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说『五代十国』》
第12节

作者: 城南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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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龙州司仓周痒规劝王建说:“大唐王朝将要完结,现在藩镇之间相互吞并,但都没有雄才大略,不能够平定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天下。你勇敢又有智谋,深得士卒拥护,建功立业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但是利州这个地方是军事要地争战最多,难以长久安定。阆州偏僻人民富有,刺史杨茂实,是陈敬瑄、田令孜的心腹,不服朝廷管辖,不纳税贡,如果进呈表章列举他的罪状,发动军队进行讨伐,可以一交战就把他擒获。”

  王建采纳了周痒的意见,召请河沟山洞间的部落首领,聚集八千人,沿着嘉陵江而下,袭击阆州,赶走阆州刺史杨茂实,攻占其地。王建自称防御使,招收接纳四处逃亡的人们,军队的势力逐渐盛大起来,杨守亮已不能控制他了。

  王建的属下将领张虔裕劝诫他说:“你乘着天子的势力还微弱,独自战据一方,如果唐朝皇室重新兴盛起来,你就要遭受灭族之灾。你应该派遣使臣向皇帝进呈表章,以大义统率军队,没有不能战胜的。”手下将领綦毋谏也规劝王建,叫他招养人才爱护百姓,静观天下的变化。
  王建都听从了这些劝诫。周痒、张虔裕、綦毋谏三个人都是许州人。
  当初,王建与东川节度使顾彦朗都在神策军,一同讨贼伐黄巢。王建占据了阆州之后,顾彦朗知道王建不会就此满足,害怕王建侵扰他的州县,多次派出使者前往问候和赠送礼物,送给王建军需粮食,因此王建没有进犯东川顾彦朗的地盘。
  陈敬瑄对顾彦朗与王建相互亲近友好耿耿于怀,担心他们会联合军队来算计自己,便去和田令孜商量,田令孜说:“王建是我的养子,因为杨守亮容不下他,所以作了贼寇。现在我写封信相召,他会到你的手下效力的。”于是,田令孜派人给王建送去信函召请他。

  王建十分高兴,前赴梓州会见顾彦朗说:“神策十军观军容使我的义父田令孜召请我,我应当前去探望。顺便去见见太师陈敬瑄,向他要一个大州,如果得到了,我的愿望就得到满足了!”王建这时的野心并不大。
  于是,王建把家人留在梓州,率领手下精壮人马二千,与侄子王宗鐩、养子王宗徭、王宗弼、王宗侃、王宗弁一同向西开进。
  王宗瑶是燕州人,原名叫姜郅;王宗弼是许州人,原名叫魏弘夫;王宗侃也是许州人,原名叫田师侃;王宗弁原名叫鹿弁。
  王建到达鹿头关,西川人参谋李义对陈敬瑄说:“王建这个人,是一头猛虎,怎么能引他入室呢?他哪里会甘心情愿地在你的手下!”陈敬瑄感到后悔,立即派人去阻止王建西进,并且加强守卫防备。
  王建很恼怒,攻破鹿头关向前开进,在绵竹打败汉州刺史张顼,于是攻克汉州,向学射山进军,又在成都县的蚕此镇打败西川将领句惟立,接着攻克德阳。

  陈敬瑄派出使者斥责王建,王建回答说:“神策十军观军容使我的义父田令孜召我来,到了门口却又拒绝我,这会让顾彦朗怀疑,我现在进退两难,没有归宿了。你让我阿父出来讲话”
  田令孜登上大玄楼慰问劝说王建,王建虽然对田令孜不满,但在这种场合给足了他面子,与各位将领在大玄楼前的清远桥上剃去头发围着下拜,说:“多年不见,想死阿父了。现在您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归宿,只能辞别义父去作贼寇了!”田令孜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顾彦朗委任他的弟弟顾彦晖为汉州刺史,发兵援助王建,猛烈进攻成都,三天没有攻克下来,便退兵撤走,回到汉州驻扎。
  日期:2017-05-05 23:08:41
  陈敬瑄把王建谋乱一事呈报朝廷,唐僖宗派遣宦官为他们劝和,又命令李茂贞写信劝解,王建没有理会。
  王建进攻彭州,陈敬瑄救助彭州,王建离去。王建到西川大肆抢掠,西川的十二个州都遭受了蹂躏。
  陈敬瑄正与王建相互攻战,因而断绝了向朝廷进贡纳赋。王建因为成都的军队还很强大,后退又没有什么可抢掠的,想停战撤兵。
  周庠、綦毋谏认为撤兵不妥,周庠说:“邛州城堑壕完整坚固,粮食可供给几年,应当占据这里作为立脚之地。”

  王建说:“我在军营中的时间很长了,观察那些统率军队的人,如果不倚仗天子的恩威,就容易造成人心离散。我们不如东述斥责陈敬瑄罪状,进呈表章请求朝廷,任命朝中大臣做统帅,我们来辅助他,那么大业差不多就可以成功了。”
  于是,王建让周庠起草表章,向朝廷请求讨讨陈敬瑄来赎自己的罪过,并趁便索求邛州。顾彦朗也上表请求赦免王建的罪过,把陈敬瑄调到其他镇所,以便安定东川、西川。
  此时昭宗已经即位,王建和顾彦朗的表章来的正是时候,昭宗痛恨田令孜,正想找理由处置他。
  当初,黄巢发动叛动,攻陷长安,昭宗身为寿王,跟随僖宗巡行蜀地。当时事发仓猝匆忙,各王大多步行在高山深谷之中,寿王疲惫乏力,难以向前行进,躺在岩石上面休息。田令孜从后面赶来,催促他行走,寿王说:“我脚疼,希望你给我一匹马。”田令孜说:“在这深山里,哪里有马!”用鞭子抽打寿王命他起身快走,寿王回头盯着田令孜而不说话,心中十分怨恨他。等到即位,派遣他人监管西川军队,田令孜拒不奉行诏令。昭宗正在愤恨各藩镇骄横跋扈,认为田令孜有恃无恐是因为他依靠陈敬瑄,六月,昭宗便任命韦昭度兼任中书令,充当西川节度使,兼任两川招抚制置等使,征调陈敬瑄为龙武统军。

  王建在新都驻扎,当时绵竹土豪何义阳、费师等人在当地拥有军队自相保护,人马多的达一万人,少的也有一千人。王建派遣王宗瑶去劝说他们,结果都率领所部人马归附王建,向王建供给资财粮食,王建的军队又振作起来。
  当初,感义节度使杨晟失守兴州、凤州以后,离去占据了文州、龙州、成州、茂州四个州。王建攻打西川,田令孜因为杨晟是自己神策军的旧将,让杨晟代理威戎军节度使,命他守卫彭州。王建攻打彭州,陈敬瑄的眉州刺史山行章带领军队五万在新繁建造营垒以便救援彭州。
  朝廷任命韦昭度为行营招讨使,讨伐陈敬瑄,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为副,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为行军司马。把邛州、蜀州、黎州、雅州划归永平军,任命王建为节度使,官署设在邛州,充任行营诸军都指挥使。
  王建在新繁大败山行章,斩杀擒获将近一万人,山行章仅能逃脱性命。杨晟恐惧,便把军调到三交驻扎,山行章在阳驻扎,与王建相互对持。

  十二月初七,王建在广都打败山行章及西川骑兵将领宋行能;宋行能逃回成都,山行章退到眉州固守。十五日,山行章向王建请求投降。
  十五日,王建攻打邛州,陈敬瑄派遣属下大将彭城人杨儒带领军队三千援助邛州刺史毛湘守城,毛湘出城作战,多次败阵。杨儒登上城楼,看见王建的军队声势浩大,叹息着说道:“大唐气数已到了尽头,王建治理民众,严厉而不残暴,大概可以庇护老百姓!”于是,杨儒率领所部人马出城向王建投降。王建收养杨儒为了义子,改其姓名叫王宗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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