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100个邪邪的小故事,给你——红酥手二更茶》
第12节作者:
红酥手贱 小猴儿也陪着我骑马。他怕马,一上马背就抖,浑身僵硬,歪斜着要栽下来,逗得干爹哈哈大笑。
正月十五,我和小猴儿跟着小厮潘三儿去看灯谜。小猴儿一连解出来十几个,围了一大群人,三儿捧着各迷主打赏的小物件儿,两个人简直乐不思蜀了。我不知怎地,就生了闷气,一个人回了家。
可是,到了家门口,管家老潘却拦住了我不让进门,还大喊大叫,说我染了一身炮仗的尘土,浑身乱拍,拍得我都快晕了。过了半刻,后门响了,一个人影闪了出去。我挣开老潘追过去,发现那背影高高瘦瘦,竟像是干爹。
我哭了半宿,娘那屋的灯一夜没关。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了,一个钟头就背熟了《出师表》——大概就是那天开窍的吧,知道“上进”了——读书、骑射、拳脚,都慢慢做到了第一等。
后来我十五了,虽说已经理了短发,但还是照老规矩行了束发礼。
礼毕,干爹叫住了我,问我,舜卿,你想不想去留洋。
玩得好的几个朋友都留洋去了,我当然也想去。可是我不想求干爹,自从那年正月十五惊鸿一瞥之后,我跟他总有点别别扭扭。他再也不叫我棍儿了,总是舜卿、舜卿个不停。
我点了点头。小猴儿马上说他也想去。干爹没吭声儿。小猴儿就跪了下来,说也愿意认干爹当他的干爹。说他能照应照应我,学成回来一定报答他。
这可是大事。我让他不要胡闹,他突然就哭了。
干爹叹了口气,说,过生辰可不兴哭啊。这事可得跟你父母商量,不是你小孩子说了算的。
这口气就是有松动。小猴儿的爹是个跑船的,几年不见回来一次,她娘跟人跑了。他只有一个姥姥。
过了半日,小猴儿的姥姥颤着小脚来了,说了很多谄媚话儿,我听不下去,走了。
后来就拜了,也没有摆酒。干爹也给封了红包,据说没有当年给我封的大。我们置办着行头,还有半个月就要去坐船了,听说要坐十几天。
那天,裁缝正在给我们量身,门外突然吵吵嚷嚷的,几个大杂院的野孩子要往屋子里闯。三儿拦住了,问清是找小猴儿的,他就去了。
去了好几天也没回来。我打发人去问,回来说,小猴儿的爹淹死了,尸首刚运回来。他姥姥没挺住,也没了。我不知怎么就想起好多年前小猴儿的话了,难道这就是“刑克”?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我和小猴儿的生辰可只差了半个时辰。
我跟娘去了大杂院。马车走到巷口,竟陷在了污泥里。娘一下地,缎子鞋面就污了。我们进到灵堂里面,两个亡人都拜了三拜。然后又帮着小猴儿收拾东西。突然娘尖叫一声,一个匣子在她手里应声落地。
一地的信。我赶过去,看到张张信封上都是熟悉的笔迹——章庭蕤亲启。我抖着手一封一封打开,里面是亲爹八年的亲情,从没间断。张张落款都有,随信附上银票一张。可是,没有一个信封里有银票。
潘三儿绑了邮差,一顿嘴巴子让他说出了实情——他和小猴儿的姥姥串通,昧我们家的信,一下就昧了八年!还有巷口代人写字的那个王先生,也参与了这件事——替我娘和我给爹回信,也分了一成。
我要报官,娘拦着没让。
我给亲爹写了挂号信,把这些年的境遇都告诉了他。不到七日,就收到了加急的挂号回信。我拆开信封,看到:舜卿吾儿……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过了半个月,我登了船,送行的人都哭过了。小猴儿没来,只托人带来一封信,说银票他还了干爹,他走了,这辈子他再也没脸见我了。
船开了,我站在船头,风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眼睛。
日期:2017-04-21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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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包女王
有些人你第一眼看到她,就很难喜欢她——我相信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我一个人。
当初整个报社的实习生去拓展,所有男生都围着她,又是拎包又是递水。挤不进去的就在外圈转悠。她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是爬了两三个小时的山,竟然不声不响就晕倒了。这下可好,拓展任务也没完成,男生们轮换着把她背下了山,十几个人呼啦啦地跑过去,弄得路上尘土飞扬,我们一群落在后面的女生吃了一路的土。
说了半天,还没说她叫什么。就叫她B吧,谁叫她那么喜欢装呢?第一天实习就开着一辆红色的小跑车来了,还假惺惺地问我们谁需要她捎一段儿——车上一共就两个座位,捎谁呀?真会制造矛盾!还有她背的包,清一色 的LV,实习期三个月,有人专门数过了,说到现在竟没有重样的。
不知道是谁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驴包女王。在实习女生的秘密群里,大家聊“驴包女王”聊得热火朝天——反正她也不在群里。慢慢地她的情况我们就清楚了:她爸爸早年是个废品大王,靠收破烂起的家,后来赶上了房地产的热潮,现在市里的好楼盘,十家有八家是他们家的。你说这么一个破烂大王家的千金小姐,不好好在家享清福,跟我们抢着当什么记者呢?
更过分的是,群里还有人说我跟她长得像,还马上有人附和,开玩笑说我是她的低配版!气得我差点退了群。
我说过了,转正名额有限,竞争很激烈。特别是跑社会口的——反正我是一定要跑社会口。当记者的,都有个扬名立万的小心思,社会口杂,最能出大新闻。据说我们这届是七个人才留一个。只有实习期表现特别突出的,才能留下。什么叫特别突出,要么能拉来巨额广告,要么能“搞个大新闻”。
开始实习没几天,B就搞出了一个大新闻。题材还是写烂了的采生折割,可是也不知道谁指点她——老记者和编辑那些老油条都爱跟她逗——她硬是挖出了产业链后面的“大老虎”,连市里的王局都被她拉下了马。全报社通报表扬,实习生的名字破天荒独立发了稿子,于是我们就知道了:一个名额,没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下了暴雨,偏偏我没带伞。正往公交站跑,B在后面喊我名字。一看,她降下了车窗打着手势。我也就不客气了。
上了车,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着话,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段上。慢慢地车里就安静了,只有暴雨倾倒在车顶的响声跟车里若有若无的音乐声,还在假装交谈着。
下车的时候,我把包落在了座位上,她喊住我,隔着车窗递出来。不料我还没接住,她就松了手。我的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滚了一地——刚才补完妆忘记拉拉链了。
我沮丧地回到宿舍统计着损失,看来占小便宜这种事还是少干为妙。
没想到第二天,她给我个大盒子,说是赔我的。我打开一看,LV的logo马上映入眼帘。说不想要那绝对是假的,这款包好像还是限量版!可是我手上推得很坚决,一来二去她都有些生气了,说,你不要我就再不理你了!大家都围上来,说让我大气点儿。于是我就顺水推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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