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呼唤——全面解析神话、传说与历史的一种尝试(草稿帖)》
第5节作者:
执着的尘埃 因此,这种巫术仪式是一种针对少女的生殖巫术,巫术的最终效果需要待到少女成年后才能显现。
日期:2016-08-13 17:43:38
正文第四补续:
4 最后,再来简单说说弃婴的主题
在主贴中,笔者就已经列举过一些中国和外国神话中的“弃婴”主题。这种被遗弃的婴孩往往会有着神奇的遭遇,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成功的王者,或是各个民族的始祖。
但在本例中有些特殊,褒姒日后非但没有成为正面人物,反而成为了红颜祸水的典型代表。尽管如此,在周人看来在,正是褒姒造成了周朝王纲失统,“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出自《诗经.小雅.正月》)。
所以,不论如何,褒姒都是造成权力更迭的人物。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婴而言也算是和不一般了。
因此,从总体上而言,褒姒的被遗弃仍旧符合“弃婴”主题的一般情形,只是她是个女婴,而大部分神话中的弃婴都是男性。
按照神话仪式学派的一般性观点,这种“弃婴”主题的神话传说一般而言都具有明显的从“成人仪式”性。
也就是说 ,传说中的这些不凡人物的被遗弃、被收养、乃至一鸣惊人的后来,其实都是对于上古先民成人仪式的一种模拟性演绎。
当然,在现在所能见到的文献中,这种“成人仪式”的痕迹已经不容易被发现了,而且所有的故事都已经经过了后世记录者的包装和转述,以符合记录者本人所处时代的价值观念。
但值得注意的是,在一般的主题中,对象都是男性,因为在部落社会中,只用男性才需要面临种种考验来获得新生,告别童年,从而被成年男子所组成的群体接纳,所有“弃婴”主题的神话,大部分是对这种成人考验的故事性再现。
而在这个例子里,主角却是一位女性角色。这就有些让人感到意外,但是也并非无法解释。
笔者的观点是,在《训语》的这段记录中,从褒国国君化身为龙来到夏朝宫廷,直到褒姒的诞生为一个神话主题,即“生殖巫术”的主题;而褒姒的被遗弃和被收养,以及后来她的“祸水”事迹,则是另外一个主题,即“弃婴”的主题。
第一个主题,其来源于某个原始生殖巫术仪式;而后一个主题,则也是文献中常见的一种模式:我们可以在一些民族始祖身上看到, 比如周人的先祖“弃”就是弃婴。另外还有夏朝的中兴之主少康,虽然他不是弃婴,但是因为当时后羿夺了夏朝的王位,所以他这个王子等于也是被“放逐”的,这种放逐,其实也等于是“弃婴”的一种变体,是神话的一种转型。
后来的文献编撰者是将这两类不同主题的传说加以嫁接(将不同主题神话的嫁接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是各国的历史文献编撰者经常会做的一件事情,这里就不展开了,有机会专门来谈),并按照编撰者所处时代道德传统的价值观加以理解和批判。
当然,周代的文献作者将褒姒说成是“弃婴”,当然不是为了说明褒姒和他们的祖先一样伟大,而是为了说明她“很妖”,但是和那些被视作是神灵护佑的各族祖先一样,褒姒也是负有上天派下来的“特殊使命”的,这个使命就是毁灭西周。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褒姒被包装以“弃婴”主题的神话又显得很正常,因为她毕竟不是凡人,而在周人看来,西周的灭亡恐怕也是一种天意,褒姒仅仅只是上天实现这个意图的一个工具罢了
日期:2016-08-13 18:17:10
正文第五:
前文是笔者对传世文献中所引用的一小段文字所做的一些神话学分析,从中我们可以粗略的窥视到理解上古记录的复杂性和困难性。因为时代久远、观念阻隔,不仅是我们现代人,连司马迁甚至孔子也无法真正理解上古的很多记载。
孔夫子承认夏礼和商礼他是说不太清楚的,但他认为周礼是对夏商的继承和发展,“周监三代,郁郁乎文哉”,而事实上,孔夫子对于周礼很多地方其实也不甚了了。
比如“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语出《礼记.曲礼》)”。
这里所说的“尸”是在祭祀时以活人扮作父祖的形象,古礼中是多以孙为这个角色的。且这个角色是很尊重的,譬如,为已故的国君充当尸的人,大夫、士人见了就要下车。国君一旦知道了充当先君之尸的人选,就要亲自为他下车,这时为尸者要在车上先行礼答谢,上下车时也要用垫脚石或木凳一类的东西垫脚。
在这样的行祭活动中,孙可以充当祖父之尸,如果孙的年纪小就要由人抱着充当被祭的尸,而子却不可以充当。
这里面又涉及到了祭礼中的“昭穆”制度,按照古代的宗法制度,始祖庙居中,以下是左昭右穆、父昭子穆的次序,墓葬也是依照这个次序的,这样孙与祖又属同列。
但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包括孔子在内的儒家一直恪守着这些久远的历史传统,但是包括孔子自己在内,其实对于这一礼法真正的来源却不甚清楚。
直到近代人类学的诞生的发展,才为我们真正揭示出了这一礼仪真正由来的一角(之所以说一角,是因为笔者相信今天的学者仍旧无法完全理解远古先民的做法,也许永远不可能)。
近代以来的人类学研究表明,所谓“君子抱孙不抱子”“子不可为父尸”乃至昭穆制度的本源,都是来自于上古社会中以母系作为家族传承的基准的缘故。在母系社会体系中,一般会由A和B两个大型的部落联盟结成姻亲关系。A部落的男子“嫁”给B部落的女子,B部落的男子又“嫁给”A部落的女子。由于男子死后要从妻葬在妻子的家族中,因此,从祭法上讲,“父与子”不是一个家族的人,“祖与孙”才是一个家族的人。这才是《礼记》中记载的真实来源。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后来的人们,包括孔子这样的人也无法再得知如此久远的原因,因此,孔子和他后来的儒生们就只有恪守着祖先遗留下来的仪式,却无法真正理解仪式背后的含义。
孔子本人还好,只是述而不作,不会胡乱解释前人遗留下来的仪式,后世俗儒则为了各自利益,迎合不同的统治者而不断妄加揣测古礼。结果越到后来,人们对礼仪的来源越发的糊涂,而最终迷失在自我编造的迷梦中无法自拔,再也无法倾听来自远祖的心声。
日期:2016-08-13 18:20:37
正文第六:
上古的时代,是巫术遍布的时代。很多看似属于客观历史描述的文字背后,其实都隐藏着久远的咒语。
除了前面讲述的关于褒姒身世的表述中具有很明显的巫术痕迹之外,还有《国语》当中还有一段有名的记载,如果从比较神话学的角度来分析,有可能也存在着某种对于原始巫术与禁忌方面的渊源。
这就是著名的“仲山甫谏宣王料民”。
按照《国语.周语上》的记载,“宣王既丧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太原(在今甘肃固原,而非山西太原市)。仲山父谏曰:‘民不可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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