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世界——视角演绎录》
第43节

作者: 超验幻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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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1-22 10:01:09
  后来,太阳快要落山时,他提着铁笼子,来到了石头城中心那棵巨大的枫树下。那会儿,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整个巷子显得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小孩从侧面的门洞里钻了出来,又一溜烟地跑进了巷子对面的门洞里,并将清脆的笑声留在这黄昏时分静寂的空气中。龙德彪蹲坐在大树下,一手扶着铁笼子,偶尔抬起头望了望西边高大的雪山。太阳的余晖从雪山后面散发出来,将整个山野以及白色的石头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金黄色中,一阵秋风吹过,淡红色的枫叶悠悠地飘进了幽深的巷子里,有的直接打在了龙德彪的额头上,冰凉而酥麻。在这静寂的一刻,他望着石头城外荒凉的山峦以及山峦上空越来越明显的星辰,头脑开始发热了,就仿佛里面有一台机器正在使劲搅拌,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超脱了身体的束缚,在天空中自由弥漫和流动,几乎触及到了那远在天边的漂浮的云彩以及云彩之后的星空,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曾经历的一切都在他内心深处快速流动、弥漫,如同一根泛着微光、快速颤抖、无限扭曲的细线一般。他觉得自己的额头越来越烫,后脑勺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要爆炸一般。

  突然,在夜晚来临时,他依稀听见了一个微弱而又嘶哑的声音。那声音说道:“你就是一块极富有弹性却不知痛苦与死亡的鲜肉。”那声音若有若无,嗡嗡的,如同蚊子一般。
  “你是谁?”他在迷糊中问道。
  “我是一个医生,专门治疗别人内心的痛苦。”那声音回答道。
  “你不是一个医生,你只是一只黑鸟而已。”说完,他转过身去,抓住了他肩头的那只乌鸦,并将它脖子扭断,塞进了嘴里。

  “我曾用具物视角进入到你内心深处,但你内心深处一片混沌,没有痛苦,只有欲望和欢乐,并且你的欲望并没有分化,你的食欲和**几乎是混在一起的,并且你所有的其他欲望都通过食欲与**的混合状态表现出来—当你高兴时,你想吃东西或者操某个人,当你愤怒时,你想吃东西或者操某个人,当你迷惘时,你想吃东西或者操某个人,当你愧疚时,你想吃东西或者操某个人,当你疲惫时,你想吃东西或者操某个人,当你真正饿了的时候,你同样想吃东西或者操某个人—总之,你几乎想吃掉整个世界,并操翻整个世界。食欲与**遮蔽了你的痛苦、愤怒、愧疚或者其他情绪。”那只乌鸦在它肚子里喋喋不休地说道。

  龙德彪想了大概半分钟,觉得对方说的是对的。
  “我是一个外乡人,当我来到石头城之后,一个女鬼暗示我这世间存在痛苦,一个穿黑袍的男人告诉我,这世间存在死亡,可如今为止,我依然感觉不到这二者的存在。还有一个最让我疑惑的问题是:为什么所有事物都与我檫肩而过,而不能永远陪伴在我身边呢,是因为死亡的影响吗?”
  “事实上,这不只是你的疑惑,也是石头城中所有人的疑惑,并且这些问题在不同的人那里有不同的答案,而我这里并不存在你想要的答案。”那乌鸦又说道。
  “那谁能给我答案呢?”
  “也许你一直寻找的那些人能够给你答案!”
  “你是说那个女鬼和那个穿黑袍的男人吗?”
  “我想是的,她既然告诉了你什么是痛苦,就应该向你解释它,而那个黑袍的男子既然向你透露了死亡的秘密,也应该对它有所澄清。”那乌鸦又说道。
  “那我如何才能找到他们?”龙德彪继续追问道。
  “那个女鬼被倒影世界的人抓走了,你应该摧毁整个倒影世界,而至于你说的那个黑袍男子,我还没有见过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明白了,我会使整个倒影世界痛苦!”龙德彪说道。
  “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相同的目标—我的目标是杀死倒影世界里的九大恶人。”那乌鸦顿了一下,又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他恍然觉得自己突然有了方向,但旋即又陷入了迷惘中。
  “你唯一要做的便是要建立起一种内在秩序,以使你的欲望分化,并控制住它。首先,你不能对你的朋友表达你的食欲和**,而你的朋友也就是那些你正在寻找或等待的人。”
  “你是指那个女鬼和少年吗?”
  “我想是的,当然还有那些与你有共同目标的人,比如我或者其他人,你要保护他们,与他们一同协作,以达到最终目标。同时,你要使敌人痛苦。总之,你要对敌人表达食欲和**,对朋友表达友爱,而表达友爱的基本形式是使他们免于经受痛苦。”乌鸦又说道。
  “对敌人表达食欲和**也就是指要吃掉他们和操翻他们吗?”
  “是的!首先,你要吃掉整个倒影世界,然后再操翻整个石头城,也就是操他妈的他妈的…那些身在高处,整天穿着制服的衣冠禽兽…他们都是食人的恶魔,在背地里吃了很多人,使很多人痛苦不堪。”那乌鸦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一个人无法吃掉整个倒影世界,也无法操翻整个石头城,因为有些时候,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操别人,最关键的是,我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倒影世界是什么以及石头城的边界在哪里。”
  “其实你可以做到,虽然你不必这么做!”那乌鸦叹息一声,说道。
  “我如何能够做到呢?”
  “首先,你要控制住自己的食欲与**,也就是要将这两种欲望压抑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你突然爆发出来,使身体膨胀无数倍,那时候你就可以一口吞噬掉整个倒影世界,并操穿整个石头城。”那只乌鸦在他肚子里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我不想压抑我的食欲和**,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压抑过。”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乌鸦沉默了很久说道。

  “可是我还是想吃东西,并且我现在都已经很饿了。”龙德彪倔强地说。
  “如果你不想控制你的食欲和**,那么,为了完成摧毁倒影世界和石头城的任务,你就需要很多帮手,换句话说,你需要自己的势力或者军团。”乌鸦瞬间想到了另外一条抵达目标的路径。
  “可我习惯了一个人,也很少有人愿意待在我身边,没有人愿意追随我,因为我一不小心就会吃掉他们。”他又找到了抗拒的理由。
  “不,你有很多追随者,只是你自己看不到而已。”
  “那我要怎么才能看到他们呢?”他一挺胸脯,突然来了兴致。
  “你需要裸奔,不断地在石头城里裸奔,一边裸奔一边吆喝—唱歌也可以,并在裸奔的过程中找到倒影世界的所有门店,一个不剩地吃掉它们。”
  当那只乌鸦这么说时,龙德彪一拍脑袋,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裸奔了。他觉得这只乌鸦非常智慧,给他指明的道路恰好也是他自己一直想走的那条道路。
  “一坨不断翻滚的屎总会吸引很多苍蝇,因此,让它安静地呆在某个地方便是一种极大的浪费。”那只乌鸦突然小声嘀咕道。
  “你刚才说什么啦?”龙德彪感到有些不痛快,虽然他并不理解乌鸦刚才说的那句话。
  “哦,没什么!外面的风呜呜的,寒冬来临,你要注意保暖。”那乌鸦说道。

  龙德彪还没等他说完,便蹦了起来—他决定即刻便要去石头城里裸奔,而这会儿,他已听不见他肚子里那只乌鸦的说话声了,仿佛他已经把它完全消化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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