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清梦》
第20节

作者: wlj勤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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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5-18 04:36:47
  为了培养王鹏飞,在生活不那么宽裕的情况下,妈妈竟然用去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订阅他喜欢的刊物:《人民文学》、《北方文学》、《解放军文艺》、《诗刊》等,还经常给王鹏飞一些钱,让他买书。王鹏飞知道,妈妈平时舍不得为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在单位食堂吃饭只买一个素菜,有时甚至只买一碟咸菜就着馒头吃,省下钱给王鹏飞买书。王鹏飞意识到自己读书的梦想已经成为家里不堪的重负,他不让妈妈从嘴里省钱,妈妈不听。王鹏飞心里感觉不安。这种不安又转化为他刻苦学习、追求梦想的动力。他没有辜负妈妈的厚望,一有时间,他就在自己的小屋,或院子里的小花园看书。

  妈妈的心境像天空一样晴朗,像溪水一样清澈,很少看到妈妈的脸上有阴云密布的时候。对她来说,工作和生活都是愉快和美丽的。妈妈虽然秀外慧中、恬静贤淑,给人的感觉只有温柔善良、心平气和。其实,妈妈的性格中除了女人的善良无私、热情勤奋外,还有正直正义、见义勇为、刚强不阿的一面。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妈妈的性格像姥爷,王鹏飞的性格像妈妈。
  有几年,妈妈的心情不那么阳光明媚了。
  让妈妈意想不到的是,妈妈小时候,和日本鬼子一起把妈妈全家赶出家园的鬼子翻译竟然当上了妈妈的局长。
  一九三七年冬天,天特别寒冷,还刮着刺骨的阴风。日本鬼子突然闯进了苇塘村。他们为了长期占领中国东北,把大批日本平民迁入东北,除了在一些荒地上修建房屋,开挖水井,开垦田地之外,还霸占当地农民的村庄。鬼子翻译把荷枪实弹的鬼子带到了苇塘村,并向村民喊话,强迫村民离开苇塘村。姥爷害怕家人受到鬼子的伤害,全家人不得不背井离乡,赶着一匹瞎马驾着的陈旧马车,顶着寒冷刺骨的大烟儿炮,向西南方向艰难地前行,迁徙到一个叫做四海甸的地方…

  翻译局长自私自利,大肆以权谋私。这让妈妈忍无可忍和深恶痛绝。他儿子上山下乡,去农林局下属的青年点儿。他为儿子安排了轻松不出力的活儿,还让儿子当上了团支部书记。有一年,市里给青年点儿一个保送上大学的名额,他自作主张给了自己的儿子。妈妈坚决反对,提出让下乡青年民主投票选举,谁得票最多谁上大学。然而妈妈的建议只有少数几个人支持,多数人都站在翻译局长的一边儿。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儿子被保送去了外省的一个大学。后来,王鹏飞的姐姐去青年点儿,翻译局长让青年点儿领导给姐姐安排了最重的工作。本来姐姐的身体就瘦弱,干起活来非常吃力。姐姐回到家里,流着眼泪对妈妈说:“活儿太累了。我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妈妈安慰姐姐说:“生活中经历艰难困苦,对人的一生来说并不是坏事儿。它能够让你变得坚强,变得勇敢。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妈妈是非常心疼姐姐的,只是妈妈也没有办法,因为翻译局长毕竟是农林局的领导,一手遮天。妈妈的力量是微弱的。
  第二年,市里又给了一个保送上大学的名额,翻译局长再次自作主张地给了他的女儿。妈妈当时是农林局的政工科科长。翻译局长的女儿只是在青年点儿挂了个名,并没到青年点儿报到过,更没有在青年点儿劳动锻炼一天。翻译局长让妈妈为他女儿办理上大学的手续,没在青年点儿干一天活的三年竟然还要算工龄。妈妈坚持原则:“弄虚作假的事情我干不了。”
  翻译局长立刻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你是我农林局的政工科长,你就得听我的。别仗着你是‘九三’前参加工作的,就敢和我作对。只要你在我农林局工作,即使是长征的干部,我也照样收拾你。如果你不是‘九三’前的,就凭你对我这种态度,我明天就让你到农村铲地去。”
  妈妈和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你说得对,我可以服从;你说得不对,我为什么听你的?你以为现在还是日本鬼子在中国横行霸道的时候呀,你可以狐假虎威、为所欲为?现在的中国是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人民当家作主。你的权利是人民给的,只能为人民服务。不能因为你有权,全家人都跟着借光。”
  翻译局长以妈妈不尊重领导、不服从组织为借口,肆无忌惮地排挤妈妈。

  过了不几天,妈妈就由政工科科长,降为政工科副科长。妈妈心里不服,到市委组织部和市人事局反映情况,就是想让他们给一个把妈妈降为副科长的理由。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只说这是翻译局长的意见。
  妈妈虽然坚决抵制翻译局长以权谋私的行为,毕竟力单势孤,无人支持,最后还是让他得逞了。他女儿被保送上了省内一所大学。
  在一个权力凌驾于公理之上的时代,正义总是软弱和无助的。
  妈妈对组织人事部门失望了,尤其是对党和国家的一些政策不理解。一个为日本鬼子当走狗欺压中国人的翻译,竟然能够当上了新中国政府部门的局长,和过去一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中国人。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后,妈妈更加注重对王鹏飞的培养,希望他能够成才,成为生活的强者,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好不再受鬼子翻译这一类贪官的欺负。
  上中学,王鹏飞除了不愿意上数学、外语课之外,在课堂上心无旁鹜地刻苦学习语文、历史和地理。课余时间阅读了大量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还刻苦训练体操和拳击,成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王鹏飞写的散文《祖国,我爱您》,在全市观摩教学活动中,语文老师讲解了四十五分钟,获得参加观摩教学的老师们的好评。他从对妈妈的爱,激发出对祖国母亲的爱。这种爱是真诚的、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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