到宫门附近打探消息。吸取去年血的教训,为了防身,人们纷纷带上了武器。一群人正在交头接耳,没个头绪,忽然看到无亏乘车出宫。见卫队人数少,人群就壮胆围了上去。无亏见众人过来,破口大骂道:“外敌当前,不去守城,在此聚拢喧哗,是何居心?”声色俱厉,全然不知自己早已犯了众怒。大家发一声喊,刀剑齐加,瞬间就把无亏砍成了个血葫芦。无亏置将死的亲爹于不顾,依靠阴谋手段,费尽心机上位成功,到头来仅在国君位置上坐了三个月,就一命呜呼,算是一招不慎,亏了老本身家性命。无亏当政时间太短,齐国人懒得给他上谥号,他后来又被称为中废公(前面的姜无知是前废公)。
厨子易牙领兵在城外结营,正召集诸将开作战会议,商量破敌之策,听到城内大乱,竖刁、无亏先后被杀,知道大势已去,就带上少数心腹,连夜逃奔鲁国。齐军跟随桓公南征北战,将领们经验丰富,加上高、国二位上卿早派人做了工作,军队人心稳定,没有出现大的乱子。易牙、竖刁之乱,算是平定了。
第二天,高、国二卿亲自带上猪啊牛啊,来到联军营中慰劳。见面之后,他们一面大拍宋襄公马屁,请求讲和,一面提出迎接世子昭进宫主持工作,择日登基。宋襄公兵不血刃平定齐乱,脸上有光彩,成就感十足,大手一挥,就准了齐国所请。公子昭前来拜别宋襄公,一番千恩万谢。宋襄公语重心长地代表死去的老大齐桓公对公子昭嘱咐了一番,看着齐国依仗队把公子昭迎进了临淄国馆大门,他才心满意足,下令联军班师回国。
日期:2014-03-13 22:25:34
3、孝公上位
公子昭离开临淄快半年了,如今回来,看到旧时城阙,不由得心生感慨。高、国二位上卿回城,督促各部门加快准备迎接新国君即位的法驾和仪仗,准备次日去接公子昭正式登基。
公子商人听说无亏被杀、公子昭即将进城,急忙找来公子元和公子潘商量对策。姜元与姜潘都有点垂头丧气,公子商人却来了脾气,认为公子昭在老爸死的时候不仅不出头治丧,反而脚底抹油抢先开溜,在道义上已先输一着;如今靠着个自封的霸主宋襄公回了国,自己却无一兵一卒,实力上也稍逊一筹,不如联合死鬼无亏的残余势力,做最后一搏。听他这么一分析,姜元和姜潘也觉得理直气壮,就同意了商人的意见。
三人鬼鬼祟祟进宫,面见长卫姬寻求支持。正在哭仔的长卫姬听完三人的来意,收了眼泪,咬牙切齿地表态支持公子商人的计划。又让手下人把无亏的残余势力全部集中起来,与公子商人等配合行动,务必把公子昭赶出临淄城。于是,公子商人、公子元、公子潘和公子无亏四方势力联手,连夜控制了临淄内外城。
高、国二卿与公子昭对四公子的地下活动一无所知,还在继续做着即位的准备。等到公子昭大摇大摆进城的时候,才发现临淄城所有城门全被四公子控制,大门紧闭,无法入城。高、国二卿束手无策,公子昭派人叫门,门内四公子点起兵将,要出城捉拿公子昭。无奈之下,公子昭只好再次逃离临淄,顺着新鲜的车辙印,一路向西,找他子兹甫叔叔去了。公子商人等知道宋襄公一定会率军来讨伐,就再串通了长卫姬力图控制军权,准备即将到来的战争。
宋襄公率军回国,一路上想着回到商丘后召集诸侯会盟,当上货真价实的霸主。如意算盘打得正响,忽然看到公子昭再次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跑来,问明情由,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当即下令,后队变前队,杀奔临淄城,活捉三公子(无亏早就死翘翘了)。走到甗地(今山东省济南市附近),遇到三公子指挥的齐军,两边射住阵脚,开始会战。长卫姬窃取军权发兵,齐军军心未稳,四公子的人又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是宋国军队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齐军大败。三公子见势不妙,赶紧逃命。公子元比较机灵,一溜烟逃奔了卫国。姜商人和姜潘逃回临淄,再也不敢出头。齐孝公元年(公元前642年)五月,宋襄公护送公子昭回到临淄,高、国二位上卿率领文武百官拥戴着公子昭登上了君位。
公子昭是齐桓公五子登科中的第二个儿子,他在位十年后死去,得了谥号叫齐孝公。公子商人与姜昭向来不睦,看看人家统治渐稳,怕这位兄弟找他秋后算账,不敢再在国内待着,就跑到了国外。关于姜商人去了哪里,史籍没有明载,由于他姥姥家在密,因此他逃到郑国的可能性比较大。
日期:2014-03-13 23:00:39
四、潜伏岁月
1、昭公上台
公子商人到了新密,天天盼着齐国国内的消息。远离了临淄的商人,最怕自己被齐国人民遗忘,而齐国人民也没让他失望,确实把他给忘了。齐国迈入了孝公姜昭时代,这位让商人不服气的齐国新君,虽然工作能力一般,只能算是个略显平庸的普通人,但经历了几番变乱之后,齐国需要休养生息,而齐孝公姜昭执政中规中矩,基本上完成了这个任务。
姜昭并不是不想重现老爸桓公的光荣,只是知道自己能力不逮。不过,他自幼与宋襄公过从甚密,一开始的时候,把希望寄托在他这位子叔叔身上。谁知宋襄公虽然自命不凡,却实在没有称霸的那个命。他不听目夷等人的劝谏,执意与楚国争霸,很快就弄得灰头土脸。齐孝公四年(公元前639年)秋,宋襄公在盂地(今河南省睢县境内)会盟时,被楚国人野蛮扣押,到了当年冬天才被释放回国。襄公不服,于次年进攻楚国的小伙伴郑国,以此与楚国人约架,结果在泓水(今河南省柘城县北)被打得大败,彻底失去了争霸的资格。
姜昭一看自己的子叔叔如此不争气,不由得又气又急,于第二年(公元前637年)率军攻打宋国,趁火打劫。对姜昭的反噬,宋襄公已经无力对抗。破鼓任人捶,不久之后他就死去了。姜昭在位十年,这算是第一次雄起。
姜昭的第二次雄起,发生在他死前一年,也就是齐孝公九年(公元前634年)。姜昭因为鲁国擅自与卫国会盟,在齐国背后搞小运作,起兵讨伐鲁国。鲁国人不是对手,就派出了高级谈判代表展喜(坐怀不乱柳下惠的堂弟)去见姜昭。展喜回顾了周成王关于齐鲁世代友好的遗训,又拿齐桓公“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的霸王之术讽刺姜昭,并用了一个后世经常用到的成语“有恃无恐”,说得姜昭哑口无言,居然就此退兵回了国。虽有点虎头蛇尾,但这也算是齐孝公第二次雄起。
总的来看,齐孝公姜昭是一个好人。他没有再去想办法对付自己的兄弟们,在国内也基本营造了一个宽松的政治环境。不过,这也埋下了两个祸根。第一个祸根让姜昭付出了代价,第二个祸根则让整个齐国付出了代价。
第一个祸根,就是卫开方。齐桓公三大高手里,易牙跑到了鲁国,鲁僖公安排他再就业,去服侍先期逃亡到鲁国的公子雍(鲁桓公与宋华子的儿子);大宦官竖刁早在无亏之乱时就死翘翘了,只剩下个卫开方,紧靠着葛嬴和公子潘,居然躲过了后来的政治变动,安然在齐国潜伏下来。齐孝公十年(公元前633年),齐孝公姜昭去世,嗣位的姜昭之子年幼,威望不足。卫开方果断出手,起兵杀掉姜昭之子,扶持公子潘上台作了国君。在等待了十年之后,姜潘终于登上了君位(不知什么原因,对这次政变,高、国两位上卿居然没有人提出反对)。齐国又一次实现了权力转换,姜潘成为齐桓公五子争科中第三位当上国君的儿子,他就是齐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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