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这一出,虽然知道钟魁很有孝心,但养子毕竟是养子,养了十二年,突然人家生父家人来访,难免让钟守权李青夫妇有些忧郁,仿佛预感到将来会有那么一天让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夫妻二人,相顾无语,彼此却可以读懂对方眼睛所包含的意思。
“啊!爹、娘,快来看!”钟魁突然大叫一声。
钟守权和李青二人听到钟魁的呼声,连忙奔出堂屋,抢着跑向厨房。
钟魁家的厨房,设在西厢,旁边是个粮仓。他家的房子很有些年头了,还是钟守权之父在世时盖的,砖石结构,包括厨房。
这里的房子,不讲究鲜明的色彩和过于精巧的设计,简单、古朴和结实,只是在门头和屋脊讲究些,在民俗专家眼里别有一番韵味。
但房子毕竟年代久了,厨房更是如此,用料和做工不像正屋那般讲究,其有一块砖颜色深沉发黑,与四周砖石之间,有些缝隙。
钟魁只是稍一动真气,那块黑砖被他取了下来,露出里面空洞,看来以前也曾经偷工减料,里面少了一块砖,正好形成一个空洞。
“小魁,怎么了?”李青跑了过来,焦急地问道。她以为是钟魁擅自用刀,不慎将自己割破了,因为钟魁小时候有过这样的黑历史。
“爹、娘,我见墙有块砖松动了,把砖取了下来,结果我在洞里面发现这个!”
钟魁捧着两块土黄色的东西,面沾满灰尘:
“爹,这是不是铜的?”
钟守权面色大变,拿在手里,不确定道:“份量不对,这应该是黄金,这么重的两块!”
李青也道:“当家的,你没看错吧,这是金子?咱家怎么会有这东西?”
“小魁,你真是从墙洞里拿出来的?”钟守权脸的惊喜只是一闪而过,面色凝重道。
“爹,你不相信儿子我吗?要不,你把这东西交给政府?交给公丨安丨也行。”钟魁故意道。
“屁话,你爹我傻啊。”钟守权赏了他一个栗子,“咱又不是偷的抢的,也不是捡的。凭啥要交啊?”
“真是金子,这下好了,这能换不少钱吧?要是换了钱,先给小魁换几身高级点的衣服,鞋子先买两双现在能穿的,轮换着穿,再买几双大一点的,他这个子长的快,几个月得换双。”李青也是大喜,已经开始计划着怎么花了。
这对夫妇对金钱的态度,让钟魁很是欣赏,他们有惊喜但并不狂热。
“墙里怎么会藏着黄金呢?咱爹也没提起过啊,他一生虽然靠手艺吃饭,能盖这几间房子也费了老大的力气,可也攒不下这些金子啊,这怕是有一斤重吧。没道理啊!”钟守权疑惑道。
钟守权之父,钟老爷子,是远近闻名的手艺人,精于建筑,尤其是石雕与木雕,村里的房子凡是雕刻类的物件,大多是他的杰作。所以钟老爷子手头相对村人来说,还是较宽裕的,可是能攒黄金,很难让钟守权夫妇相信。
黄金自然是钟魁的手笔,他次去省城倒卖的是物,只有那两块金锭称得是宝贝,其它的则是普通的黄金,没有任何标记,只是单个的份量较重罢了。
再说这是普通的黄金,拿去公开市场换钞票,既合法,又不会太引人注意,人家最多会说,这家人走了狗屎运,或者说是这家人祖遗泽。
“当家的,我记得咱爹当年高兴,正喝着酒忽然不行了,走的突然,没有留一句话走了。他以前盖房子时偷藏着金子,也不是不可能的。”李青在旁说道。
“爹,所谓财不露白,不怕贼偷,怕贼惦记。咱爷爷是闷声发大财哩,高,实在是高啊。”钟魁调侃道。
“有你这样说爷爷的吗,荒腔走板!”
得了这份“意外”之财,钟守权也是红光满面,说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每年交了农业税,三提五统什么的,他跟老婆忙一年能存个几百?
这,还算不错的,村人都夸这对夫妻会过日子。
钟守权跟老婆商量是不是现在去县里换钱。
“爹,你应该去省城人行去换。”钟魁道。
“为什么?”钟守权问。
“你到县人行一露面,我敢说一天之内,整个太乙县的人都知道你有钱了,财不露白啊。熟人跟你借钱,你借不借?贼惦记着,你怕不怕?但你去省城不一样,谁认识你啊?”钟魁道。
钟守权一拍脑门,喜道:“还是小魁聪明!”
“那是!”钟魁很得意,他是真的很得意,略施小计,让老爹真的相信他是祖坟冒烟,心安理得地收下这笔意外之财。
这是迈向富二代的第一步,先是让父母习惯起有钱的日子,嗯,总算是开始起步了。
只是黄金实在太烫手了,钟守权夫妇这个晚都失眠了,第二天天刚亮爬起来,准备去省城。
钟魁怕他们二人太过紧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建议他们二人用一个很脏的化肥袋,连同黄金和新挖的山笋装进袋子里,尽量很随意地拎着。
钟守权这才问道:“小魁,这么好的法子,是谁教你的?”
钟守权夫妇满怀激动地走了,天才刚刚亮。
钟魁也不担心他们安全,这是正经买卖,银行明码标价收购的,不像他次跟钱老板交易,那是不想被别人追查来源,且数额巨大,怕黑吃黑。
回到床想补一觉,钟魁好不容易有了睡懒觉的机会,要是师兄知道一定会说业精于勤荒于嬉的大道理。
可是他却睡不着了,看来人啊,习惯总是养成的。在屋内修行了一会,又练了一个小时散手,吃了早饭,钟魁便在村里溜达。
钟魁的人缘不错,准确地说,是钟守权夫妇的人缘不错,村里人爱屋及乌,对他很是亲近,一路走来,人人问他吃过了吗?
民以食为天,歪国人是不明白华夏人为何见面总这样打招呼。
当然村人对他家昨天的客人更是好,绕着弯儿打听,钟魁都是打着太极,虽然村里人都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都看到燕京来的客人挟怒而归,可当着钟魁面,又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让好心一直延续下去。
村里有一百来户,房子有好有坏,也有人家相对更穷困些。但总体来说,还保持着几十年如一日的格局,在钟魁这个习惯于摩天大楼的人看来,这充满着地方民俗色彩。
后世人们出游,最喜欢来这样的地方过个周末什么的,吃点农家饭,亲手摘点农民自家种的水果,然后或多或少带点所谓的土特产回到城里,好跟人吹嘘不虚此行,实际钱花的也不少,同样的东西超市卖的还贵。
只是看着村长钟三爷家的新式房子,他总觉得太不协调,要是扒了和谐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远远地,钟魁看到村办门口坐着七八个人。
钟魁见其以长者居多,不想凑近,正要转身,只听村支书兼村长钟三爷吼道:
“那个……那个谁,站住,说你呢,小魁,赶紧过来。”
钟魁无奈走了过去,按着辈分和年纪,给在场众人问候请安。
众人分开坐在几张石桌,那石桌还刻着楚河汉界,这是钟三爷当年的政绩之一。
不过据钟魁观察,下棋这种高雅的事情还是不太适合太乙村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化需求,大伙通常在这里拿这石桌当麻将桌使。
钟三爷端坐在间石桌,面前放着一个大号的茶杯,其他人个个抽着烟,聊着天,钟三爷指着面前的空位,吩咐钟魁:
“坐!”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