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白领夫妻的婺源乡村生活》
第22节

作者: 高老爷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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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想吃野藠子炒鸡蛋,只消区区十分钟的闲庭信步,到周围随便哪块野地里薅两把就有了,那东西到处都是,以前我们不认识罢了。至于蛋,哪只鸟屁股里抠不出俩蛋来?野藠子炒鸡蛋就代表着我们一家子在乡下的最低生活标准,就算穷到没肉吃,有它来滋养我们的身体也够了。
  山间和水中还有很多可吃的动物(野鸡,野鸭,野兔,野猪等等,如果真的需要的话,我也得为自己和家人想办法去捕猎),这里就不说了。无论植物动物,无论野菜野味,这些东西不是钱,在乡下也不怎么值钱,可遇到某些特殊的时候,人们恐怕都知道它们比钱好。记得印第安人曾经对白人说过(大意):难道只有等到经济危机发生的时候,你们才知道钞票是不能吃的吗……

  大家不要小看野藠子炒鸡蛋,这道菜挺普通的,对不吃肉的人来说它是一道荤菜。按三人分量做的一份野藠子炒鸡蛋,我可以不用别人帮忙,五分钟之内保证清盘。不过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吃那么多,野藠子对肠胃的刺激性比一般食品来得厉害一些。
  请允许在下再犯一回老毛病,我想就金融危机的事引申一下。不感兴趣的读者请跳过以下四段文字。
  假如我来思考“为什么会发生金融危机”这一问题,由于本人不是经济学家,我只能从更宽泛的地方去寻找原因。
  以笔者之浅见,我们人类创建的现代城市这个东西,及其所承载的彼此不可分割的文明内容,诸如当前的经济制度,我们的生活方式,尤其是消费方式等等,或许就是本次金融危机发生的一个比较大的根源,乃至总根源。
  但这场危机,无论你说它是国际性的或是全球性的,还远远称不上是现代文明最糟糕,最令人绝望的影响。另外一些现代文明之孽,可能因为它们发生的方式不同,没有迫在眉睫,没有波及到城市中大多数个体的日常工作与生活(比方说,以金融危机让很多人降薪、失业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存在;恰恰相反,它们对所有人的生存根基都造成了冲击,它们更需要有人去忧心如焚,和采取一些根本性的措施……在此,我指的是诸如环境污染和某些致命的生态灾难一类的事情。

  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的影响可谓早已无孔不入,稍微有点文化、消息不闭塞的人,其心知肚明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充耳不闻的程度,因为这种事近些年来在大众媒体上经常曝光,在单调乏味,很难做出什么决绝之举的日常生活中频频视听这种新闻,对多数人来说,有反应还不如没反应——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恼呢;除非这种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一次事件,一次灾难的形式突然地,集中地爆发出来,我们方才终于不得不正视它……

  [回家的一些事]
  关照我们的各位朋友,您好!
  我写了一点回家的事,还有一些杂感,发在这里,拉里拉杂的,算是和大家话话家常。
  1.
  这件事离我们帖子的主题倒也不远。

  一位同学在县城接手了一家食杂店,父母现在帮忙看着这家店面。我和叔叔阿姨是老相识,我很喜欢和他们说话。以前我还在他们家割过两回麦子,那就是我过去农业经验的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了。
  叔叔阿姨基本上一直生活在农村,这次进城,加上又是做生意,他们遭了不少罪。守小店需要懂得的事,他们现在大都已熟悉。
  但是头一个月,听说阿姨光是挂吊瓶的天数就超过了十天——上火。阿姨不识字,好象也不认识阿拉伯数字(认识老数字),做这种事的难度可想而知。光是那么多商品的价格在短时间内要记住,在我看来就够困难的了。
  叔叔没住院,吃了一些药。
  开始的时候,他们遇见过这样一些事:

  20元一对的内衣记错了价格,两块钱一个买了出去。
  收到过假钞。后来只好买了台验钞机。
  有人做出那种欺负老人的不耻辱行径,把9元的价格标签倒过来,告诉叔叔阿姨说这是6元。老人刚去时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想到那些人是骗他们。
  摆放在门口附近的商品经常觉得少了。
  起得早睡得晚,晚上他们可能会守到11点钟,早上大概6点就要开门。睡觉也在商店里,商店就在大马路边。阿姨说,他们头两天晚上基本没睡着……
  叔叔有点瘦,但很能干活,过去我见过。他说自己现在容易累。可能是头天晚上没休息,在和我聊天的时候,他两次上床休息。后来都被外面的来人打断,躺下不久又起来。
  跟他们过去在农村的生活相比,无论生活环境还是生活内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姨说,再做几年吧,到时候就回去了……哪赶上农村!

  县城再往外走几公里的一个村子,听说就是阿姨这一辈子到过的最远的地方。我的意见跟他们的想法完全一致,干三两年还是回他们原来的那个村子去生活。
  2.
  回家不久赶上双休,同学一叫,我就去了市里。现在一年我一般回两趟家,只要没事我都会去市里找他们见上一面。
  老同学对我很好,以至于他们非要破破我的道行不可。这一趟,我是又吃海鲜又喝酒,回来后果然挨山荆的说。
  以前拿来沤肥料的螃蟹现在很贵,30元一只。同学说这还是便宜的。
  有位同学体重已超过二百斤。还是那句话,希望他每周能少喝两顿,要喝也隔着喝。身体是自己的,也是家人和孩子的。

  这位同学身体现在还很结实,去的那天我穿的是大衣毛衣,人家外套里头只有一件背心。
  有时间你们都过来玩。其他的不多说。
  3.
  几年前我们家在县城买了商品房。对我父亲来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失误。
  父亲是学林业的。他会打鱼,会下兔子扣,会修剪果树,会种菜,会种庄稼,会做家具,小时候用土造的手枪打鸟给我烤了吃……

  原先我们家在乡镇,到县城来,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改变。我倒没什么,县城并不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我对之并未投入太多的情感。对父亲就不同了,这里不再是他过去熟悉并习惯的那种半自然环境——这种改变,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有一天中午,父亲只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就弄回来三十多斤白薯。是在机器耕过两遍的地里复收的。我们县城近几年以飞快的速度发展着,但总的来说还不大,周围比较近的地方有农田。
  尽管周围不远处就有田野,父亲说,几年来他从未在地里见过一只兔子。而我国过去生活的乡镇附近的山里有的是。
  每次见母亲横穿马路我都有点担心。她往往感觉差不多就开始横穿,不再看前后的车辆尤其是后面的。我跟她说过好多次,看来作用不是很有限。人的习惯可能真的很难改变。
  今年家乡雨水均匀适量,绝大部分蔬菜都丰收,很便宜。白菜最便宜的时候,听说只有几分钱,都是论棵卖。记得一年前,超市里的白菜优惠的时候是七毛八分钱,不优惠就是九毛八。
  父亲问我为什么掉这么多头发,他扫地时发现我房间地上有二三十根头发。可能是近来用脑有点过度吧。

  他给我买了一只老佛手瓜,可以做种子。还带了两只他压好的无花果枝条。我们住的小区里栽了无花果,也有柿子,每年还没熟就给人摘得差不多了。
  4.
  我们家所在的小区很有意思。
  成年人甚至女性也会在稍微背点人的地方撒尿(比方在阴坡走廊下的柱子旁。女性小便是听我家人说的,没见过),至于一层杂物间的公共部分,更是经常有人撒尿,听父亲说,这有可能是孩子们干的。
  撒尿还不算什么,楼道里以前还时不时出现一滩大便。现在基本没有了。
  小区是集体供暖,不是单户供暖;每栋楼需要暖气的住户数量必须达到一定百分比之后(可能是百分之七八十),暖气公司当年才会供暖。否则就不供,想用暖气的人也用不上。
  没暖气,又没炕,谁受得了?

  去年装了空调,是为了预防万一使不上暖气。
  今年,父亲不再从事这项过去几年都是他干的极烦极累的工作——动员本单元十几户人家尽量使用暖气,并及时交费。我觉得这本来是物业的工作,但是人家不管,每栋楼找个人代他们干。
  这件事每年大概都要消耗我父亲二十多天的精力。有的人可能住在这里的时间不久,用不用暖气他在犹豫。交费当然要一笔交够,可是,假如他交的是三个多月的费用,实际上只在这住了一个月,人家会觉得不划算。
  上面这样的人还好理解。有的人是既想用,又不想花钱,每年到了时候就躲出去,尽量不回家,以免被我父亲发现。有时撞上一次,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还跟我父亲翻脸。我父亲跟人家可是好话好说。
  一声叹息……何苦。

  5.
  我们县火车站很棒,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候车大楼,过去没有的时候更棒。一位朋友多年前来看我时说,感觉就象俄罗斯的一个小站。
  候车时我爬上附近的一个山坡。除了比较高的现代建筑,视野中都是我熟悉和喜爱的风景:
  田里的土是浅褐色的,我很熟悉。
  山坡上种着很多小马尾松。我扭下一只张嘴的松果带了回来,摆在案头作个留念。

  草的气息感到很亲切。下了点霜。趟过草丛时间一只蚂蚱都未惊起。
  不远的山沟里有个小村庄,一式的红瓦房,非常漂亮。
  早上山间漂浮着淡淡的雾霭。太阳很好,晃眼。
  喜鹊的叫声很响亮——我非常熟悉这种声音。光光的枝杈顶上架着一个醒目的喜鹊窝,这种景象到了冬天在我老家很常见,我是百看不厌……
  火车广播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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