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的古往今来——通俗西藏史》
第2节

作者: 白发布衣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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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传,十二位牧羊人(苯教中称之为“十二智苯”)在雅砻河边看见一个陌生人,但见此人身材魁伟、相貌英俊,且天生异象据说指间有蹼,因语言不通,不知道他从哪里来,那人以手指天,牧羊人就以为他来自雅拉香波的雪山顶上,于是人们就把他高高抬起来巡游,用肩头当做他的宝座,并拥立他为首领,称他为聂赤赞普,藏语中聂是脖子的意思,赤是宝座的意思,所以聂赤赞普也被称为“肩座王”。

  日期:2016-04-15 10:11:51
  传说虽然荒诞,但史籍均承认聂赤赞普确有其人,并且认为他是波密氏族的人,因为相貌古怪、行为怪诞被驱逐后流浪到雅砻地区,在雅砻地区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成了部落联盟的首领,真可谓是树挪死,人挪活。其实这事儿无外乎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聂赤赞普拥有超强的政治手腕和亲和力,整合了各部落的政治势力、宗教势力并得到了底层民众的认可,进而成为公推的部落首领;要么就是各个部落的势力不相上下,互相之间难以隶属,而现实中又存在需要联盟的压力,于是在教权的推动下,立一个在本地没有势力的外乡人作为傀儡,联盟的权利最终掌握在宗教势力的手中。这两种情况对于聂赤赞普来说可谓落差极大,要么是一代男神,要么是一代傀儡。

  日期:2016-04-15 10:43:37

  苯教的时代已经到来
  有关于聂赤赞普的传说基本都是来源于古老的苯教典籍,佛教的传说版本也是抄苯教的,在这个时代雪域高原的信仰还没佛教什么事儿。苯教典籍中记载着的从聂赤赞普开始的每一代赞普都笃信苯教,在赞普身边都有至少一个护身上师(辛布)、一个引导官和一个译师,修持一个苯教法门,祭祀一个庙堂,由此可以看出围绕在赞普身边的宗教势力是一个完整的组织机构,而不只是一个高僧大德。

  宗教信仰的力量在这个时代的社会生活中是起着举足轻重甚至至关重要的作用的,它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领袖的命运甚至整个时代的走向。在聂赤赞普之后的第八代止贡赞普短暂的抑苯运动和离奇的死亡经历,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苯教在这个时代强大的影响力。
  藏地第一宫雍布拉康
  不管如何反正聂赤赞普终于登上了赞普的大位,而且看起来这位赞普应该算是肚里有货的类型,在他的治理下雅砻地区的部落联盟蒸蒸日上,社会生活平稳,百姓安居乐业。很多传唱至今的歌谣都对他歌功颂德,而且在这位赞普治下修建完成了雅砻地区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和第一座苯教寺庙雍仲拉孜。
  雍布拉康位于西藏山南乃东县,号称是藏区的第一座宫殿,据传建成年代是公元前一世纪初,虽然现存的雍布拉康存在后世整修和加建的情况,但是从最初的选址和建筑结构来看,与其说雍布拉康是座宫殿还不说是座堡垒更合适。对于宫殿来说强调的是交通便利,屋舍广阔、装饰华美,而雍布拉康建在山顶上,空着手爬上去都能累个半死,而且外墙高厚,开窗狭小,导致室内空间又小又暗,以汉地的标准来看,这哪像是个宫殿,说是监狱估计都有人信。但是公允的说,以当时的社会生产力来看,能在这样的地址条件上建成这座宫殿已经是个奇迹了,要知道当时的雅砻地区还没有铁器出现,也还没有驯养牦牛,几乎所有的建筑材料都需要肩挑手提运上山去,所以雍布拉康的建立其实也能看出赞普对周围部落强烈的不信任感。

  雍布拉康的建成标示着部落社会从公有制转向了私有制社会,部落首领从公选推举制转向了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继承人制,而苯教宣扬的赞普皆为天神下凡,白日治理天下,夜晚巡游天庭的神话也为赞普君权神授找到了依据。在这段时间赞普的王权和苯教的教权是互相扶持、亲密无间的,这也是两者之间的第一个蜜月期。古代王朝君权与教权的结合莫不如此,波斯帝国萨珊王朝的阿达希尔一世就曾这样告诫他的继承人:“我的儿子,宗教和国家是两姐妹,他们相依为命。宗教是国家的支柱,国家是宗教的保护着。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图片来源于网络
  日期:2016-04-15 21:41:14
  混乱的聂赤赞普年表

  关于聂赤赞普在位的年代各种史料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从最早的公元前九世纪到最晚的公元前一世纪,相差了足有八百多年。看到这些记载我真是醉了,汉族著名的长寿王朝东西两汉,一共才延续了426年,你一个赞普存疑的年代就比两个汉王朝存在的时间还长。这种年代的纠缠我就不论述了,聂赤赞普大约在公元前2世纪初降临人间这个时间是目前大多数专家比较认可的年代。以后在松赞干布之前的赞普只写故事尽量不写年代,因为实在是说不清楚是哪一年。

  神异的“木神之绳”
  聂赤赞普之后又传了六代赞普,因为每位赞普的名字里都有赤字,所以史称“天赤七王”。这七位赞普被归为一类,除了名字相近以外还因他们共有一桩神迹,那就是传说中的“木神之绳”。
  史传此七位王均是上天之神下凡治理人间,他们白天在人间办公,晚上回天庭巡游,等到在人间的儿子能骑马了(隐喻长大成人)就化身彩虹回到天庭。他们在人间和天庭之间的联系就是在它们头顶的“木神之梯”,因为有木神之梯的存在赞普死后化虹而去,人间不留遗体所以天赤七王在藏地没有陵墓,直到第八代止贡赞普折断了木神之梯,无法再达天庭才被安葬在琼结县的藏王墓。
  直到现在藏地还有在山岩上绘制白色天梯的传统,这可以被看作是对 “木神之绳”的信仰传承,不过现在绘制的白色天梯已演化为为自己逝去亲人能早登极乐的祈福了。
  死后虹入天庭这当然是神话传说,不过死后没有遗体,这事儿一样透着诡异,对于普通信众来说赞普死而无尸化虹而去,这是件多么高大上的事,代表了我们一直在神的领导下生活。可是赞普的遗体被弄到哪儿去了?这件事我觉得可以反映出当时的苯教还处在宗教原始阶段。
  在人类文明的原始阶段,各地各族都出现过遗老于野的传统,也就是当部落居民老迈不能从事生产的时候,将他们遗弃任其自生自灭,甚至出现过分而食之的情况,现在看来十分的野蛮血腥,但是在当时的生产力环境下,也是无奈之举,这就像是天葬相当于是这一生最后一次贡献与牺牲。既然有这样的传统,那么当赞普老去时,苯教徒们为了保持赞普的神话地位,将其遗体秘密移出公共视野,甚至直接杀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图片来源于网络
  日期:2016-04-15 21:43:11
  止贡赞普谋杀案
  以聂赤赞普为代表的“天赤七王”,均有习修苯教密宗的历史,他们都为苯教的传播和自身的修炼付出了许多精力。尤其是第二代穆赤赞普在位时期,笃信苯教,广建苯教寺院,成为苯教密宗的大成就者。可见从聂赤父子开始,已有了苯教与吐蕃王权的高度结合。这种结合被苯教史家称为“王辛同治”,“王”指赞普的王权,“辛”自然是以古辛为代表的苯教势力,甚至有“辛始置于王者之上”的说法。而这种教权对王权的侵袭也造成第八代止贡赞普的离奇死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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