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前百年(走向分裂篇)》
第39节

作者: 惘然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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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边,文明太后闻知拓跋弘朝政之事,坦然说,释老之事不过说辞,太上皇帝还是贪栈恋权,此次忽发仁德,宽刑薄死,不过收揽人心,与寡人严以治僧的律条相稀释;南巡不过树恩而已,人无不贪图逸乐,如此费力南北,是惶惶不能久待,不过,寡人这儿,虽天资中庸,却仍旧不通时务,强硬如此,哀家倒也想看看,他能前行至哪一步?北伐南巡,尽是糜耗,当前财力又多用于赏赐佛龛,此子如无豪强支持,又无俘获,迟早引起朝廷议论,民不堪命,兵于疲命,哀家到时顺应天意,惩罚此子,也不乏为以逸待劳之计。

  日期:2015-10-20 20:45:10
  拓跋弘的北征南讨之南讨
  拓跋弘的南巡,开始被定义为南讨,南讨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乘着刘彧噩耗传来,刘宋娃娃当朝,萧道成撤防徐州、刘缅刚死的时候,讨伐刘宋豫州、徐州。不过这一次出兵碰到了一个难题,就是没有多少兵愿意跟着拓跋弘玩了,羽林军、憧军及平城各卫的常驻兵都基本愿意跟着太后逍遥领赏,而其余的部落兵也为了保存各方实力,也对这次南讨不怎么感冒,因为如果是南讨,两方政府才修复关系,师出无名,二是与南方人打仗不像北方,骑兵作用不大,上次不过是钻了薛安都等人空子,不然按照围城打援等损耗战,旷日持久,非是现在刚北伐完的国力所能预计背负的。但是,为了拣点漏子,拓跋弘还是决定南讨,成就与文明太后代管徐州一样的功勋,于是,他无奈之下又颁布了两道诏书,诏河南六州之民,户收绢一匹,绵一斤,租三十石;又诏州郡之民,十丁取一以充行,户收租五十石,以备军粮。同时,在此之前,还遣使者十人循行州郡,检括户口,尤其是到河南,观察风俗,抚慰初附。这样一来,一是还有半年的机会查处地方牧守隐藏的户口,增加劳力,二是可以了解河南七州的动态,便于南讨咨询。

  当做好了一定的战前准备后,拓跋弘撑起华盖,白麾金根车,銮驾黄龙番,冕服五明扇,金甲、银甲者,狸头白首、三杖戈矛者,一路浩浩荡荡,銮驾驰南而去。不过此时,派去的侍臣也一个个回来了,都说刘宋虽然死了皇帝,但是朝政内外有序,并没有发生大乱的危险,边境军队也不仅没有慌忙散乱,更是加了几分机警。到了怀州境界,尚未到治所野王,便是先到了氐人的重要聚集地,大魏不甚起眼的军镇枋头,怀州曾是降将沈文秀的管辖之地,以汉人治理汉人,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自去年以来,朝廷又委派了北方豪门子弟封磨奴掌管怀州,几年来,在两大刺史的无为而治下,境内风调雨顺,各族相处融洽,所有民族几乎对帝国没有了任何威胁,至少所得到的汇报是这样的。

  到了枋头,天色已晚,前去野王还有一天路途,便在这驻跸休息。但是,拓跋到了此地却发现这里虽然有镇的名头,但所辖军士却行列不严整,放眼望去,几百士卒而已,于是着刺史封磨奴前来问话,封磨奴此时年事已高,平时在野王待的时间多,养子封回代为回答说,此地距离京畿较近,皇兴以来,盗贼不生,各族融洽,故近年已淡化此镇为归州。此时,一名额红侍卫不待呼唤出列,山呼之后,便匍匐在地上顿哭了起来,拓跋弘先是惊奇,后问左右,此是何人,着抬头说话。这名哭泣的侍卫在太皇左右的传唤下,微微抬起头来,拓跋弘看着眼熟,但却又不知名号,于是,此人乃自荐于驾前说,陛下,小子原是内宫诸曹长,薛虎子是也。拓跋弘一想忽然开朗,说,薛虎子,朕不久前听闻乃为此地镇将,现为何如此这般?薛虎子于是陈述说,容臣禀报,臣本功勋之后,历职期间,因不满朝中有干无势之徒之所为,故多有在职权之内有所冒犯,如已故尚书李敷便待臣如跖疣一般,多间言于太后,臣便在此以禁卫身份生活有年,这些兄弟平日也感恩于小臣,虽则臣阶级如此,但都信服于臣,故此地虽无镇将,却也太平,上为都城抵御外患,下为陛下裹送军粮,绵延多年,未有强断。封回此时见机也说,薛大人所陈属实也,只是近年来,随着州治南移,战略地位远不如前,所以,镇将虽是虚设,但确实也无甚大事。拓跋弘说,不然,为镇者皆是朝廷所虑,非尔等小臣所能知,而薛虎子既然是旧人之后,履职又无甚差池,那朕观风俗人情起见,就需管理此事,请爱卿随扈三步与朕,明日前往豫州。

  晚间,等薛虎子汇报完前哨所能遇到的相关事情以后,在回宿处途中,封回一把扯住了薛虎子说,彪子错也,今日之事汝自荐于驾前,必为太后所知晓,今日虽然有如沐天恩之感,但明天太后怪罪下来,若之大事将不久于时日了。薛虎子平日里也算多服从封回的计较,只是此次却说,今日本不该如此,兄弟你已陈白当地情况,小弟我却如此莽撞,还怕长兄你怪罪,不过,今日之时机算是长天赐我,如不诉说,当永无机会。封回说,兄弟我是担心你,但今事已至此,兄弟我且奉劝一句,如兄弟能得以翻身,且效力于文明太后为要,当今朝政,虽说汉儿尊崇有升,但终究是皇帝的天下,天下步入富裕强大也是明摆的事,所以兄弟且劝你,今日得乖,明日则忘返,与王睿、张佑等修点礼数,自然无虞。薛虎子听了此话之后,倒也明白了几分道理,太后权计之深不可窥测,本人只是小错,却大抵如黜为平民一般,这几年苦日子算是也体谅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于是,点头说是,只是兄弟该如何行事?封回说,太上皇帝这边小人君侧,尔可以敷衍塞责,不可交付心肝,几日后,家中阿爷将赴都城与尚书等叙旧,而可以书写奏牌并敬礼代上。薛虎子转念后,很豪爽的说,如此,则拜托伯父与兄弟我周全,太上皇帝这边,兄弟我自有对拆之招。

  次日,拓跋弘乃亲下册命,点薛虎子为枋头镇将,但是薛虎子却没有随行南下。到了南豫州地界,拓跋弘又去了一次嵩山,但是这次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心境,只是拜会了一下达摩的祖居,便匆匆去了治所。南豫州现在是属于拓跋弘的嫡系部队车古拔管辖,前刺史郑羲已经赴任京城,而这个车古拔曾经和拓跋弘北征过,善于骑射,拓跋弘引为腹心。

  日期:2015-10-21 09:21:58
  南巡密谋
  到了悬瓠,南方虽然无战事,但到了此地,军仗队一行却遇到了罕见的台风,台风一路由徐州北进,糟蹋庄稼,拓跋弘不得不停止在此,乘间歇时间为民祈福,并亲力农桑,重整民众信心。这个时候,朝廷有李欣的密报传来,在轰隆隆的狂风所围绕的密室里面,燃灯灿若列星,拓跋弘正在读着一个令人揪心的呈报,车古拔等人亲自带队护卫在门外。
  李欣的密报上说,太保陆馛将死,长子陆定国已经与太后通款,得赏赐巨万,目前陆定国已经得到了皇帝的爵位封号,出任朝廷司空,并因父故,与其弟一起并赐免死丹券。此事一出,朝廷之上,陛下之党羽已经都处于望风观望边缘,且目前京城憧将军与太皇帝外出,皇帝已经宣布军警制度,凡是陌生军队进驻京城,一律凭证进入,如无,则视为侵犯朝都,坐监。拓跋弘一步一步踱来踱去,已经是半夜,但掌灯之侍卫仍然不见拓跋弘有些许睡意,只得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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