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史在左,中外政治思想史在右:和阴谋论说再见!》
第16节作者:
全言 西汉因为第二种情况而倒闭,东汉因为第一种情况而垮台——这些,我们下一节再讲述。
日期:2017-07-02 11:50:59
2.4有始有终的汉朝外戚
在外戚这个问题上,汉朝,无论是前汉还是后汉,确实有十足的发言权。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外戚专权就是来自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皇后吕雉的家族,而东汉最后灭亡的直接原因也是另一个外戚家族,即何后的家族先后被宦官(十常侍杀何进)、士大夫(吴匡杀何苗)以及军阀(董卓最终杀何后)所联合消灭。
这里需要引申说点别的。
日期:2017-07-02 11:51:31
在汉朝以前,中国历史上出现过很多诸侯王后总览朝政的现象,典型的,比如秦国的芈八子。但是我们要看到,这些案例中的外戚虽然也能权倾朝野(比如魏冉),但是在绝对的王权面前却是不堪一击的。究其原因,在于先秦各国的父系宗族力量都比较强大,尤其许多国家的公族都有自己的独立政治、军事势力,外戚只能靠依附王权而得利,威胁王权将被群起而攻之,那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随后秦朝二世而亡,胡亥就不提了,秦始皇又偏偏没皇后,所以我们看不到外戚在秦朝政治舞台上的作用。
日期:2017-07-02 11:51:51
而让我们再看两汉的外戚专权,简直了。吕后和霍光家族差点要将汉朝改姓,最后王莽终于实现了这个计划。而东汉则是除了把外戚干掉,皇上就别无掌权的法子。
正所谓学外戚技术哪家强?中国封建找汉朝!
日期:2017-07-02 11:52:20
关于汉朝为何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外戚专权,我们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听着不靠谱但是又不得不说有道理的解释:
第一次,总是比较糟糕的。
日期:2017-07-02 11:52:50
汉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长寿的封建王朝(准确地说,是两个王朝,东西汉和东西晋、南北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所以很多政治实践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整个中国大一统的传统体系是在两汉开始成型的,新的政治核心——皇权该如何巩固?旧的政治残留,比如母系时代的舅权配置该如何处理?想必汉朝的统治者们自己也迷糊。
正因为处于一个制度还不完善的时代,所以两汉的外戚们才有了许多可乘之机,得以窥伺最高权力宝座。这就好比改革开放时期的很多富翁都是钻法律空子而发家致富一样,都是打擦边球。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高度集中的皇权政治不断强化,外戚想再钻制度的空子,就不容易了。
日期:2017-07-02 11:53:36
以上解释看着比较通俗,但还是说得过去的。
另一个比较“高大上”的解释则是:这是与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阶段相适应的。
这点比较复杂,我们将单独列出一小节来进行阐述。
日期:2017-07-08 15:42:33
2.5皇帝和地主阶级的真实关系如何?
长期以来历史书都这样教育我们:皇帝是封建地主阶级的总代表,代表地主欺压农民和其他下层阶级,形成了一个剥削与反剥削的等级社会。那么事实上呢?
我知道有些人可能认为我接下来要开始“翻案”了,然而我却并非一个翻案党,因为这个观点是没毛病的,不存在什么翻案的必要。但简单粗暴接受这样一个观点的话很容易产生一个错误的印象:地主阶级,或者说上层阶级总是铁板一块、一致对外的。
日期:2017-07-08 15:43:17
可回顾历史我们便会发现,那些史书上留下名字的地主阶级“杰出代表”、除自然亡故者之外的那些人,极少因为阶级斗争而死于非命。而除非改朝换代之际,农民起义也很少能攻下大地主的庄园,而只能停留在中小地主层次“吃大户”。
简而言之就是:越往上走,杀地主最多的,其实是地主阶级自身的成员。君杀臣,臣弑君;国君相互兼并,大臣相互斗殴……正因为如此,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们发明了一个名词,叫“统治阶级内部矛盾”。
日期:2017-07-08 15:44:09
说皇帝是地主阶级的总代表,是没错的;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弱化皇帝本身与地主阶级中许多人的矛盾。在欧洲,这个矛盾通常被称作“君主与贵族的矛盾”。
回首欧洲中世纪以来的政治斗争记录,一条非常明显的线索就是君主要集权,而贵族要分权;君主要统一,而贵族要独立。所以君主反而要不停团结商人、市民甚至农民、海盗来加强自身力量,与庞大的贵族集团作斗争。
日期:2017-07-08 15:44:45
更早的,在古希腊历史上便有一个词,叫做“僭主”。僭主是独裁者,但却不是通过合法程序上台的独裁者。所谓合法程序,第一当然是血统(君主制),第二则是民主选举(不过民主选出独裁者的情况在古代似乎没有出现,现代我们都知道,至少有希特勒)。
而僭主则不同,他们之所以能上台,主要原因在于发动群众,以打压贵族的方式、给平民好处等方式减小贫富差距,换取平民支持——通过僭主的历史我们可以明显看出,统治阶级最高层与其他人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大到独裁者联合P民一起联合“斗地主(奴隶主)”的情况。
日期:2017-07-08 15:46:12
当然,这种情况的发生也是有限度的,毕竟僭主再怎么反对贵族,也没想过要彻底推翻这个集团;而再怎么联合下层,也是联合的有政治权利的平民,一般不会与奴隶勾结。
那么中国古代有没有这个问题呢?
日期:2017-07-08 15:46:37
诚然,中国自秦朝开始便确立了高度集中的中央集权体制,这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皇帝的权威,加强了皇室集团的力量,所以不到“天下大乱”的时候,皇权还是能牢牢掌控局面,而不至于闹到和其他大地主决裂的地步。
然而历史的宿命在于:双方之间的矛盾是根本而无法改变的,为什么?
根子就出在这四个字身上:土地兼并。
日期:2017-07-08 15:46:57
皇帝确实是地主阶级的总代表,但我们也要看到,他更是整个国家和社会的总代表。虽说帝王本身确实垄断了大量国家资源,享受了全国的最大利益,但是我们更要看到,整个国家机器的运转是由他们牵头的,所以在享受权利的同时,君主还必须维持承担政府的主要开销。那么封建社会的财政收入主要来自哪里?
当然是税收,而且是小农缴纳的税收。
日期:2017-07-08 15:47:40
地主也纳税,但是由于各方面原因(比如占地无数的地主很多时候只要缴纳人头税,比如在朝廷有功名的人经常可以免税,比如地方势力往往相互勾结隐瞒财产等),地主的收入主要进了自己的腰包,而没有流入皇帝的“国库”。
如果社会上的小农足够多,那皇帝仍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大地主偷税漏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地兼并不断加重,越来越多的土地和农民依附到了私人手中,国库日渐空虚,政府运转不下去,最后垮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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