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一梦——你从来没听到过的印度声音,笔者长期在印度工作纪实连载》
第26节作者:
小禅GF 拉谢尔看着我,略带嫉妒地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都是中国、中国,都用中国的产品,中国的微信、阿里巴巴,吃着中国菜,学着一点中文……但我记得小时候,都说中国是一个穷国,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可以发展得这么快。”
利兹万补充:“就像我们这店,搞了两个汉字,感觉档次都高了些。”
我的嘴角禁不住地上扬。
日期:2016-06-14 19:26:54
(三)
夜幕降临,艾哈迈达巴德渐入佳境。步入灯红酒绿,虽然那舞厅的名字我已经忘了,但记得几个重点。
第一,门票为每人150卢比,而且还可以用这门票在舞厅的吧台去换取150卢比的点心饮料,所以门票等于免费。
第二,舞厅内有教练,先手把手教我们跳各种稀奇古怪的舞姿,之后是自由蹦迪和交谊舞。舞厅内的印度美女众多,齐腰的长发随着节奏飘扬,配上南亚美女婀娜扭动的身段,足以把拉谢尔的姿色也比下去,让我恨自已小时候读书太猛而失去了一双视力5.3的眼睛。
第三,那个台湾人来了。
在和拉谢尔简单招呼以后,他跟我一样是个舞盲,何况还面对最擅长跳舞的民族,我们不想丢脸,双双缩到了角落。
他叫蔡襄智,29岁,在艾哈迈达巴德一家台湾和印度的合资企业工作,他被公司分派到这里来做管理,已经一年多。老婆也跟来了,但没有孩子。
我问:“这里的条件比台湾差远了,住得惯吗?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我也不喜欢这里,老婆随任也没什么事,整天闲着,也不喜欢,至于什么时候回去……”他露出一丝失落的表情,耸耸肩说,“看公司安排吧。”
我们乱七八糟地聊了一些闲话,从周杰伦到阿米尔·汗,不过由于舞厅内音乐声响太大,说话要用吼,交流吃力。我们比比划划外加重复才能交流,搞得嘴累心烦,就静下来当看客了。
舞厅的舞伴换来换去,拉谢尔已经被那些印度舞男每个人都抱过了。
这期间,蔡襄智只主动说了一句话:“拉谢尔真是很受欢迎啊!”
一会儿,嗨过瘾了的拉谢尔向我们走来,说:“太开心了,太开心了!你们为什么不跳啊?”
我说:“谁叫你歧视中国人,专门找印度帅哥跳舞?”
拉谢尔哈哈大笑,对蔡襄智说:“看我朋友多有意思,我早说了吧,中国人很不错的,不要相信你们政府给你们说的那些东西。”
我问:“提到巴勒斯坦的时候,你也会说‘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吗?”
她吐了吐舌头。
艾哈迈达巴德,这个名字一听就很传统很阳刚的城市,在这小小的舞厅中,展现出了她柔美的一面。这里没有莎丽,没有面纱,她们穿着时尚,搔首弄姿,那是破茧欲出的新印度。
蔡襄智,也许是他心有旁贷,也许是性格使然,或者,在他背后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心酸,他竟然在没有同我和拉谢尔打招呼的情况下,独自离开了舞厅。
拉谢尔依然忘我地跳舞,全然没有注意这一点。
我独自走出了舞厅,已过零时的街上荒芜一片,十多度的低温让我打了个寒颤。街对面的一个停车场,蔡襄智正在昏暗的路灯下,发动他的摩托车。他哈出的气,也隐约可见,这场景在印度,实属难见。
我隔着街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了看我,微笑着点点头。
我有点想过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责怪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吗?叫他回去吗?最终我放弃了,在原地朝他挥了挥手,喊了一声:“慢走,保重!”
他也侧脸微笑,朝我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保重!
一个只有炎黄子孙才懂的道别。
日期:2016-06-14 20:25:38
(四)
等到拉谢尔尽兴的时候,整个舞厅也已接近尾声。待人群散去,拉谢尔才问我:“你们刚才去哪里了?那个台湾人呢?”
“他自己走了。”
拉谢尔惊讶地问:“为什么?”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他不是你朋友吗?”
拉谢尔说:“好吧,其实,他对我有那个意思,就是男人女人那种。”
我说:“但是他已经结婚了。”
“算了,无所谓了。”拉谢尔耸耸肩。
零点三十分,舞厅打烊了,我手累腿乏,长舒一口气,便建议应该回学校了,谁知拉谢尔说:“别急,我刚接了一个电话,还有人邀请我们去玩。”
“天啊,谁这么疯?”我快崩溃了。
“利兹万,就是‘上海’那个老板。他马上开车来接我们。”
寒风中,我们拧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在舞厅外面等待。那些从舞厅中退出来的帅哥靓女们也聚在门口,他们有的早已认识,有的正在存号码,有的热情拥抱,有的挥手道别,还有个别美女喝得烂醉如泥,被搀扶着上了出租车,那场景像极了宝莱坞电影里的爱情桥段。
我一度庆幸拉谢尔不是烂酒之人,然后,很快就发现这是错的。
利兹万开着他的红色铃木来接我们,那片大红仿佛在对周围千篇一律的白色轿车宣告它主人的与众不同。车上副驾坐着一个印度女人,穿着乳白色的时装,她的侧脸被长发遮去一部分,在弱光中尽显妩媚。利兹万叼着烟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我想起我们吃饭聊天时,利兹万说过他已经结婚了,不过妻子在外地工作。
他朝我们挤了个眼睛。
上车后,那女的转过身来优雅地和我们一一握手,微笑着说:“我叫苏蒂克莎(Sudiksha)。”
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不知道印地语中有什么比喻来形容一个女人的美貌,我只知道按中文的说法,足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利兹万的家很大,约摸估计有160平米,装修豪华精良,硕大的阳台上,养着几盆印度人最喜欢的罗勒。
三男五女正坐在客厅中饮红酒作乐,加上我们已经有十多个人。好在客厅够阔气,并不显得拥挤。这些人都是利兹万的好朋友,其中有一个男的,第二天要到印度最南部的金奈去长期工作,所以朋友们特地给他祝酒饯行。
古吉拉特邦素有深远的宗教情怀,无论抽烟、喝酒、吃肉,都是合法而感情上不被市民所接受的,所以我原本以为印度人即使热情好客,也不会有让人窒息的劝酒文化。这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印度叛逆的80后90后丝毫不落下风。一杯红酒斟上,不喝完,众人不依不饶地瞎起哄——即使对开车的人也一样,因为酒驾在这里还没被提上罪恶的高度。
拉谢尔很喜欢喝酒,对劝酒者来者不拒,我不喜欢也不反感,应景作乐,第一次在印度喝到微醺。
有个女的,点起一支烟,默默走到到阳台上去独自沧桑。而那个即将去金奈工作的哥们几杯下肚,情到深处,站起身来用印地语发表了一番感概,让众人沉静下来。虽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那份离别的惆怅。
他说着说着瘫倒到了沙发上,两腿一蹬茶几,一个空酒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有人要去收拾,利兹万叫停了他们,让一个黑皮肤的佣人出来全权处理,然后,继续脱略形骸。
这纸醉金迷的生活,可真够滋润的。我忽然想起了印度人常念叨的一句话:印度,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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