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家有女名曰嫣然,朕听此女长得妖娆!”拐了个弯儿,皇帝将话题扯到了宿嫣然的身。
“有人,此女满月那天,其父大摆筵席。席间有一相士,夸此女将来必定倾国倾城。不知可有此事?”皇帝跟立于一旁的国师神秀对视了一眼,然后着程昱问道。
“这个,嫣然妹妹满月之时,臣才三岁而已。席间都有什么人,又都了些什么,臣早已经是记不得了。至于有人对陛下嫣然妹妹长得妖娆,依臣愚见,妖娆未及,清秀过之。”程昱不知道皇帝怎么今日会问起这些来,程宿两家义结金兰,在神都之内不算是什么秘密。不邻里街坊都知道,就连很多官员也都清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问起过此事。莫非,宿家有什么事情惹恼了皇帝?程昱的掌心满是汗水。
“卿休想瞒朕,这可是宿嫣然的画像?如此女子,在卿眼中却只当得清秀二字么。”皇帝一摆手,有一黄门双手持画立于程昱身前。程昱去,画中之人正是宿嫣然。微微色变之际,皇帝又开口道。
“朕近来所梦,皆是此女子。”皇帝起身,走到阶前居高临下着程昱道。此言一出,程昱鬓角顿时低落下几滴汗珠来。他想开口辩解,眼角处却见自己的父亲对他急急摆手。
“宣,民女宿嫣然殿!”不等程昱作答,皇帝便又一拂袖。殿前黄门见状连忙高唱道。
“民女宿氏嫣然,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少时,宿嫣然穿一洁白长裙,在两个千牛卫的带领下进了金銮殿。见了皇帝,她盈盈下摆道。
“朕问你,何故近日频频出现在朕的梦境之中?”皇帝着宿嫣然,眉眼之间杀气一闪而过道。
“民女不知陛下何出此言!”宿嫣然闻言,又是一拜道。
“嘡...嗡嗡嗡!”一直冷眼旁观的国师神秀,忽而敲响了手中的钵盂。殿内文武,袍服甲胄随声无风自动。殿门发出吱嘎一声,砰然紧闭。
“有云:一尾谓之狐!”神秀手持钵盂,出班朝着程昱跟宿嫣然二人跨出一步道。
“啪啦啦!”状元甲表面镶嵌的金属片一阵震动。程昱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推搡了一把,整个人身不由己便朝后退了一步。
“二尾谓之怪!”神秀又踏前一步。
“三尾谓之精!”神秀手托钵盂,单掌竖在身前再进一步。
“噗...”神秀进了三步,程昱便退了三步。三步之后,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程家哥哥...”宿嫣然见状,急忙搀扶住程昱。
“四尾谓之妖,五尾及以者,或成魔仙!”老和尚神秀眼神一眯,接连朝前又走三步高喝道。
“陛下,岂能凭一人之言,便断定此女有异?常日有所思,夜必有所梦。臣想,是不是国师终日在陛下面前提起神怪之事,这才让陛下夜间发梦。”神秀高举钵盂,正打算发力敲打。班中却走出一人,一拂袖将其气场搅乱道。
“袁卿家...”皇帝见状面有不悦道。出班之人,正是钦天监监正袁天罡。
“降妖伏魔,预测天象,趋吉避凶,匡扶社稷。素来都是钦天监之责,袁某自认为担任监正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侥幸。今日国师影射这女子是狐精,岂不是在我钦天监下毫无作为?国师侍奉陛下才多久,钦天监侍奉陛下又有多久。就算有妖魔,也轮不到国师出手,自然有我武备司前往缉拿剿灭。”袁天罡一甩拂尘,将神秀挥退半步道。
“袁道长若是不信,便让贫僧施法逼她露出原形。贫僧是否诳语,片刻之后便能知晓。届时如何决断,全在陛下,而不在你我!”神秀和尚面微微闪过一抹诧异,然后平复好心情对身前袁天罡道。久闻袁天罡大名,一直以为他只会面相算命。今日来,他居然还是个修行颇深的高手。神秀一直认为,这天下能逼退自己的人屈指可数。没想到今天在金銮殿里让他遇见了一个。
此言一出,袁天罡也不好再多什么了。他回头了程昱,又了宿嫣然,轻叹了一声唯有点头应允下来。神秀见状,先朝袁天罡合十为礼。
“恳请陛下允许贫僧殿中施法!”神秀转身,又对殿的圣神皇帝施礼道。
“准!”皇帝坐回龙椅准了神秀的奏请。
“程家哥哥!”宿嫣然紧紧握住了程昱的手,眼中闪露出一丝紧张来。
“嘡...嗡嗡嗡。”神秀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回身屈指弹在手中的钵盂。这一次钵盂发出的声音,较之刚才又要厉害了几分。那股子声音,直冲殿内诸文武的脑内而去。除了寥寥数人之外,很多人都捂住了耳朵在那里强自忍耐着。若不是身在金銮殿,害怕御驾前失仪,他们怕是已经开口惨叫了起来。
不仅他们如此,程昱被这钵盂一声震得也是接连后撤了几步。连带着宿嫣然,也是脸色煞白起来。
“嘡...嗡嗡嗡。”神秀得势不饶人,屈指在钵盂又是一弹。
“嚯...”宿嫣然秀发迎着罡风飞舞,在她身后一条纯白的狐狸尾巴赫然出现。殿内众文武见状齐齐朝后退让起来。只有寥寥几人站在原地未动,其中包括了程昱父子。
“陛下此时当知,贫僧所言非虚。妖狐,就擒吧。”神秀冲殿目露骇然的皇帝微微欠身,然后兀地回身高举起那钵盂,当头就对着宿嫣然扣了过去。
“我本不欲跟世俗之人往来,你这和尚却要苦苦相逼。天地之间的神魔妖鬼,你又能得罪得起几个?”宿嫣然朝后退了几步,身后三尾齐绽一个纵身便朝着迎头扣来的钵盂迎了去。三尾浮于身后,扭转之间对着那钵盂便缠绕了过去。再宿嫣然,双手利爪突现,先后抠抓在钵盂之硬生生在头留下了数道抓痕。三条狐尾缠住钵盂,猛地一缩就想将其给拉到宿嫣然身前。神秀见状,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人一狐,就那么在金銮殿当中僵持着。那个钵盂,便也成为了二人较量的媒介。
日期:2018-09-16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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