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3-29 18:26:00
　　第十章：有人泄密
　　“我自己调查？”程浩惊讶道。
　　“李局的意思很明确，刑侦队是容不下你了。”
　　程浩无奈地点点头，显得很沮丧。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或者你自身能力的问题，而是……”所长看了小年一眼，然后把程浩带到另一边，留小年在原地等待。

　　所长小声说道：“李局的意思是，这次的调查可以变个新的方式，由你来暗中进行。这就像两军作战，刑侦队的调查和布控可能属于‘硬碰硬’的模式，而你的身份，类似刺客或者奇袭军，暗地里找到案子的破解方式。”
　　“李局真是这么想的？”
　　“没错，凶手又杀了个人，但小年作为所谓的媒介却事先没有任何消息，凶手更是没有借此提出个人的要求，比如金钱财物等，由此真是应了我和李局之前的猜测，凶手在耍鬼点子，他并没说实话。也就是说，让小年成为联系警方的媒介，可能仅仅是他走出的一步‘虚晃一枪’的棋而已。”所长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讲过，这次的案子极其考验智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李局正是这样考虑的。”

　　“可他刚才明明非常生气啊。”程浩想到了李局那张“恶狠狠”的脸，惧怕不已。
　　“他刚刚生气，这也仅仅是做给人看的。你不必过分紧张。”
　　“为什么？”
　　“减少你的存在感，不至于成为靶子。”
　　“可是所长，为什么会是我？包括之前向李局提出要求，让我加入刑侦队，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这样的安排，显然是让我肩负起了更加重大的责任，我自己的能力恐怕不足。因为，我只是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丨警丨察而已。”
　　“这都是我推荐的，我始终看好你，这在所里人尽皆知，所以在咱们这边发生案子的话，一定少不了你的参与。”所长凝视程浩，就像目送徒弟下山出师的老师父，“程浩，你天生就和其他的警员不同。”
　　“所长……”程浩有些难为情。他这时又回到案子上来，“这么说，虽然李局和蔡教授表面上弄僵了，但他是认同蔡教授的思路的？”
　　“我想应该是的。”所长说道，“现在市里在这个案子上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首先死者的身份无法得到确定，因为两名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自己是谁的物件，而且监控录像也拍不到任何东西；另外的一点，市里要求把案子压下来，不许外界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就连我们在上海市的兄弟单位都不知情。这种情况下，信息不流通，更无法确定死者身份。你想想看，要是媒体在头版发布了凶案的主要情况，我想很快就会有家属报案的。”

　　“所长，现在外界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只是有些小道消息走漏了出去，不碍事的。”所长摆摆手说道。
　　这时，所长转过身，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小年，“你有没有新的短信息？”
　　小年下意识地扣紧口袋里的手机，“没有，一直没收到信息。”
　　所长点点头，“只要案子顺利侦破，我就有权力把你聘为我们所的正式编制。”

　　小年有些纳闷地说道：“正式编制？”
　　“没错，正式编制。只要好好协助调查，你很快就能成为我们派出所的一员了。”所长说道，“这总比你天天去书店搬书强太多，那种工作实在太辛苦，你想想你一天要搬多少书？你一个月才赚几个钱？完全不成正比的嘛。”
　　程浩用胳膊顶了顶小年，高兴地说道：“这可太好了，我知道咱们所有些社会招聘的机动名额，负责户籍和档案的工作，如果能把你招进来的话，总归是个铁饭碗。”
　　小年当然也很高兴，那份搬书的工作实在太累，而且书店的效益并不好，为了节省支出，最近两个月已经开掉了三名员工。要不是自己够努力和勤勉，主管早就把自己裁掉了。而且这两天请假，主管都是一脸的不乐意，话也讲得很难听。
　　“谢、谢谢所长。”小年忙说道。
　　程浩知道所长的意图，案件未来的发展仍旧模糊，小年是被指认的“神的信使”，若案情发生重大的变化，甚至朝更恶劣的方向演进，恐怕会给他带来危险。这样许给他一个社会招聘的职位，也算是一种预先的补偿吧。
　　所长看了看手表，“我得先去李局那边了，我怕他那边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你这里有什么情况跟我及时联系。”所长对程浩挤了挤眼睛，急匆匆地回到了十三号线的凶案现场。
　　程浩对小年说道：“所长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人，既然他许诺了，就一定没问题。在我们所里工作，虽然赚得可能不算多，但至少是个体制内的工作。你现在自己一个人，每月的薪水足够养活自己，还能存下一部分钱来。更重要的是，所里的工作很轻松，远比搬书那种重体力活要好得多。”
　　小年思索片刻，说道：“嗯。我明白，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程浩回应道：“当然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机会。”
　　小年知道这份工作对自己的意义如何，一旦能够安稳下来，他也就可以为将来做些美好的打算了。毕竟父母的事，理论上应该也能随着这桩案子的结束而真相大白。而未来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甚至要更好地生活，让冥冥中的父母看到，不再为自己而担心。
　　此时已经午夜时分，忙了一整天，二号线中的不少人此时已经躺在地上或者长椅上睡了过去，各路人马只分别留下了一部分人继续对电路和轨道等方面的故障进行分析和排查。望着一张张满是倦意的脸和将就局促的休息空间，站厅层此时就像个难民营。
　　程浩和小年背靠背倚着墙壁坐到了一起。

　　程浩本想给蔡教授打个电话致个歉的，但最终还是因为时间已晚而决定明天再说。
　　案子已经发生了三十余个小时，公众的忍耐此刻也处于了一个即将爆发的边缘。虽然市局的发言人多次澄清二号线停运只是个技术问题，但有关二号线中离奇死人的事情早就已经不胫而走了，毕竟媒体有着最大的人脉和最强的宣传能力。
　　程浩和小年很快也入睡了，只是这不怎么舒服的睡姿让小年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仿佛自己的那双眼睛一直游走在自己身体的周围，然后又飘到程浩那一侧，眼睛里的光彩逐渐黯淡下来，直至一片彻底的漆黑。
　　……
　　日期：2016-03-29 18:29:00
　　第二日，程浩首先醒来，周围的专家和工程人员已经开始了新的忙碌。
　　警官的专业素养提醒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到站厅层里又出现了新的一批人马，是自来水公司的维修人员。原来昨天出了第二起命案之后，附近三条输水的主干管道发生了爆裂，社区、学校、商场、写字楼的供水也彻底中断。为了抢修管道，南京西路整片街区的水闸被关闭了。
　　这种突发的状况还得问大梁。
　　大梁虽然只是个食堂的临时工，但却号称是派出所的“情报官”。即便是在炒菜做饭的时候，他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近到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远到市里甚至中央的内部消息，他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没人清楚他的情报来自哪里，但每一回都是那么准。
　　大梁正在给各路施工的人员发放早餐的餐盒，所长一直让他负责自己的老本行。
　　程浩走上前去，问道：“大梁，断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