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传说中的地狱》
第14节

作者: 牧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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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次一名叫阿汗的驼客陪同一群商旅人来到敦煌贸易,那批商旅人为了躲避马匪的抢劫,专门雇佣了驼客阿汗做为向导。
  入夜的时候,因为赶不及入城,当时的敦煌城有宵禁,这也是在战乱时代为了防止马匪的袭击所规定的。后来他们躲入了敦煌附近的一些野外的荒窟,那些商旅人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随意破坏玷污了洞窟内的壁画和佛像。
  这使得驼客阿汗很害怕,因为当地人迷信的关系,阿汗对商旅人头领说道,冒犯了神灵,可能会受到惩罚,劝他们赶紧从石窟中退出来,另找一处地方扎营。但那个头领听了却不在意,自持走南闯北了许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以为只是驼客的胆小怕事。
  可因为惧怕惩罚,驼客阿汗最后还是没进入窟内休息,而是躲在了石窟的附近,商旅人便讥笑阿汗的胆小。
  敦煌荒漠的黑夜,是寂静而神秘的,只有婆娑和萧索的风声点缀着一切。也许是太过疲惫,在安排好守夜人后,劳碌了一天的商旅人都早早睡去了。

  深夜的时候,夜凉如水,在石窟外宿夜的阿汗被冻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石窟外宿营的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现在窟外寒风正起,他感到很冷。
  窟外寒冷,但窟内的篝火未灭,而且窟内四壁处躺满了人,显得比窟外暖和些,守夜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不在石窟外值夜,也钻进窟内睡觉去了。
  阿汗被冷风呼呼吹着,全身缩成一团,他看看前方空旷黑暗的荒漠,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嗥和窸窣的风沙声,他紧了紧头上的老皮帽,不由得朝石窟内多看了几眼。
  他看到窟内的人正酣睡着,火盘内的篝火虽然不是很旺,只是噗茨噗茨地冒着小火焰,但明显看着眼热了许多。阿汗舔了舔口水,他觉得今晚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现在自己有点儿尿意,就跑到石窟外准备放水后,就进窟里去跟大伙挤一挤热乎。
  接着他找了个石窟外的墙角根,脱开裤子正准备开始浇水,突然间窟内的篝火忽闪了一下。他搓了搓发泡的眼睛,看到洞口出现了一个印在地上的黑色影子,他感到奇怪,定睛朝窟内看去,接着他看到了令他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幕,硬生生把半泡尿给憋了回去。
  阿汗发现窟内墙上那些早已脱色的斑驳壁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了,接着从墙壁上滑下一道黑影,影影倬倬的跟墙上壁画的人物轮廓一模一样,然后窟内的氛围气息也变得诡谲起来。

  日期:2015-12-18 15:58:00
  鬼影悄然无声地滑到靠墙而睡的商旅人跟前,黑色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面上,窸窸窣窣的看不清在捣鼓着什么鬼祟。可阿汗发现当影子印在某个呼噜声很重的某个客商跟前。
  那个客商却再没有发出鼻鼾声,而且头朝外歪去,正好让缩在墙根瞄看的阿汗瞧个正着。只见那客商脸色阴晦,两眼翻白,看起来已经没了任何气息。阿汗受惊下,浑身不由得一哆嗦。
  而洞窟内的鬼影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本欲跃跃欲试,但黑色边缘刚滑到洞口,又马上缩了回去,看来这鬼影也只能在窟里邪性。
  遭瘟了。驼客阿汗咕哝道,他想悄悄地溜掉,可转头一想,又想起了那些商旅人随身携带的财物,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些个人要是都弄死了,莫不如再看看情况,,把财物摸到手再跑掉。阿汗眼睛滴溜溜转着。
  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旧社会的人民群众明显觉悟不高啊。想完,阿汗就趴在窟外边屏住鼻息,耐心等待着,等着这株夜草让他这匹瘦马给嚼了。
  果然,鬼影看到洞窟外再没了动静,就重新回到了墙上,盘里的篝火还在一闪一闪的微跳,而四周的客商却都早已没了生气。
  阿汗磕了磕干下巴又耐心在窟外等了几更,眼看已经五更天了,料也没什么异况。便蹑手蹑脚的摸回到窟内,本想摸些洞口附近的干货就走的,没曾想摸得兴起,一时贪心越挪越深就进去了。
  忽然间,窟内的篝火噗茨一下熄灭了,顿时整个洞窟沉暗下来。除了洞口的月光清幽,洞内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使得阿汗害怕起来,他想起身摸回洞口,就此溜掉,可刚一念想。
  就看到洞口处不知几时出现了几道冷雾,颜色由浅如墨越来越浓。而且他依稀从墙上壁画的积影处看到,那斑驳的鬼神壁画又开始动了起来。阿汗害怕了,看到出不去,又无法等死,就挤到死人堆里,想蒙混过关。
  可壁画鬼影似乎闻到了生人的气息,黑影刚开始在洞口凝聚,然后沿着墙根上的人堆开始一点点蔓延而来。
  阿汗眯着眼越瞧越心惊,眼看几道阴霾就要笼到了自己头上,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呼吸难受,喉咙里像憋了个茄子似的。恍惚中,甚至能直观感受到黑暗中那几块壁画鬼神的眼神在死死盯着自己。
  “哗”的一声,一开始缩的半泡尿瘪了一些出来,那触及的鬼影碰到燥尿,却是缩了回去。驼客阿汗看到这么个情况,突然想起老人辈常说的:焖尿躁子辟百邪。他赶紧起身,半耸着裤子,憋了一泡大尿朝前喷溅而去。

  果然,那鬼影子和冷雾被尿一浇马上冷不丁一散。驼客阿汗受惊过度,这下子也不管什么财不财了,看着趁这机会赶紧麻溜的,出了闹鬼石窟后又连滚带爬了几百米这才软趴下来。
  几天之后,一些牧民在外放牧时在一块岩壁下发现了失惊离神的阿汗,疯言疯语的嘴里囫囵不清,后来他们又在那个鬼窟发现了早已死去多日的商旅人。
  因为死人毫无刀伤和野兽袭扰的痕迹,死因不明。幸存者驼客阿汗又整天疯言:嘞愣不力大大(壁画吃人),嘞愣不力大大(壁画吃人)。所以当地人就传言是客商不敬鬼神,被壁画所吃。
  后面旧社会官府自顾不暇,也不了了之。而这则鬼窟吃人壁画的诡闻也就流传了下来。

  日期:2015-12-18 21:29:00
  9 苏联专家
  老段跟我们描述的时候,神态夸张,动作活灵活现,中途还故意蒙了几次鬼脸。加上车厢在行进中,光线并不是很好,那种紧张而压抑的感觉填充在每个人的心里有种惊秫的意味。
  我一开始也颇觉迴异,不过随即一想:说的那么邪性,好像你就在现场似的。当时以我对老段的了解,这老小子话头越是侃得没边,自个添油加醋的成分就越是居多。以前在单位就没少这样在领导面前拍马屁,小萝卜都吹成个大卫星。
  看到那些学生们听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个,我不由得摇摇头,面对这种老油条他们的警惕性太差了,破四旧的革命立场不坚定啊。

  我正想挑笑老段几句,揭穿他这个放卫星的真面目。没想到从门口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段红生,你竟然当众宣扬这些个封建迷信的糟粕思想,你的阶级立场呢,这是新中国,可不是旧社会。”
  段红生是老段的名字,听说是解放后改的,因为是新中国让他获得了新生,所以取了红生这个意思。当然这一段都是他自个的说词,至于他的本名反倒是囫囵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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