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局里请工作组吃饭,何勉也陪同参加。这回尽管领导们也喝了一些酒,不过面对冷若冰箱的马处长,何勉再不敢多喝了。即使和其它处长一起端杯子敬工作组的其它成员,总忍不住瞥一眼边上的马处长,可马处长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吃完饭回来,发现陈虎他们全都不在,除了楼上陈旋房里的灯还亮着。想想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便在楼下喊:“陈旋!”楼上没有回应。何勉觉得奇怪,便上楼敲门,敲了一阵没人搭理正想转身回去,陈旋却披着衣服开了门,见是何勉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让他进屋。陈旋说周莉他们却打球了,自己有些头痛就先上床睡了。何勉见她脸色极差,全没有白天的神气,就问发不发烧,吃过药没有。陈旋呆坐在床上摇着头,说自己没事抗的住。何勉不放心,找来体温计让她叼着,自己拿起水瓶下楼打水。从宿舍到食堂要经过一条鹅卵石铺的小路,路两边长满了枝枝丫丫叫不出名的杂树。路灯昏黄,衬的头上的圆月格外明亮。何勉回身看着自己的影子,想起小时候最怕这样的夜晚了。每次晚上和老爸到学校里打完乒乓球回家,都要走那段长长的坡路,路的一边是学校操场高高的围墙,一边是幽黑的农田和远处已看不清的轮廓的大山。没有月亮的时候,自己便闭着眼牵着老爸的衣服,有月亮的时候,自己却是闭着眼拖着老爸的手。这所以这样,是因为发现在月亮下身后总跟着什么东西,怎么走也甩不掉。想到这些,何勉会心地笑着。
上楼,看见陈旋还软软地歪在床沿上。伸手拔出体温计,对着亮看了半天,“四十度!”何勉喊了一声,惊的陈旋睁开了眼睛。“四十度还说没事!”何勉有些急。“走,我送你上医院。”说完不由陈旋拒绝,收拾几件衣服就扶她出门。
医院里,挂号看感冒的人挺多,排队的时候何勉脑中忽然冒出病毒这个词,随即连忙安慰自己,想不会有这个运气正好传染上。好容易轮到陈旋,稍作检查之后便是打针挂水,几下折腾陈旋再也走不动了,无力地靠在何勉的肩膀上。何勉不敢乱动,任她靠着,感受着肩上那一小块难得的温柔。对面有一妇女带小孩挂水,对何勉笑笑说:“女朋友生病啦!这几天感冒的人很多,要当心啊。”在医院中,在病痛下,人与人的距离似乎比平时近多了。“女朋友”,何勉反复回味着这个对自己来说还很陌生的词语,视线随着滴管中滴滴的下落的药水而模糊起来••••••“该挂完了吧!”脑中的一个声音将何勉猛然惊醒,感觉中已不知睡了多久但瓶的药水却只下去一半。转头看陈旋仍靠着自己昏昏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不敢多看,赶紧拉过滑下的衣服盖好。
直到十一点半,两大一小的药水才挂完国。护士拔了针头之后,何勉见陈旋还在睡着,但脸色已有好转,这才放下心来。何勉轻轻地摇她:“喂,起来回家了。”“回•••家”陈旋轻轻地嘟哝着。何勉不再喊她,任由她在自己臂弯里睡。自己开始无聊地分析到底是因为不想吵醒她呢还是想让她这样在自己身上多睡一会儿的问题。等到陈旋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看到自己几乎倒在何勉的怀里,陈旋的脸上泛着红,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发烧的余威。何勉扶她出去,外面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的陈旋浑身一抖,不由得靠得更紧。
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其他人的宿舍全黑,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回来,本想喊周莉帮忙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扶陈旋坐下,帮她打水洗脸,冲热水袋,好不容易一切搞定,何勉站在门口正要关门,突然又回头吩咐:“要是身体不行,明天就不要上班了,休息一天吧!我帮你请假。”
下楼开门进房,何勉这才感到浑身疲惫,隐隐听到外面有响声,想这帮家伙玩到现在才回来,也没有叫自己,自从五处成立以后,他们好象和自己疏远了许多,难道这工作真的会影响朋友的交往吗?
第二天陈旋没有上班,何勉到办公室的时候,周莉和陈虎神秘兮兮地笑着,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到:“昨晚跑到人家房里干什么去啦?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啊。”“陈旋病了,我送她到医院挂水,你们在外面玩的开心,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何勉坦然回答。周莉一听,忙问:“病了,什么病,不会是相思病吧。”“感冒!”“啊!她不会是传染上了吧。”周莉大叫一声,想想不对,赶紧收声。何勉听了,也不再多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想如果陈旋真传上了,自己昨天靠她那么近,恐怕也跑不了。
第二卷 第七章 我想参加
打开终端,扫描了两次指纹之后进入专为指挥部设立的资料区,何勉浏览着从卫生部传入的最新通报。全国范围内新增确认感染病毒病例三十四起,虽然隔离工作十分及时,但仍有进一步扩散的趋势。再住下进入时情分析,由于互联网的信息传递,一些城市已经出现一定程序的病毒恐慌。虽然公丨安丨部门已经加大了*监管理力度,但在一些BBS上依然不时出现关于即将爆发大规模病毒流行的传言。何勉想起昨天在前楼看见国内安全处的人正在接待室和两位小伙子谈话,回来后听周莉说那是两个刚刚分配工作的大学生,因为闲时没事在网上散布病毒流行的消息。在当前这样的紧张局势下,这样的流言很容易引起大面积的恐慌,因此立刻被国内安全处的人找去谈话了,听说后来罚款两千,处理算是轻的了。想到在一等紧急状态下还要分出人手去处理这样的事,何勉终于能体会到局领导常挂在嘴边的关于局里人员不够的抱怨了。这事自己管不到,还是想想重要的问题吧。马处长昨天的“教导”还在耳边,好不容易想出的方案被一棍子打死,何勉着实心有不甘。既然他们认为不能凭空去实施搜查,那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出支持这个方案的证据。
再次翻开情报分析处早已分好类的D1国出境人员资料,何勉知道分析处已经对资料作过整理,不会存在明显有价值的东西,因此只是将鼠标在分类栏上依次滑过,最后光标停留在行李X光片上。由于专业关系,何勉对运用在情报分析上的最新技术极感兴趣。来到五处之后,由于是副处长,密级提高了,因此可以接触到部里及各省运用最新技术的通报。何勉想起前一段时间部里刚刚推出了一个图片搜索引擎供各局试用,用于对图片资料的特征比对搜索,不知道分析处用过没有。打开引擎,主界面很简单,可能是试用版的原因,可供选择的功能不多。何勉想正好可以用它对出境人员资料进行分析,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通过人脸或大致体形进行人员搜索自己用不上,但相似图搜索似乎可以一试。定义了分割块大小之后,引擎将一张张图片进行按不同的大小尺寸进行分割,并与其它图片的各块进行模糊比较。何勉知道尽管引擎是运行在网络背后的局中心主机上的,但这样的比对运算量也不小,一时不会结束,便设定了结果通知后让屏幕进入保护界面。
杨丽敲门,送来办公室的下月的计划安排。尽管现在是一等状态,但办公室仍按正常的程序对下个月涉及到各处的工作按日程进行了安排。何勉一眼扫到行动处的特种培训,五处由于刚成立竟有三个名额,其它处一般只有一个。尽管不知道现在的病毒案会拖多久,但何勉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另外两个是赵大炜和周莉,刚想把他们的名字填上,想想还是应该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这时电话响,通知何勉到指挥部开会。
每天早上,指挥部都会召开工作例会,通报一天的工作计划,讨论重点行动步骤等。何勉坐在边上,琢磨着轮到自己时该如何发言。口袋里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是搜索结果出来了。翻开手机,按下传送键,五张比对结果和一张分析报告迅速传了进来。何勉先浏览了一下报告,主要是一些搜索过程中的统计数据,比如相似度、图片切割大小等。有一张结果图片的匹配张数超过百分之六十五较其它四张高的多。何勉调出那长结果图,由于是X光照片,本来就不太清楚,再经过切割放大后,图片有很多锯齿,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好在何勉的手机可以接通主机分析处理模块,将图片传上去,选择了提高分辨率按钮,只是几秒种结果就传回来了,锯齿被明显消除,可以容易地看出是一个瓶状物。再接通资料区,如愿找出几张D1国出境人员的开包检查图,是一个月前机场随机抽检时拍下的,一个钢制的小瓶清晰地躺在包里,边上竟然还有检查人员的标注——随身药瓶。
“何处长!”孙局长提醒何勉发言。何勉猛抬头,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发现中,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工作组的马处长目光凌厉,大眼睛紧紧盯着何勉,看的何勉赶紧低下头,望了一眼手机,定了定神。“各位领导,我昨天提过对D1国出境人员随身物品进行搜查的方案,我仍认为很有必要。”何勉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领导坚定的说道,眼光掠过马静,对方也正转过头盯着自己。既然说了,就没有退路,何勉重申了自己的分析之后,将手机中的图片通过会议室的终端投影到大屏幕上,分析道:“这是通过部里的图像分析引擎对D1国前一阶段出境人员的随身物品X光图像进行分割比对后发现的一件物品,如果程序分析正确的话,在所有的出境人员中,有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人携带了这种随身药瓶。何勉随即将别一张照片切换到大屏幕上。这些人并不是D1国公派的出国人员,大都为旅游、留学、工作或其它民间身份,却不约而同地带着这种相同的物品,我认为很值得怀疑。何勉说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想不管他们的意见如何,自己是尽了力了。
会场上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安静,何勉看着马静,对方意外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微微低着头思考。孙局长和工作组轻声交谈了几分钟后抬起头,清了清嗓子说:“根据何处长刚才提供的照片,指挥部决定由行动处立即派一个小组到机场海关实施搜查方案,五处和反间谍处派人参加。行动中要注意方式方法,减少矛盾和冲突,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大家一致同意,何勉正准备起身准备,一个声音在会场中响起:“孙局长,我想参加这次行动!”原来是工作组的马静处长。
第二卷 第八章 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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