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子的童话之义色传说》
第27节

作者: sky浪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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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真的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手机。
  不然的话,他打电话给菩萨就会发现,菩萨那天刚好休假,也不在家。
  姚义杰没有看错何勇。
  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却也是多余的。
  为什么呢?

  因为,既然明明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一定会发生,那又何必空自忧心,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不过,虽然姚义杰料到了何勇会出事,却绝对不曾想到何勇出的是什么事。
  他本担心的是何勇会提着把刀去砍敲皮铁明竹杠的那父子两人。
  他完全错了。
  何勇有这个想法,但是他没有做。
  姚义杰自从中午时分出门之后,就杳无音信,看不见人了。
  一直坐在家里等消息,从天光坐到天黑,再从天黑坐到深更半夜的何勇心底火烧火燎。明天,皮铁明那边就要交钱;现在,去借钱的姚义杰,钱没有借来,人也没消息了。
  他会不会是被市内的那个朋友摆了一道,或者带着那么一大笔钱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呢?
  越想越不安心,他的情绪也直接影响到了同样等在一旁的其他几人,就连最沉稳的夏冬也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应该来的人来了。
  皮铁明。

  当萎靡不振,垂头丧气的皮铁明推开房门看见所有人都在何勇家里的时候,他显然吃了一惊:
  “妈的,老子说到你们家里去找人,一个都看不见的呢。都在这里啊!搞什么哦?”
  众人同样有些吃惊地看着深更半夜突然前来的他,北条最先说话了:
  “铁明,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啊?”
  没想到北条这么普通的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却好像点中了皮铁明痛处一样,让刚因为看到所有人都在而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气的皮铁明再次完全消沉了下去。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拉过把凳子就坐下去,还随手从旁边拿起一根烟,唉声叹气地抽了起来。

  大家就像在看一部默剧一样,看着他的动作,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哎~~”
  随着又一次重重的叹息,皮铁明抬起了头,不顾嘴里的烟雾直接喷在对面的鸭子脸上。用一种非常黯然神伤的声音说:
  “姚义杰呢?他不在啊?”
  “铁明,你搞什么啊?怎么回事沙?”

  鸭子用手奋力拨开迷雾,挣扎着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也没得什么事,我就是想和你们坐一会儿,说几句话。明天,我只怕就要坐牢去了,没得机会哒。”
  大家终于开始有些明白了过来。
  坐牢!
  本来这件事压在所有人心头,但是没有人真的意识到明天皮铁明就会离开大家,身陷囹圄了。而皮铁明此刻的沉重告别则非常清晰给了大家这个可见的未来。
  每个人都真的开始沉重了。
  “何勇,你莫想多哒。老子又不怪你,我今天来是专门给你说一哈的。其实也没什么,做几年牢出来哒,也是一样的。姚义杰不也是坐过牢啊,最多老子到时候找不到工作,也一路打流就是滴。说不定今后还是个大哥。”
  “夏冬,你……,鸭子……”

  当皮铁明如同交代临终遗言般絮絮叨叨地和其他人说个不停的时候,何勇却一直没有开口。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在想一件事情。
  不能让皮铁明坐牢,绝对不能让他坐牢。
  本来心底很乱,没有任何头绪。而鸭子的一句话却如同醍醐灌顶般点醒了他。
  当时,被皮铁明说的双眼通红,泫然欲滴的鸭子给还算坚强的夏冬说:

  “夏冬,我们两个去街上买点酒菜回来,和铁明好生喝顿酒,明天他就吃不到油水哒。”
  “这个时候,只怕都关门了,哪里还有酒菜卖哦?”
  “不碍事,我们两个骑车去,神人山下头的国道那里不是有两家旅社啊,专门招待那些长途司机的,那里应该还有。一林也住哪里没得好远,到时候,刚好也喊他一路过来喝两杯。”
  “好咯。”
  当两人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非常短促压抑,却还是忍不住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

  “莫急着!”
  包括泪流满面的皮铁明在内的所有人都闻言抬起头看了过去。
  何勇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努力地控制着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的双手,望向他们的双目中闪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兴奋、自信、疯狂、喜悦、坚定。
  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了起来。
  何勇很猛!

  一个外表很猛、做事也很猛的人通常都会被其他人觉得不聪明。人们往往都喜欢用“有勇无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类的话来形容这样的人。
  何勇绝对不是!
  也许,一开始你刚认识他,听到他洪亮而中气十足的嗓门,大开大合的手势,虎头虎脑的外表。会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但是,经过接触之后,你一定不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你会用另外一个词,一个很普通,很常见的词。
  可怕!
  不记得是零四年还是零五年的某次闲谈,我曾经和早就以老鼠这个名号威震四方的夏冬说起过这个人,而当时已经喝得有些醉意的老鼠说过这样一句话:

  “呵呵,何勇啊。小钦,我不怕哪个。但是我不想惹的人有,不多,你算一个。”
  “哈哈哈哈,东哥,你就喜欢开玩笑。我一个后生晚辈,你莫说这些。”
  “还有一个是廖光惠!”
  “哦,我就猜到有他。何勇也是?”
  “如果要我得罪人,除哒廖光惠,我宁可得罪其他任何人,包括你,我也不会去得罪何勇。”
  一个可以让老鼠说出这种话的人,除了可怕二字,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任何的形容。
  何勇和姚义杰虽然是过命的兄弟,但绝对属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普通人急着要用钱,能想的办法很多。

  但如果一个还不算大哥的流子急着要用钱了,那么通常办法只有两个。
  第一靠脸,比如去借。这个成功率不高,可相对风险也低些。
  姚义杰选择了这个。
  第二个靠刀,比如去抢。这个风险非常高,但是一旦成功,也不会拖泥带水,留下后债。
  那天晚上,何勇选择了这个。

  当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半响之后。何勇用右手掌心紧紧抱住了左手手指,两个手背都因为用力而泛出了一片清白,终于等到激动得不断颤抖的双手慢慢平复下来。何勇才缓缓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们晓不晓得,神人山下头的那个“春天”旅社,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有些长途司机在哪里打牌、嫖堂客?(堂客,方言,女人的意思)”
  那个年代并没有现在这么多光明正大开在路边供人家打牌、嫖娼的茶馆和发廊,更没有集二者为一体的高级夜总会,五星级酒店等等。
  那个时候一般人都只是守在家里打打小牌,冒着千人指、万人骂的危险在家门口嫖妓的胆子则是万万没有。
  喜欢做这两样事而又能够做得起的,只有那些来自于远方,开着大车走遍全国,见多识广却也寂寞孤单,个个都跟老油条一样的长途司机。

  所以,在九镇唯一提供了这种服务的也就只有开在镇外不远的国道边,以长途司机为客源的几个旅社酒家。
  当初,姚义杰的初恋王丽就是在其中一家打工。不过,唯一能同时提供女人和安全赌博环境的只有一家。
  那就是春天旅社。
  “是的啊。都晓得啊,哪个不晓得?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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