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加藤的反应太快了。一听到田龙他们的枪响,他的枪口马上就转到了田龙他们那边。
这一转,钱飞和杨刚就有了机会——
两支枪不约而同地瞄住了加藤。
加藤的反应奇快,本已转向田龙他们的枪口,突然又转了回来,但——
“嗵叭、嗵叭”两枪,叫加藤满身都吃了铁沙!
加藤那张娃娃脸,顿时布满了一个个小黑洞,血花四溅。
双眼也被射穿,血流不止。
哇哇地惨叫着,加藤往后晃了几晃身子,并没有倒下,反而枪口一抬,就指着钱飞和杨刚这边——
这一招,钱飞和杨刚都料到了。
说真的,若不是近距离的射击,他们的火药枪很难一下子将对方击毙。
因此,勾下扳机之后,他俩马上就地一滚,钻入树丛,躲到了大树后面。
这加藤还真厉害,身受重伤,感觉仍相当清醒,掉转枪口射出的子丨弹丨,就落在了钱飞和杨刚刚才所在的方位。
当然,还是射偏了。
毕竟,钱飞已废了他的双眼。
杨刚则叫加藤的胸部布满了铁沙。
狗疯了可怕。
人疯了更可怕。
加藤扫完枪中的子丨弹丨,马上又换上一梭,蹦跳着朝钱飞和杨刚这边冲过来,边冲边扫射。那疯狂,实在恐怖!
若是等闲之辈,准会被他的疯狂吓呆。
龚破夭站起身——
一枪。
是的,一枪就叫加藤的脑袋开了花。
加藤的身子一顿,往后即倒。
“破夭,射得好。”钱飞高兴地从树后跳出来。
龚破夭赶紧冲他喊:“趴下。”
钱飞也机灵,身子一缩,就缩到另一棵树后。
却无声。
没有枪声。
龚破夭不由地疑惑:难道中村就设了两个套?
不可能。
以中村的狡诈,绝不会这么简单的。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中村的这个狙击手更狡猾,不见兔子不撒鹰。
龚破夭此时也躲在一棵大树后,边往枪里装子丨弹丨,边高声道:“都小心,还有狼!”
喊声在山林里回荡。
却没有回声。
这是不必回声的。
听到这个信息,其他猎手马上就会警觉,小心行动。
第二十八章情绪的突变
装好子丨弹丨,龚破夭本想施展八卦迷踪术,去搜索一下周围的情况,可他一提气,就觉得有点滞。气从脚板心到了膝盖就弱了,到了丹田,几乎是有胜于无。
糟了。龚破夭心里禁不住道,因为一股疲惫袭上了心头。这疲不是肉体的惫,而是心。
是心惦着家人?还是惦着田欣?
象是,又象不是。
对,不是,绝对不是。
龚破夭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儿女情长。
倒是,强烈的杀心就象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烧得快,熄得也快。
怎么会这样呢?
这可不是他龚破夭的性格啊。
想当初,他追杀一头野猪公,追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感到疲惫,依然雄心勃勃。直到第五天,追上野猪公,一枪将它干掉,他才一屁股坐在野猪公身上,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累。
紧追野猪公不放,只因它将寨里七姑婆的母猪给捅死了。
而眼下,面对的却是杀父仇人,怎么就——
“破夭,这八卦迷踪术是教给你了,你是否能把它用好,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突然想起杜鸿当日对他说的话。
这话,现在想起,似乎别有用意。
再想想杜鸿退出军统局的理由:不想再杀人了!
这与八卦迷踪术是否有关系?
如果这八卦迷踪术真是老子所创,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玄机呢?
天大,地大,人亦大。
这是老子的根本宗旨。
这杀人,岂不等于杀天、杀地?
老子的功夫那么高,就从没听说过他去杀人吧?
他也不用杀啊。
皇帝都不在眼里,谁还值得他去杀呢?
他就是天,他就是地。
龚破夭似乎悟到了什么,心下便放弃了八卦迷踪术,转向逍遥腿。
心念一动,心劲就来了,略一提气,丹田便气盈盈的。
怪哦。
但龚破夭管不了那么多,身形一晃,马上从树后飞出,象猿猴一样跃到树上,以树身为路,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眼里闪着的是死去的父亲、惨死的寨人,胸间便熊熊燃烧着一股怒火。
他要继续做诱饵。
面对强劲的狙击手,也只有他才能做诱饵。
从树后飞出的那一刻,他已将北面瀑布上的一处土墩作为目标。那土墩看似平常,不怎么起眼。但对狙击手而言,那却是一个极佳的狙击点。不言而喻,伏在土墩杂草的后面,就可以监视一大片林子。
此刻,龚破夭与土墩相距不过300米。
飞纵在树上,龚破夭立刻就明白了,当他叫钱飞“趴下”的时候为什么没听到枪声。道理很简单,土墩与钱飞相距若莫400多米。虽说小日本的三八大盖曾创下800米射杀目标的记录,三四百米射杀目标是等闲之事。但那一般是以站着的指挥官为目标的,以游动的对手为目标可没那么快。
当时,如果他没喊,如果钱飞站上一秒钟,狙击手的枪肯定就会响了。
经验丰富的狙击手,只要看一眼目标,就即刻可以判断:是可开枪,还是不可。
也就是说,被狙击的目标能给他多少时间。
没错,如果是在平原上,钱飞就死定了。尽管他从树后跳出来的时间只有两三秒钟,但这两三秒时间,狙击手就足以将他置于死地了。
是山林救了钱飞。当他闻声一动时,树木挡住了狙击手的视线。
200米。
土墩没有动静。
对手真沉得住气啊。
150米——
对手——
龚破夭突然感到心口一股寒气,马上就从树上飞到树下,以树身作掩护,迅速举枪朝土墩连开了两枪。
并非打草惊蛇。
他从树上往下飞的时候,已看到土墩上闪了一下镜光。
——阳光是斜射着土墩的。
却没有回应。
正自纳闷:对手真这么沉得住气?
“砰”的一声枪响,却从土墩左边的一棵树后传了出来。
“啊”的一声,从龚破夭的右前方发出——
是刘强的声音。
他们相距土墩不到100米。
这距离太近了。
龚破夭的脸一烧——他知错了。
当他连发两枪也没见回应时,他就知错了。
那镜光使他忘记了自己是诱饵。也许没忘,而是他只想着那就是目标,想来个先发制人,让自己既是诱饵,又是猎手。
这双重身份,无疑就坏了事。
但愿刘强没事。他边朝土墩飞纵过去,心里边祈祷。
一口气飞上土墩,龚破夭差点没气晕过去,因为他看到了土墩上的那枚小镜子——一枚女子随身带的小镜子。
第二十九章女特工之诈
龚破夭一下子就想到了中村手下的女特工,脸更是感到发烧,输给一个女特工,真是无地自容。
不管他如何寻找理由——
可那是对一般人,但他是龚破夭啊,是已经行使了猎王职权的龚破夭,怎么能跟一般人相提并论?
脸烧归烧,但他并没生多大的气。
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
虽然是被中村的女特工使诈了。
从土墩上捡起镜子。
镜子只比银元大一点,还散发着淡淡的女性气息。龚破夭一下就想到了田欣,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同是女性气息,可这镜子的气息是无法和田欣身上的气息相比的。田欣的气息清,镜子的气息妖;田欣的气息纯,镜子的气息熟。这熟有别于俗。熟是凡成熟女性都有的,俗则未必。
熟而不俗,熟而带妖,一是说明这女特工是个成熟的女子,二是说明这女特工有妖的精明。
翻转背面,龚破夭的双眼不由得一亮——
是张相片。
一张身穿和服的少女的相片。
脸儿圆圆,眉儿弯弯,眼儿灵灵,鼻子巧巧,好一个清纯的女孩子。
这么清纯的女孩子,应该生活在自己的家乡,生活在母亲的怀抱;或走在樱花树下,品享春天;或倚着窗子,来些春天的遐想。
而不应该跑到中国来杀人。
龚破夭将镜子装入口袋,迅速回身,飘到刘强身边。
刘强只被打中肩膀。
田龙和钱谷正在给他包扎。
刘强的猎狗以及其他几条猎狗,也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
刘强的猎狗叫多多。
多多一到他身边,马上舔他的脸,边舔边呜呜着,象在安慰主人,又象在说着什么。
“挺得住吗?”龚破夭蹲下身子,关切地问。
“没事。我能挺住。”刘强强忍着道。
龚破夭“嗯”了一声,然后望着田龙:“包扎好之后,把他藏在隐蔽的地方,你们俩再跟上来。”
田龙点了点头。
龚破夭站起身——
刚站起身,多多就“汪汪”叫着,如箭一样射了出去。其他几条猎狗也紧紧跟随,汪汪着朝瀑布的方向飞去。
难道女特工还在?
是的,小秀叶子还在瀑布上面的那片林子里——
她迷路了。
她是中村断后的最后一枚棋子。
她不知道中村为什么会用上她。她本属外事小组,交际、色诱才是她的专长。当然,作为一名特工,狙击是必学的课程,可她却从没实践过。因此,当中村命令她参加断后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中村在报复。在南京的一天晚上,中村借说有任务,只带了她出去。去到的地方,却是日本人开的一间料理店。
在一间房前脱了鞋子,进了房子,坐在榻榻米上,中村便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叶子,今晚请你喝茶。”
受宠若惊。
在她小秀叶子的心目中,中村都是板着脸、十分严肃的,怎么会有这么亲切的笑容?
禁不住问:“队长是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中村愣了一愣,马上道:“是啊,我们的军队打下南京城,是一喜;我们的特工队顺利完成任务,又是一喜。这双喜临门,我能不开心吗?”
那为何只请我?
小秀叶子本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这是明知故问。
中村接着又说:“最重要的是,是要奖励你的策反之功。”
这话就有两重意思了。
表面一重,是表扬她;里面一重,则是暗示你小秀叶子为了策反中统局驻南京站那个副站长,当是花了不少的床上功夫吧?
不知怎的,一听到这点,小秀叶子心里就不快。
那个副站长已经50多岁,头已秃顶,还一脸麻子,看着就恶心。更恶心的是,当他将她抱上床,脱光她的衣服,叭哒叭哒地吻着她身子的时候,就象猪在吃食一样狂吞,满身都留下他臭臭的口水……
这是职责所在,不管怎么难受,她都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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