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两晋王朝皇位交接的人性解读(上)》
第8节

作者: 江湖庙堂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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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为什么后人很少会想起他。
  原因我在百度贴吧里找到了,有专家说,后人对晋朝执政宰相的政策研究很少,对晋朝误解很多。人们一般只会想到腐朽没落的贵族豪强、奢侈无耻的贪官污吏,所以产生了错觉,对于晋朝自然就没有什么好的评价,但众所周知,一般的历史规律是依靠贪官污吏是无法实现国家统一和社会进步的,晋朝的统一和进步自然是不会依靠史书中那些被详细刻画的奢侈浮华的贵族们。
  从人性的角度,后人从张华他们身上看到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这种高尚的情操,这些清廉、正直、简朴的民族精英们不仅是晋朝国家的栋梁之材,更是中华民族巨大的精神财富,遗憾的是,人们在赞叹“太康盛世”以及当时“天下无穷人”的感慨声中,一般都不会想到他们。
  好人有好报,人们一直相信这个观点,尽管有点宿命,但你不得不信,张华后嗣不绝,至唐代仍出了不少宰相。据载,唐中宗时的张仁愿、唐玄宗时的张九龄和张嘉贞、唐德宗时张延赏、唐宪宗时的张弘靖就是张华后人,张华一门确实是贤相辈出,才俊如林。当然,恶人也自有恶报。司马伦、孙秀之流的结局,留下的恐怕不只是骂名、臭名。
  日期:2015-07-12 16:45:13
  九、天下熙熙皆为权来
  要想知道掌权的痛苦,就该去问那些当权者;要想知道它的乐趣,就应该去问它的追求者----查·科尔顿
  这几天在写晋朝的东西,一朋友说,西晋是用来糟蹋的。我一愣,随即笑了:西晋是被你用来调侃的。我明白朋友的意思,如何被糟蹋,一切可以从八王之乱中找到答案。
  司马伦篡位自立和孙秀胡作非为,激起了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的强烈怒火。
  从291年贾南风与楚王司马玮合谋,发动禁卫军政变,杀死杨骏大权落司马亮开始,一直到306年,司马越迎惠帝回洛阳,司马颖、司马颙相继为其所杀,大权落入司马越手中,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八王之乱”。

  这部政治大片,八个王爷联袂担任主演,有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等八王。你方演完,我就粉墨登台,好不热闹。
  这场政治角逐其实是司马炎预留的。三国魏国的时候,曹爽当政,有人认为若不分封宗室诸王,政权可能转入异姓之手,曹爽不以为然。后来,司马氏家族果然夺取了曹氏皇族魏国的政权,这事在司马氏家族中很有影响,晋武帝吸取了教训,恢复了古代的分封制,封二十七个同姓王,以郡建国。之后不断扩大宗室诸王的权力。诸王可自行选用国中文武官员,收取封国的租税。晋武帝认为魏朝的灭亡,是因为没有给皇族子弟权力,使皇室孤立了。所以,他在即位以后,封了二十七个同姓王。每个王国都有自己的军队;王国里的文武官员,都由诸侯王自己选用。他以为这样一来,有许多亲属子弟支持皇室,司马氏的统治就可以稳固了。哪里知道这一来,反而种下了祸根。

  在八王之乱的十六年里,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贾南风与司马玮、司马亮、司马伦的争斗,结果是司马伦取胜,司马亮、司马玮两王被灭。
  第二个阶段则是参与的人更多、战斗更加激励、破坏性更强的阶段,几个王爷轮番坐镇,轮番被灭,最后以司马越的胜利告终。
  先是晋惠帝九爷爷司马伦的死。司马伦上台掌政后,遭到了各路诸侯的起兵声讨,驻守许昌的司马冏起兵讨司马伦,镇守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与镇守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举兵响应。司马伦派军迎战,双方酣战两个多月,死伤十万人,最终三王占据优势,率军渡过黄河,洛阳告危。外敌未平,内院又起火,洛阳城中的禁军将领王舆也起兵反伦,迎惠帝复位,赐死司马伦。死前,司马伦曾表示想“归老于农亩”,终成黄粱一梦。“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红楼梦》里智通寺的那对门联,用在司马伦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其次是晋惠帝堂弟司马冏的死。司马伦死后,司马冏以大司马入京辅政。当时,有一个叫张翰的人,在齐王司马冏手下任职,一日见秋风起,想到故乡吴郡的菰菜、莼羹、鲈鱼脍,说:“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因此作歌曰:“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正肥。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于是弃官还乡,这是成语“鲈脍莼羹”的典故。果然,不久,司马颙又从关中起兵讨司马冏,洛阳城中的长沙王司马乂也举兵入宫杀司马冏,这个少时以仁惠著称,好赈穷施善,有父司马攸风范的年轻人,在争夺权力面前,被擒斩首,暴尸三日,同党皆夷三族,死者两千余人。于是政权落入司马乂手中。张翰得免于难,世人都认为他的弃官是看准时机。其实,张翰这是借口,他已发现洛阳的形势异常紧张,不太对头,还是决定走为上吧。

  再次是晋惠帝第六弟司马乂的死。303年,司马颙、司马颖合兵讨伐司马乂。司马颙手下大将张方攻克洛阳后,司马乂被活活烧死,献出年仅28岁的生命。司马乂即将殡葬于城东,他的下属官吏没有谁敢去送葬,惟独他原来的掾属刘佑一人为他送葬,步行扶持着丧车,悲痛哭号几乎气绝,路人伤心。荡阴之役后,张方又受司马颙命占洛阳,纵兵大掠,大掠洛阳皇宫,又趁机抢掠了很多宫女做军妓。再次废皇后羊献容为庶人。后因粮食匮乏,就把抢来的宫女逐批杀死充作军粮,挟持晋惠帝,一路吃到长安,惨绝人寰。

  然后是晋惠帝十六弟司马颖的死。306年10月,司马越起兵征讨司马颙。在长安,司马颙容不了司马颖,派给他1000人,要他迎战司马越。司马颖辗转多地后,走投无路,听到公师籓起兵的消息,准备去投靠。途中,他被司马越的人捕获,抓到邺城。因为邺城曾是司马颖的大本营,司马越的下属担心他名望高,有人劫狱,发生激变,决定就地处决。司马颖临死之前,这个史称“貌美而神昏”的人,知道他将离开深深眷恋的红尘,对看守他的人叹息说:我死以后,天下安定呢还是不能安定呢?自从我被放逐,至今两年了,都没有洗过澡,取点热水来让我洗洗吧!他的两个儿子嚎啕大哭。司马颖叫人把他们带走,洗过后头朝东,披散着头发睡下,让看守的人缢杀自己,跟他那个六哥一样,也是28岁。他的两个儿子也随即被杀。他真正当权的时间,仅仅1年10个月,之后颠沛流离却有两年多。为了登上那无限风光的绝顶,付出了跌入万丈悬崖的代价。他死的时候,所有的随从中只有卢志一人跟着他。几年后,卢志被匈奴人抓获后被杀,埋葬于茫茫草原之中,无穷的惆怅与惋惜飘散在蓝天白云之下。

  最后是晋惠帝的堂叔司马颙的死。东海王司马越率义军讨伐司马颙,司马颙接连挫败,义军逐占据关中,司马颙保守孤城。没多久,司马越以诏书征任司马颙为司徒,傻傻的司马颙居然接受征召赴任。司马越的弟弟南阳王司马模派遣其部将梁臣到新安的雍谷,在车上活活掐死司马颙,并杀死司马颙的三个儿子。这个年少时有好名声,看轻钱财厚待贤士,被晋武帝司马炎赞叹可以作为各藩国的表率的王爷,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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