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旅客朋友,如果你选择了不吸烟,也就选择了平安,选择了幸福,我们乘务组的工作人员及所有旅客都会感谢您……
——这段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可能略有一点出入,大意没错),说得未免太客气了,好象在求吸烟的人在公共场所不要吸烟。
6.
在济南倒车后遇见一个可能是专家所谓容易激惹(难养难带)的小孩,一岁半到两岁左右,深夜一点多不睡,一直哭。
孩子有可能是头一次坐火车,新鲜、嘈杂的环境可能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家长的表现让人感到有点奇怪。他们可能过去见多了,开始十几二十分钟内没怎么管孩子。后来列车员来了,有乘客也说了一句。那对年轻的父母就有点被动了,不得不抱孩子到车厢连接处去哄。
一次不行,又去了一次。
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这孩子终于不哭了,睡着了。
“不哭了不哭了”,这句话是他妈妈说得最多的一句。有时还要加上一句“别哭了”,不耐烦了。
这对年轻的父母,好象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7.
从家里背回来十几斤杂粮,糙米,荞麦,薏米,大黄米什么的。在这里,进城的次数不多,有时进城也买不全。景德镇堂堂一家国外大超市,楞是没有酵母卖。
回家时我悄悄在包里塞了两只小南瓜(我走得早,六点多就得起床,山荆没有那个能力起来送我上车。如果我告诉她我准备带自己种的南瓜回去,她十成会横加干涉,说这东西哪没有,你费那个驴劲干什么,云云)。其实我们老家今年蔬菜真不贵,十多斤的南瓜两块钱一个。
照此推算,我带回去的那两个小南瓜,连两块钱都卖不上。
附注:
昨天晚上开始写上面这些文字,房间里没有一丝暖和气。今天早上我感到原来的文字整个都是冻僵的,非常需要润色。
动手前上楼看了看,瓦上结着不薄的霜(今年头一次?),昨夜的气温,预报说降至零度以下。
外面的太阳倒是很好,可我在房间里打字打得十指发僵,膝盖发冷。
太怀念家乡的大炕了!!!
难道真要逼我选址造炕?
<打醮见闻>
农历九月二十四,山上举行打醮活动。
这不仅是我们村的一桩盛事,附近不少村镇乃至县城都有人赶过来参加,最远的客人听说来自八十多华里,或者一百华里以外。去年我们的邻居冬冬在山上帮了五天忙,今年帮了三天。我对她们在山上到底做些什么感到很好奇,头一天就使劲撺掇山荆和岳父上山去一探究竟。
在山腰歇息时,我们听见妇女的喧哗之声,其中就有冬冬(我们邻居)的大嗓门。上得山来,望见七八位中老年妇女正围坐在凉亭的一张桌子前,有说有笑地做着什么事;见我们到来,冬冬和其他认识我们的人都热情地打招呼。等一下看清了,才发现她们在剪纸和折纸衣。一旁还有人在筛米,地上放着一筐米,还有两个袋子,里头装的应该也是米。这只是我见到的一部分米,根据冬冬每次说起的人数,我觉得挑上山的米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一只面盆里放着很多筷子和饭勺,两只箩筐里转圈码着许多只碗。从碗筷的数目就可以判断出,这次的确要搞大阵仗。我捡几只碗看了看,碗底均刻着字。尽管那天见到的人有些还不太熟悉,不过我确实很喜欢眼前这些充满乡土气息的事物。除了庵中自有的锅碗瓢盆,所有的米和菜都是从山下挑上来的,一部分餐具也是村民带上山的。许多村民的碗都用小钻头刻着自家的名姓,可能跟这些碗常被借用有关吧。
有两位男同志在清除庵前的杂草。厨房里,几位妇女正在准备午饭。厨房一角堆着很多辣椒,案板和地上有好几盆豆腐及其它一些蔬菜。去年山上只有一间厨房,今年早些时候在庵后又修了一间。这新修的一间,正是我非常羡慕的那种厨房,不为别的,就因为纯天然——在形式上这个大灶跟村民家里的并无区别,但它完全位于户外,头顶上有简易的棚顶挡雨,四周没有一面围墙,根本用不着油烟机或抽风扇,厨房油烟对人的危害因此而可望降至最低。九月二十三上山的人不太多,我们见到的大约有二三十人,但这间纯天然厨房也没闲着,当时铁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咕嘟咕嘟的沸水中坐着一只带竹盖的木桶,里面蒸的想必是米饭。旁边小道一侧,一位老师傅正在给一个大冬瓜削皮儿。
等我们转回庵前,不知何时,这里靠墙摆出了一列功德清单,以前人们为山上做的事,比如装电灯,修建凉亭,雕菩萨,雕十八罗汉等等,都一笔一笔地记在板上。
冬冬下山后告诉我们,当晚山上住了三十个人。平常山上仅有一位师傅,除了师傅自己住的房间和厨房,只有一间庵堂和比庵堂还要小的神仙殿了,也就是说,这些信众只能在堂内打地铺过夜。问她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她从来都是说“什么地方都有”。
夜里两度听闻雨声。天还不亮,楼下有位妇女大喊冬冬,可那时冬冬已经上山了。后来,岳父说他当时看了一下表,四点钟还不到。
翌日清早,雨依旧时断时续地下着,我们出发的时间推迟到了将近十点钟。行至山根前的时候,说也奇怪,一直阴沉的天竟然开了,太阳露了一两分钟的笑脸。山间路滑,走路必须比平常小心。
等我们上山,已经没什么人还落在我们后头了。凉亭下,庵前的空地上,还有各间房子里都是熙熙攘攘的。凉亭里摆着好几张桌子,很多人已经开始吃饭,不知道吃的是早餐还是中餐。无论是坐着,站着或是走来走去的人,大家胸前无一例外地佩戴着一条“红领巾”。
在乡下清静惯了,我们才很想来凑这个热闹,可一下子见到这么人,兴奋之余居然又有点不习惯了,东张西望一时不知该干点什么好。别人上山后一般都要燃放一挂鞭炮,我们不是信徒,这项仪式就免了。稍后,忽然在人群中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我们的一位邻居,他在捐功德处做事。那里有人负责登记,有人负责把钱收到小木箱中。
在外头跟一个熟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我们进了庵堂。山上空间有限,有时还下一点雨,因此凡是有空的地方人都很多,庵堂内也是如此。入口处进去不远,新设了一个大概可以称之为道坛的东西,桌上摆着香炉,道长做法事的时候经常要到这跟前来。堂内光线被门口的道坛一遮,有些暗,中间的塑像前点了很多蜡烛,香烟缭绕,众人不时在摇曳的烛火前鞠躬叩首。原本不大的庵堂挤着这么多人,真有点磨不开身。
一个多月之前我就听村民说,阴历九月二十四山上要举行一次盛大的活动,不过那时我还不知道“打醮”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写。后来有一次我在词典中偶然遇见了这个词,上面的解释是“道士设坛念经做法事”。我们对仪式所知甚少,甚至完全可以说一窍不通,即便见到别人做仪式也不明白它意味着什么,这里只能罗列一点儿我观察到的皮毛。
据我观察,仪式隔段时间就要举行一次,每次做仪式之际都要放鞭炮,同时还要配乐,有锣、鼓、铙等乐器,乐队的主力就不用说了,不过人数似乎没有上次抬阁的时候多。领衔做仪式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道长,据说是从附近的一个市请来的。举行仪式的时候道长一袭色彩鲜艳(有黄蓝等色)的道袍道帽,不做仪式的时候则通常都要脱去;仪式并非全部在庵堂内举行,有时道长持香在各处烧香点(那些面积不大的屋子里都供着神仙)行走,经常是边走边唱,或念诵着什么,后面通常还有几位跟随者。从道长诵经的抑扬顿挫的声调上,我们推断他的身体很硬朗。
那天在山上一共待了两个半小时,所见最隆重的一次仪式,是吃完“大锅饭”以后在庵堂里举行的。堂内当时挤满了人,只听到里头鼓乐齐鸣,有时则突然停下来,道长在高声唱诵,众人随他一同面向菩萨,双手合什。由于人太多,门外台阶上都站着人,我们不便往里硬挤。
对民间有一定历史的特殊事物我们比较感兴趣,这次上山除了赶一趟热闹场子,其实更重要的是想了解本地百姓都在山上做什么。准备饭菜的过程头一天已经见到一些,不过吃饭前我还是跟山荆挤到厨房里又参观了一下。山上有几百号人,那天厨房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当我们见到冬冬时,她正系着围裙,在锅台前用一只手扶住木制锅盖的把手,大声跟别人说着话,一幅手脚麻利应付自如的潇洒姿态。一旁跟她搭档的是位老妈妈,她正在用一只大锅铲翻炒着另一个锅里数量惊人的四季豆。
冬冬见我们没戴“红领巾”,马上跑去要了两条。凡是捐了功德的人都会发一条,刚才可能是人家忘了。把“红领巾”往脖子上一系,我感到自己跟周围的群众迅速拉近了一步。红丝带上印着一个圆形符号样的东西,虽然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但我们知道此物一定蕴涵着吉祥如意,保佑你平平安安的意思。
刚过十一点,众人同时及分批进餐的大锅饭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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