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真经——『射雕三部曲』人物选传》
第13节

作者: 柳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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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仆散的有恃无恐来自于金廷在背后的默许,而整个武举就是个阴谋,其目的无非就是在宋国向金称臣之前加大对宋人武术界的打击力度,好从思想上瓦解宋人的反金热情。这一点从仆散的身份上即可看出。由琅琊阁出具的鉴定材料显示,仆散忠义天赋异禀,早在16岁时就已经是金人的少年将领,之后跟着完颜宗辅(1096~1135,阿骨打第三子)混,宗辅死后就一直跟着完颜宗弼(?~1148,阿骨打第四子)混,此时以“猛安(金人军队编制,相当于团长级别)”军衔在上京会宁府做皇族的高级卫兵。

  视线转回武举擂台,质询团令人失望的武术水平达成了金人的舆论目的——仆散忠义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间断地击败了质询团所有成员,然后拧下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扔向在场的媒体工作人员,宣告宋人的无能与金人的强大。
  当这件事传到陕西的时候,王喆正在咸阳市里开印刷厂,他跟他的兄弟们利用先进的活字印刷术(由北宋一个资深印刷工人毕昇发明于1041~1048年间)发行一些合法刊物,主要包括一些报刊、教学辅导资料、医疗保健手册等,生意不好时也会接一些饭店旅馆茶楼甚至小商小贩的广告牌等散活。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发展此项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只是搞不懂黄裳当初为什么没有采用此项技术,而是选择了相对原始很多的雕版印刷术),成本低,公害小,资源利用率高,是个不错的营生。然而作为一个优秀的青年武术家,埋没市井实在是大大的浪费,命运终于忍不住向王喆伸出了触角。

  日期:2017-01-16 10:32:52
  从会宁府回到洛阳的报社记者刚下马车就冲向王氏印刷厂,着急忙慌地抖着手将第二天的报纸样刊交到王喆的手上,样刊字迹稍显潦草,排版也不够整齐,但是头条的标题却十分醒目:可怖!可恶!横死亡魂孰能申冤?下面小一号的副标题写着:擂台浸血化作修罗场,金人武士变身杀人魔。
  王喆一看来了精神,稍加细读,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便清晰了起来,武术界的损失让他失望又痛心,金人的残暴让他气愤而盛怒。受民族情感的强烈驱使,他毅然决定挑战仆散忠义。在会宁府的武举擂台上,王喆展现了他惊人的武学造诣,他的天赋令在场的所有武术家嫉妒,最终他成功打败了仆散忠义,一雪汉人的耻辱。当时,主战派代表完颜宗弼为了挽回金廷的颜面,不惜发动大批武士轮流上台与王喆对战,同时私下与之约定,只要认输便可以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当然,王喆不为所动,在大量消耗内力资源的情况下一一击败来战者。如果不是亲自在场督战,宗弼是不会相信世上竟然还有比岳飞的个人作战能力还要强大的武术家存在,原本打算亲自上台与王喆一会的他,也只得打消念头,从心底里服输。

  尽管这狗血的剧情与我国近现代多名武术家(如苏乞儿、霍元甲、黄飞鸿、叶问等人)的经历高程度雷同,但是青年王喆的勇敢行为总归是值得表扬的,毕竟,他最终凭借高深的内功造诣打赢了嚣张的仆散,挽回了汉人武术界的颜面,破灭了金人舆论打击的阴谋,而且,夺得了本届武举的桂冠,在历史上重重地留下了一笔。
  日期:2017-01-16 10:33:27
  金人崇尚个人主义,尤其爱戴勇士,用宋人的话讲,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对王喆的顺服简直就是半个世纪前阿骨打一众对萧峰顺服的情景之克隆。之后,在金人死皮赖脸的拉拢下,王喆曾短暂地加入金朝成为官员。尽管入仕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他本人及家庭的生活条件(不要忘了当年被抢,他们家“为之一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兄弟要在咸阳开印刷厂的原因),但是作为一名武者的尊严以及不可磨灭的爱国热情与沦为金人爪牙的悲哀现实之间的矛盾却给他造成了深刻而长久的煎熬。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王喆加入金朝政府或许有着不得以的苦衷。
  自打南宋建立以来,高宗皇帝赵构血统遗传的软弱无能、不够彻底的抵抗情绪、广受诟病的投降主张导致北方沦陷区宋民对南宋皇室的印象普遍不佳。加上傀儡政权的无间配合,北方抗金气氛不可否认地低靡了,几乎是稍一受挫便一跌不起。尽管南宋抗金名将岳飞(1103~1142)自三十年代初开始先后在北伐中获得了一系列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全国抗金团体的信心,但是随着1137年金正式废除了伪齐政权,原刘豫治下地区开始为金人直接统治的既成事实无疑在北方人民的心中插了一柄钢刀。如果说伪齐被废是一块巨石,那么接踵而至的宋金和谈则是那杀人不见血的最后一根稻草。

  1137年完颜宗翰病死,金朝内部权力系统重新洗牌,新晋掌权的完颜挞懒(?~1139,主和派代表)一派认为岳飞勇武,如此没完没了地交锋下去迟早吃亏,倒不如见好就收,落得个清静。于是以归还河南以及活着的韦皇后(赵构生母)、死去的徽宗的棺柩为条件,主动呼吁和谈。对于做梦都担心岳飞打跑金人迎回合法性高他一等的钦宗赵恒而被夺走皇位的赵构而言,不打仗,实在太好了。于是岳飞迅速遇冷,奉命还军湖北鄂州,停止北伐。1138年底,秦桧(1090~1155)以宰相身份代表赵构跪在金使脚下,答应取消宋国号,作金的藩属,并每年纳贡,南宋与金的第一次和议就此达成。

  日期:2017-01-16 10:34:20
  起初,王喆回到自己的家乡高举义旗,招募所有旧交好友、武术界的同仁、生意上的伙伴,以及所有有心为抗金出力的义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喆的麾下就聚集了数量可观的部队,他们称王喆为将军,听之调遣。王喆的部队首先在陕西战场上配合行营右护军大都统胡世将(1085~1142)抵挡完颜撒离喝的强攻。到了宗弼被岳飞大败于郾城、颍昌时期,王喆部已经追随岳家军转战河南平原,在大小战役中均起到了重要作用。

  然而好景不长,宋军的连胜让宗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倘若任由岳飞如此南征北战,不但两河地区岌岌可危,便是远在东北的会宁府用不多久也会有陷城之胁。1140年七月下旬,宗弼以十万大军驻扎于开封西南四十五宋里的朱仙镇,决定背水一战,与岳飞死拼到底,然而此时的金人因为接连挫败早已胆寒,岳家军挺进尉氏县驻扎(距朱仙镇四十五宋里,相当于25公里),加之友军遥相呼应,尽数向开封四周合围,金人的处境,四面楚歌。军心不定,人数再多也是必败无疑——当岳家军的先头部队(仅五百背嵬铁骑,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属于特种部队)抵达朱仙镇后,一经交战,金人全线崩溃,仓皇间,宗弼决定渡过黄河逃跑。

  当参谋人员在宗弼的指挥部疲于搬迁杂物的时候,一个北宋时的太学生进见宗弼说:“太子不用急着跑!开封守得住!岳少保就要撤退了!”宗弼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岳飞用五百骑兵就破了我十万大军,开封市民日夜对其翘首以盼,你说能守住,怎能守得住?”太学生说:“事不尽然,自古以来从来没有权臣把持朝政时还能有大将能在外面建功立业的事。依我来看,岳少保祸事尚且难躲,更何况马到成功呢?”宗弼被此言瞬间点醒,放弃北渡。果不其然,以秦桧为首的“权臣”早在七月初就在谋划召回岳飞的阴谋,加上高宗皇帝对岳飞的忌惮,最终十二道金牌在最关键的时刻接踵而至,重重压力下,岳飞不得不向南方撤军。紧跟在后的宗弼,将此前被岳飞攻下的几乎所有城池,全部夺回——“十年之力,废于一旦!”(引自《金佗稡编》卷八《鄂王行实编年》,岳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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