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4-21 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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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新民小学跑得最勤的还是白荷。
　　几乎每天放学后，她都要来找庄龄，带她去看电影、逛庙会、望江楼水边划船、关帝庙烧香、吃赖汤元、买兔肾子串串……，名堂多得很。热闹场合，有烂眼儿想调戏，白荷就会死歪万恶，当场摔翻。回到白公馆，她在庄龄身边，又像温驯小猫，百依百顺。

　　沈夫人也很喜欢庄龄的知书达理、温柔敦厚。沈夫人是读过书的官宦人家女儿，谈起一些常用的文章典故，还和庄龄对得上话。白荷顽劣不羁，性如男儿，却能结交庄龄这样的女子，沈夫人真是既奇怪，又欣慰。
　　但两个女子却很少在膝下承欢，从外面玩了回来，门一关，就呆在闺房里。满屋昏费。两人一接触，白荷就觉得庄龄皮肤带电，庄龄觉得白荷身体有火，二人磁铁似的吸在一起，百般惬意。都将彼此的阅读遍了，每根汗毛、每寸皮肤都熟悉了，却永无倦意。白荷喜欢在上面压，庄龄喜欢被压。有时白荷问，把你压痛没有？庄龄说，我喜欢上面有个重量。
　　白荷不知哪里钻出来那么多花样，有时叉腿快压到她的脸了，却又一侧身，头拱到庄龄的下肢，两人成了69。白荷在下面惹事，庄龄心气难平，也就学她。庄龄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也许有了白荷，她才把女人做完整了，把生命真缔吃透了，不然哪里知晓这类心旌动摇的秘密。
　　天气大时，两人进了屋。庄龄还想留个兜肚和一条摇裤，都被白荷帮她脱掉了。于是两人冲壳子，在屋里走动，乃至看书，都这样，白荷说，衣服都是煞风景的东西，只有身体最美。这是最本真的，在外面行不通，只有回家才这么自由。

　　后来有一天，庄龄感到了有东西顶得她晕弦，白荷也同样在那里快活地叫得像病猫。原来白荷又出新花样，弄了条黄瓜，就让两人都发狂了。庄龄受不了，觉得一口气上不来，要死了。想把上面的白荷推开，白荷却将她抱得更紧，扭动得更厉害。庄龄猛吐粗气，把白荷的鬓发吹得飘忽忽的，白荷见她死去活来的样子，更来劲了。随后，庄龄不但不推她，反而抱紧她，指甲都抠进白荷的皮里，白荷忍住痛，还在享受庄龄的颤抖。庄龄也觉得魂飞了，魄散了，一个劲地亲白荷。两人都大汗淋漓。白荷额上的汗，滴到了庄龄的脸上，眼睛里，把庄龄渍痛了。白荷听到庄龄喊痛，才下去冲了个冷水澡。躺在宽大的床上，摆成个人字。庄龄也去洗过，鱼光水滑地上来，白荷又压在她身上，再次弄出一身汗。

　　每次庄龄回校，躺在自己的小小卧室里，想起刚才撕心裂肺的快乐，都像是做梦。也感到很满足。难免冒出些浑沌念头，白荷是谁？自己又是谁？老天爷咋会安排这一出？想起那些荤段子，她情不自禁又颤抖起来。
　　庄龄在学校图书馆去查过，能解惑的书少得可怜，但总算让她看到了“**”这类的字样。但是自己在学校独处一室时，只是想想那些事，也会发生**，真是奇了怪了！或许是自己有病吧？但就算是病，也是见不得医生、讲不出口的。
　　庄龄的那种激烈反应，是白荷始料未及的，真是可爱到骨子里了！恐怕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她产生这种愉悦。每次庄龄走了，白荷都要瘫在床上，用很多时间去想她，回首那金子一般水乳交融的情景。她不敢想象，要是某一天身边没了庄龄，她怎么活下去。庄龄一定是上天配给她，以度此生的。庄龄是她的女人！要是庄龄某一天按女大当婚的习俗，嫁给了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男人，那是最坏的结局，是她没法接受的。庄龄要嫁，也该嫁给她。庄龄对自己也是情投意合的嘛！

　　白荷胡思乱想，抚着自己的身体，摸到了乳部，才想起自己是个女人，刚才竟然冒出男人的思维！简直乱套了，恐怕自己本来就该是男人，是父母搞错了，生成女儿身、男儿心。庄龄那么漂亮，肯定是男人追逐的目标，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和自己匹配。白荷理清这个头绪，爬起身来，对着空气，说出一声：“我该是男人！”
　　第二天，白荷不等放学，就去了学校。找到了庄龄上课的教室。庄龄因为受学生欢迎，校长就让她教高年级的语文。学生们兴奋异常，喜欢她讲的内容，喜欢她的声音，更喜欢她的美貌。要是换了一个场合，这样直呆呆看一个美女，是要不得的，但在课堂，他们死盯老师是正该的。庄龄的讲课，给了他们知识，庄龄的音容笑貌，却给了他们愉悦。庄龄一旦提问，教室里举手如林，都想起来和美女老师对上两句话。

　　庄龄先让一个学生背诵昨天教过的《静夜思》，然后又抽学生来讲诗是啥意思。以前的私塾，严格讲都不懂教育，没一个塾师不是让学生读“望天书”，一来就背四书、五经，又完全不释疑解惑，只叫死记硬背，背不得就打。家长也觉得该这么教，不然子弟就会被塾师所误。结果，学生背过的东西，都搬不得家，教成“白火石”。庄龄不明白私塾为啥会搞成这样，其实“传道授业解惑”，是韩愈早就讲过的。

　　抽起来的学生说，诗是讲月亮光照到床前，白白一层像打的霜。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低头就想起了故乡。庄龄说，大体是讲对了，这诗本来就跟今天的白话差不多，但你这样讲，有点像重复说了一遍。诗眼应该是，抬头望，思故乡。李白为啥会看了月亮，就思故乡呀？那学生不眨眼地看着庄龄，憨痴痴说不圆范。庄龄说，以后我还会讲到苏东坡的一首辞，也是写月亮的，里面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婵娟就是月亮，人隔千里，却能共看一月，李白看到了月亮，也就想起，家乡的人，也在看它，不受分隔，人却天各一方，这样最容易引发思乡之情。那学生说，老师讲得真好。

　　突然，白荷走进教室，对那还站着呆看庄龄的学生，一声炸雷般吼道：“你坐下。小屁娃，就晓得色迷迷的看女老师，真是人小鬼大！”
　　那学生不知这气得眼睛冒火的女子，是何方歪人，吓得赶紧坐下。白荷又说，脑壳不准抬起来看老师。学生只当来了活无常，赶紧低头。
　　庄龄说，正上课，你怎么来了？白荷说，我是看不得他瓜不兮兮，让他体会一下啥叫“低头思故乡”。
　　教室里的娃娃，忍不住笑出声来。白荷又是一声断喝：“笑个卵子！你们也都把脑壳啄下去，不准朝上面乱看。”
　　有个胆大的学生问，这是为啥呀？
　　“为的是教你们学好。像这样一天到黑在女老师脸上揩油，等不到毕业，都成了二流子！”
　　那小胆大又问：“我们都不向上面看，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咋办？”

　　白荷走过去，拎小鸡似的，一把将那男生提起，丢出了窗外。学生们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好些人赶紧低下头。
　　庄龄见她这样搅局，臊得脸上泛红：“学生上课不敢抬头，叫他们怎么听课？”
　　白荷说：“听课就是听，不是看。我见不得他们这么小，就学不正经。”看见还有一些没低头，就又抓了一个，丢出窗去。这一来，所有学生都齐刷刷埋下头。
　　白荷才对庄龄说，这下你继续讲。
　　那被丢出窗外的小胆大并没走，而是趴在窗边，突如其来地大声说：“别的班级，从来没有不让朝老师看的。东张西望，老师还要生气。你是校长还是新来的学监？兴出一个埋起脑壳听课的规矩。”
　　白荷狠声拌嗓说：“我不是学监，但就是不让你们色迷迷盯着老师看。”
　　“那你管得着吗？”两个被丢出窗的学生一齐喊道。

　　“管得着。”白荷说，“因为她是我的女，女……女人！”
　　庄龄先还只是脸色泛红，现在连耳朵都红了。
　　两个气不过的学生在窗外惊咋咋地叫：“庄老师是你的女人？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白荷像老鹰似的扑向窗边，两个娃娃像兔子一般跑了。
　　白荷冲到讲台上，抓起擦黑板的刷子，像惊堂木似地敲：“你们都听好，我再说一遍，以后庄老师上课，都要像这个样子。要是不长记性，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荷见庄龄又气又羞的红脸，转而发青，知道惹她生气了，就变了温和的调调，小声说了句“我不是故意的，要是惹你发气了，我道歉！你讲你的。”就出了教室。
　　庄龄很想教本一夹走人，结束这一堂还没到点的课。看着下面满堂的学生，都像犯了大错似的低着头，就咬了咬牙，决定接着讲。
　　学生们当真没一个敢抬头，以前只听说过私塾娃娃读望天书的，没见还有读埋头书的，这白荷真是岂有此理。庄龄生气地叫学生：“你们都抬起头来听讲。”有几个学生抬起头，一看周围都还埋着，又赶紧低头。
　　庄龄提高声音，叫大家都集中精力，往前看。学生们担心白荷没有走，还在监视，那人看样子是啥事都干得出来的，还是疲塌塌地低头。庄龄这下半堂课，光就低头、抬头的事，就耗去一截，再上，也没啥意思了，就气呼呼宣布下课。
　　这件事很快传遍全校，白荷是白军长女公子的身份，也搞清楚了。很多师生及家长愤愤不平，说满清的衙内恶少，都没做过这种事，太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