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说『五代十国』》
第13节

作者: 城南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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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日,王建留下永平节度判官张琳为邛南招安使,带领军队返回成都。
  陈敬瑄在犀浦县、郫县、导江县等地分别安设营寨,对城内居住的百姓一户征发一名壮丁,白天挖掘重重堑壕,采伐竹木,运送砖头石块,夜里则登上城墙,打柝巡夜,不敢休息。
  韦昭度在唐桥安设军营,王建在东阊门外安设军营。王建侍奉韦昭度相当谨慎。
  二十四日,简州将领杜有迁抓获刺史员虔嵩向王建投降,王建委任杜有迁掌管简州事务。
  二月初三,资州将领侯元绰抓住刺史杨戡向王建投降,王建委任侯元绰掌管资州事务。
  初十,陈敬瑄派遗蜀州刺史任从海带领军队二万救援邛州,结果被打败,任从海便想献出蜀州向王建投降。陈敬瑄杀掉任从海,任命徐公代理蜀州刺史。
  十一日,嘉州刺史朱实献出全州向王建投降。

  二十一日,道土豪文武坚抓获戎州刺史谢承恩向王建投降。
  三月初三,茂州刺史李继昌率领部众救援成都,初五,王建攻击杀死李继昌。
  初七,资简都制置应援使谢从本杀死雅州刺史张承简,献出雅州全城向王建投降。
  陈敬瑄搜刮富人的财产以供给军需,设置征督院,使用镣铐及鞭打百姓,命令他们自报家中资财数目;凡是家中有资财而隐匿,或者本来没资财占有他人的,都急迫催征,老百姓都无法生存下去了。
  邛州刺史毛湘,本来是田令孜的亲信官吏,王建攻打邛州越来越紧迫,城内粮食吃尽,救援的军队还没到达。毛湘对都知兵马使任可知说:“我不忍心辜负观军容使田令孜,可是邛州城内的老百姓有什么罪!你可以拿着我的头颅去投奔王建。”说完,毛湘便洗澡更衣等待砍头。任可知遵命斩杀了毛湘和他的两个儿子向王建投降,城内的军民都为此痛哭流泪。
  二十一日,王建手持永平节度使的旌旗节钺进入邛州城,委任节度判官张琳主持留后事宜。王建把邛州城池修缮完好,抚恤安定夷獠边民,筹划管理蜀州、雅州。
  十月,初一,王建带领军队返回成都,蜀州将领李行周驱逐徐公,献出蜀州城向王建投降。
  韦昭度带领各道军队十余万人马讨伐陈敬瑄,已经三年而不能攻克成都,军粮物资的运送供应不上,朝中大臣商议想停战退兵。于是唐昭宗颁发诏令恢复陈敬瑄的官职爵位,命令顾彦朗、王建率领人马分别回到梓州、邛州。

  王建看到停战退兵的诏令,说:“大功就要告成了,怎么能舍弃!”他和周庠商议,周庠劲说王建去请韦昭度返回朝廷,独自攻打成都,攻克并占据该城。
  王建于是进呈表章声称:“陈敬瑄、田令孜的罪不可赦,我愿意竭尽全力效命以求成功。”韦昭度拿他没办法,因此也不能东返京师。王建劝韦昭度说:“现在并东各藩镇相互吞并,这是国家的心腹大患,您应当早回朝廷,与天子共同谋划。陈敬瑄就象疥疮皮癣一样,我会用一定的时间来制服他,这事我王建一个人就可以办理了!”韦昭度对此犹豫不决。
  王建决定吓吓韦昭度,暗中命令东川将领唐友通等人在行府门口擒获韦昭度的亲信官吏骆保,把他剁了,切成肉块吃掉,说他偷窃了军粮。韦昭度大为恐慌,急忙声称有病,他帅印符节授给王建,发布公文任命王建掌管节度使、招抚使、制置使三使留后事宜,并兼任西川行营招讨使,当天就启程东返长安。
  王建把韦昭度送到新都,在战马前跪下向韦昭度敬酒,流着眼泪行礼告别。韦昭度刚刚出了剑门,王建就命令士卒把守剑门,不再让朝廷的军队进来。韦昭度到达京师长安,授职东都留守。
  日期:2017-05-06 09:09:35
  王建急攻成都,环绕成都城烽火堑壕绵延五十里。有个宰狗的屠夫王鹞想王建请缨,要假装获罪逃进城里游说,让城内的士卒百姓和陈敬离心离德,王建便派他前往。王鹞入城拜见陈敬瑄、田令孜,说:“王建人马疲困粮食吃尽,快要逃跑了”,出来就在市街上卖茶,暗中向官吏百姓称颂王建英雄威武,兵势强盛。于是,陈敬瑄等防备松懈,而城内的人民却心感危惧。
  王建又派遣属下将领京兆人郑渥假装投降以便察看城内军情,陈敬瑄任命郑渥为将领,让他登上城楼观看,不久郑渥又以用计出城回到军营。王建因此全部知道了城内的虚实情况,任命郑渥为亲从都指挥使,更改姓名叫王宗渥。
  王建攻打陈敬瑄越来越急,陈敬瑄每次派兵出战都被打败,成都附近的州县都被王建占取。
  彭州的威戎节度使杨晟不时向陈敬瑄运送粮食,王建派出军队占据新都,截断了从彭州通往成都的道路。陈敬瑄出来,慰问勉励士卒,士卒都不理他。

  二十四日,田令孜登上城楼对王建说:“老夫我待你一向相当宽厚,为什么要这样对老夫?”王建说:“我身为你的养子,不敢忘记养父的恩德!可是朝廷命令我讨伐不接受命令的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倘若太师你改弦易辙,我王建没什么说的,立即撤兵。”
  这天傍晚,田令孜自知已是山穷水尽,亲自携带西川官印符节到达王建的军营交给王建,军中将领士卒都高呼万岁。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王建哭了。流着眼泪感谢田令孜,请求恢复他们当初那种父子关系。田令孜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王建就把他囚禁了。
  在这之前,王建为了激励属下将士们全力攻城,许诺说:“成都城内繁荣昌盛如花似锦,有朝一日占据了成都,城内的金银布帛和女人任你们取用,我与你们交替着做节度使!”
  二十五日,陈敬瑄打开成都城门迎接王建。王建担心将士们进城后为所欲为,任命属下将领张为马步斩斫使,派他先行入城,而对将领士们买好说:“我和你们三年来苦战上百次,现在才获得城池,你们不要担忧不会富贵,千万不要焚烧抢掠店铺市街。我已经委派张护卫成都城,对于违令杜法的人,他若是抓来告诉我,我还可以赦免。如果他先行斩杀了然后才告诉我,我也不能救助了!”不久,入城士卒中有违反命令的人,张拘拿一百余人,都击打胸膛而处死,尸体堆积在市街上,见此情况,军中士卒不敢再违犯禁令。因此,当时人们称张是“张打胸”。王建用这种方法使成都百姓免去一场浩劫。

  二十六日,王建进入成都城,自称西川留后。小校韩武几次在节度使司的厅堂上起身上马,牙司制止他,韩武怒气冲冲地说:“王建许诺我过几天作节度使,在厅堂上马算什么!”王建暗中派人刺杀了韩武。
  当初,陈敬瑄拒绝接受朝廷的任命时,田令孜想窃取他统军行政的大权,便对陈敬瑄说:“三哥你尊贵庄重,军中事务繁琐劳苦,不如全部交给我来办理,每天把所有记录的事项向你呈报,老兄你只是高高在上悠闲自得便可以了。”陈敬瑄一向没有什么智谋才能,便愉快地答应了。从这以后,陈敬对军中事务都不能自做主张,以至于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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