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朝廷说话不算数?
谁能理解他的痛心,隐藏在忠心下的利益无论在哪个文明中都常常跳出来改变人们线段式的思维,进而改变历史。这并非我们所独有。忠孝立国。王二为国尽忠,回来时他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街坊邻居没人记得坟茔在哪儿。
有时候,忠孝是冲突的两样东西,所以才是忠孝而不是孝忠。这方面,没人比我们做的更好,也没人做的跟坏。
当你经过和王二一样的磨难,当你心中那株死寂多年的枯木好不容易新生的绿芽又被无情地连根摧折,你会怎么想?愤怒吗?算了吧。继续过你一向得过且过的日子吧。倘若你认为这种态度过于颓唐,倘若你认为生命中处处有阳光,那么,请你积极地过你一向得过且过的日子吧。
如果有人因此指责作者的颓废,作者只能默默承受,因为王二一直活在作者身边,并且在努力改变着社会,进而形成了某种主流心态。这努力就是一事无成的努力。有理想者如秦三之流鄙视这种心态。他们认为这不是努力。那么,这努力的心态为什么一直在迟滞麻木地影响我们呢?唯一的答案是:只要在还能勉强活下去的时候你还活着,只要你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已经做出了你力所能及的奉献。活着,难道不是人类和人类社会可以存在于地球上的最基础的基础吗?
日期:2015-08-26 03:16:24
某年某月某日,夜,月暗星稀,风凄凄,道路两旁的野树婆娑晃动。
这般风景,这般幽夜,最适合思乡的行吟诗人漫步,咏叹孤独的难耐。雾,有夜雾,夜雾弥漫于山间道上,轻轻地浸湿衣裳,像一个永不会苏醒的温柔之梦,没有人在梦外徘徊。
人无声,马衔枚,只有囚车辚辚之声从雾中传来,像山怪在睡梦中磨吮它饥饿的牙齿。
听说氓山这几天要来攻打舞阳,老耿嗤之以鼻,料定是王一氓暗度陈仓之计。因此当探子回报说冯公公带来的几名侍卫带着府兵出城打猎时,他马上猜到是冯保暗令他们去弘农提取王雄,痛骂冯保之余,派遣多年来一直跟随他的四百名忠心耿耿的亲兵精锐暗中护送,万万不可露出马脚让冯公公知道。一边遣斥候探听氓山动静,天亮时斥候回报说氓山匪寇并无行动,证实了老耿的猜测。
押解王雄的几名侍卫这些天花天酒地,白日昏昏睡梦间,夜来眠宿温柔乡,更有地方官吏凑趣巴结隔三差五便送些花销银子,玩得正在兴头上,巴不得这一次出京永无回去之日。
可恨那冯保,自己占着头牌过干瘾,却使唤老子们奔波劳顿。侍卫大人们赳赳武夫,性格粗爽,心里想什么便敢宣之于口,在京城中尚且与宦官朝臣分庭抗礼,出京后更不拿阉狗当回事,只是冯保但凡需使唤他们时便拿皇帝口谕说事,众侍卫无可奈何之余只能将冯公公的十八代祖宗轮流意淫一次。
朱侍卫词穷才乏后勉强又骂道:“我再肏他祖奶奶一次”。
苟侍卫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小心累坏了身体,还是留着点精神对付红玉姑娘吧。”一干侍卫哈哈大笑,颇觉解气后才收拾出发前往弘农押人。
不情愿归不情愿,装扮起来侍卫大人们可一点都不含糊,在小地方的小人物面前,他们必须展现出朝廷风度,个个刀明枪亮,鲜衣怒马,引得府尹亲兵啧啧赞叹:“真他娘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头天晚上到了弘农。第二天夜里押解王雄上路。
当侍卫大人们静悄悄地走在这更加静悄悄的夜路上时,在萧瑟的凉风中,手心里还是紧张地沁出了冷汗。
夜枭凄厉的鸣叫欻然惊起,大家不由地聚拢靠近。大雾中恍恍惚惚透出一点绿油油的光亮,摇摇曳曳,鬼火般在静谧里晃动,直晃地众人灵魂出窍,六神无主。
“有鬼。”一名府兵喊道,吓地囚车中头戴黑布套嘴含铜核桃的王雄猛地哆嗦了一下。
对王雄来说,“鬼”其实并不可怕,他害怕的是屁股上的板子,害怕的是藏着荆棘的草垫和冰冷的狱墙,现实中任何一样磨难都足以引起他的恐惧。今夜,他多了一样恐惧,这次囚车之行的目的地在哪儿,那儿会不会有一把磨得锃亮锋利的九耳连环刀?
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与思索随着人类的诞生与成长而永远存在。
一路上,王雄的脑袋里充满着恐惧与思索,这反而令他处在一种比这静夜更深更静的空间中。车轮辚辚声,笼外其他人的呼吸与脚步声,无一不是催眠。王雄恐惧着,迷迷糊糊着,在另外一个空间宁静费力地思索着旅程的终点。偏偏不知哪个王八蛋惊呼一声“有鬼。”打断了王雄第一次可能会有收获的思维之进步。这声出乎意外的惊叫也差点让王雄的灵魂留在另外一个他此生再也不会去的空间里回不来了。
一回到当下,他开始觉得含着铜核桃的嘴发麻、发苦,口水顺着下巴不绝地流向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巨大的不适使他忍不住用力地扭动身体,嘴里努力发出垂死动物的“咿咿唔唔”声。然后后脑勺一痛,他失去了知觉。
苟侍卫是众人的首领,在事态未明之前,他觉得有责任担负起朝廷赋予他的权力。于是,一看见王雄有异动,他连刀带鞘拍在王雄脑袋上,把王雄打昏过去,然后环顾傲视,希望同伴赞佩他的急智。事与愿违,那一粒鬼火牢牢抓走了人们的眼球。他指指两名府丁,压低声音喝道:“发什么呆,还不过去看看。”
两名府丁大眼瞪小眼,显然认为他们的性命与侍卫大人的性命处在同一条价值线上。苟侍卫“呛啷”一声拔刀出鞘,眼角斜睨二人,二人才不情愿地向火光方向挪去。
接下来,苟侍卫又派去接应的两拨人连同之前的二人从此在人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为了这件事,家属们上衙门闹了好几次事,最后州牧大人亲自带兵弹压,并训斥道:“几位公差为国捐躯,荣莫大焉,你们如此胡搅蛮缠,岂不给英雄脸上抹黑。”
众家属依旧不依不饶,要求朝廷每户赔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州牧大人不禁失笑:“本官一年的俸银不过一百三十两官银,三百两?你们这种行为纯粹是想发死人财啊,可耻啊可耻!”
众家属道:“青天大老爷啊,您得讲道理啊,这人走了,留下一帮孤儿寡母的,以后怎么活呀?”
州牧大人被纠缠不过,怒道:“怎么活?再他妈敢聚众闹事老子送你们进去吃牢饭。”
吃牢饭是一种可耻行为,作为曾经出过朝廷工作人员的家庭,觉悟相对都比较高,于是大家在明晃晃的枪尖和黑沉沉的锁链劝说下,打道回家,好好过日子去了。州牧大人亦因办事干练深得上司嘉许。
日期:2015-08-26 03:48:28
第十章
正当押解王雄的一干人预感到事态不妙却又不知如何有所作为时,身后马蹄声隐隐响起,愁惨的雾中传来惊叫声:“啊……快跑啊……有鬼……”紧接着又听得另一声音“啊”一声长长的惨叫,之前的人高声惊呼:“兄弟,兄弟,你……”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一双看不见的巨手一下扭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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