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或耳闻的几个怪异事件》
第21节

作者: 吾意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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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年冬一个落雪的清晨,乾带着26岁的邻居记又去深山猎兔。这样的日子很适宜打猎,觅食的野兔因雪的映衬而足迹明显、无处遁形。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捉到了四只肥嫩的贪食黄兔,于是打算收工。欲打道回府时,因下雪路滑,乾一脚踩偏,被路边尖锐的荆棘刺穿右脚掌,血顿时如泉从棉鞋下涌出!记急忙相搀,却不知如何援手!拔不得、走不得。乾让记在山间速寻几种止血草根,可茫茫雪川如何能够?乾无奈之下只得抓把土敷于伤处,暂将血控制不使溢出。又忍痛拔出匕首将荆棘两端斩断;把棉鞋小心脱下,现场宰杀一只兔子,取其皮张裹住伤脚。记又寻了些干柴,烧了那只肥嫩的野兔,对付着吃了午饭,但乾已吃不出香甜。晚上必须找到休息处疗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有了些力气后,乾勉强起身由记搀扶着以左脚支地蹬蹭前行。中途乾发起了高烧,记也渐感体力不支,于是二人坐在一半山腰处歇息。莽莽苍山,皑皑白雪,伤病的乾如得不到有效救治,冻也得冻死在这阴寒的深山里!见绝望的记要哭的样子,乾骂道:老子经那么多大难都死不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你要害怕就自己先回去!记说这里又没有户人家,我走回去叫人来回得半天,等回来你还不得冻死?乾一时无语,只是无望地四处张望。忽然他指着山顶问记:那里怎么冒烟呢?记大喜过望,高兴地撒腿朝烟处跑去!是三间小草屋,柴扉半合,一六十多岁的黄发老汉在做饭。听记讲完所遇困难后,老汉二话不说,就紧跟记来到乾呆的地方,两人搀着乾到了草屋里。行进中乾看到老人骨骼宽大,胡须齐腮,眼睛黄碧,就好奇地问:老师傅不是这里人吧?老汉笑了笑说:是你的脚伤重要还是我的籍贯重要?你们碰到我是运气,正好我有祖传治跌打损伤的药,内服外敷,两剂包好!乾和记齐声连连称谢!

  看着他们提的兔子,老汉皱眉问道:你们是猎户?乾赶紧讨好地说:偶尔打些野味。用目光征询了下乾的意见后,记又说老师傅要想要就送给您!老者也不答话,走过去俯身很利索地解开兔子腿上的绳子,把野兔放走了。乾他们很惊愕,但自己有言在先,也就没言声。老汉把乾扶到土炕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后,又低头看他脚的伤势。记关切地问怎么样?老汉不答话,只是从炕席下拿出一把土制钳子和几包药末,笑着对乾说忍着点疼,就一会儿的事儿!乾点头豪爽地说别废话了,你就来吧!

  正写着呢,让报个材料,看兄弟们着急,我先把写的贴出来!
  老汉笑着说:看兄弟比我小不了多少,倒是个硬挺汉子!说话间手猛然用力,乾尚未觉到疼痛,脚里的荆棘已然拔出!见血又涌了出来,老汉连忙将药粉敷到乾的脚掌,血立时就止住了!乾竖了竖大拇指道:高,药果然好,不愧是祖传的!老者笑了笑不搭腔,从自己衣襟上扯下一角布料细细帮乾包扎完毕后,拿出一包粉末递给记说:锅里有水有包子,你服侍他把这个服下去,两天包好!今晚你们就在这屋睡吧,我到孩子们那里睡去!也不等乾他们开口,扭身就飘然出了门。记掀开锅盖一看,水果然是热的,十来个包子贴在锅壁上。记先用粗瓷碗给乾舀了一碗出来把药喝下,又拿了个包子吃起来,边吃边吸溜道:好吃,是野菜馅的,就是咸了点,乾叔你尝尝?乾摆了摆手说你自己吃吧,我有点累。说罢合上双眼就打起了鼾!记看了看窗外,天黑上来了,也囫囵吃了几个包子,又喝了三大碗水后,合衣躺到乾身侧,渐渐也进入了梦乡!也确实累了,记这晚不停做噩梦,一会儿梦到狼,一会儿梦到血,要不是半夜让尿憋醒,估计会一觉睡到大天亮!记迷离仨症的睁开眼,出门倚着门框就一泻千里,然后很惬意的打了个寒战,转身望屋里走,眼前的景象却使他寒战连连——草屋没了,炕没了,昨晚的一切都随着他的一泡尿诡异地消失了——真实存在的只有乾,睡在一口刚露出地面的棺材顶上!一棵松树突兀地立在一堆荒坟堆里,刚才记就是倚靠着他解的手!记惊吓之余‘啊’的长声尖叫,想跑却不知跑往何处,只在原地转开了磨磨旋旋。恍惚中见乾向他招手,想跑过去又不敢,只是惊疑而空洞的张望。乾沉声说:看TM你那兔子胆,有什么好怕的,还不赶紧过来?记这才迅速跑到乾那里。见记过来了,乾手摸向腰间匕首处,探头朝棺材朽烂部分的一处破洞看去,大声说老子经的大阵仗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想吓倒我?话音未落,乾将匕首急速向洞内刺去,只听‘吱’的一声惨叫,一股鲜血激射而出,部分喷到乾脸上,紧接着一头獾般大小的动物从里面迅速拱出,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乾迅疾地想再扎几刀,但那东西反应很敏捷,没给乾机会。乾擦了下脸上的血恨恨地说:别让老子逮着,逮着了活扒了你的皮!又问记道:知道这是哪不?惊魂未定的记老实回答说不知道。乾说你再看看那棵树?记说象是离咱村三里远的黄姑子坟。乾说什么TM象啊?就是!不是在一个山顶上来啊,怎么跑到了山底的荒坟?还离村这么近?乾说我早看他黄眼黄毛的不舒服,没成想他还真敢和我叫板,你四周看看,仔细记下这个地方,这是他的老窝,他还会回来的。我那一刀扎在他腿上了,要不了他的命,哪天我脚好了,非活剐了他不可!

  但他已没有了这个机会。
  乾先让记回村里叫了几个人把他抬回去,到家后赶紧把脚上的布打开查看伤势,谁知脚掌早已烂穿了一个指头粗的洞,不痒也不痛,却大有向四周溃烂的趋势;裹着脚的也不是布,而是一片没毛的老兔皮!乾赶紧让记端来一盆热水,把伤处的药反复擦洗干净,又将自己的伤药重新抹上。但这些已无济于事,一天后乾觉出右脚阵阵发痒,而后是疼痛,继而是钻心的痛楚。乾疼得在炕上翻来覆去打滚,汗珠子啪啪直冒,却咬着被角不喊不叫!三天后记和他媳妇过来伺候乾时,乾让把脚上的布打开。记媳妇刚看到一半就扭过脸去不敢再看——只见右脚底烂的骨头都已露出,部分小骨头已然变黑,屋子里满是腥臭难闻的气息!乾也觉察出了什么,问记怎么样?伤有问题不?记说乾叔你安心躺着吧,我再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乾苦笑着摇头说你别去找了,我的伤我清楚,没人能治好,除了那个老东西!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盼着早点死了能少受点罪!可怜我自以为英雄,没想到最后却栽在这么个玩意手里!也确实没办法治,这种病按现在理解应该是脉管炎,严重点的能烂出骨髓腔!按当时的医疗条件怎能治好?记他们仔细听乾说着,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见乾疼得冷汗直冒,记媳妇忙用毛巾去擦,手伸到半截忽然停下,惊诧地问乾叔你脸上是什么?乾的脸上长出了二十来个黄豆粒大小的疱疹!乾说这疹子毒性大,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别碰!把大针头用火烧下,我自己挑了它!毒性确实大,等第二天记带早餐过去看望时,疱疹已遍布了乾的全身!应该是奇痒奇痛无比,脚伤和疱疹让乾这个轻易不喊叫的汉子不时的大声呻吟,痒得乾把全身狠抓了个遍!记想试着给乾抻下被子,不料被子却沾连在乾身上,一揭就揭下一层皮!疱疹连续不断地长,乾也就不断连续地抓,转眼被子就被脓水血水浸透了!屋子味道怪怪的,连平时不怎么讲究的记都不敢在里面多呆,不知一生好洁的乾又如何受得了?穷人的脖子没犟筋,摊上这种病乾也不得不低头。乾没亲属,记侍弄了几天也就厌烦了,好在乾有外村的几个红颜知己,趁晚上别人不注意倒时常过来安慰一下乾,但毕竟也不能常奉榻前!旁人不知道乾最后的几天是怎么熬过去的。正月十三,人们忽然觉得清净了些,已没了往日常听到的乾那如犬般的哀号,傍晚时分,村狗和野狗齐声狂吠,好象在庆祝什么节日一般。当记拿着晚饭进到乾的小屋时,发现乾睁着双眼,嘴大张着已停止了呼吸。乾终于和死神做了最后的拥抱!不过死神来得也太迟了些,从乾生病到死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右腿已烂到脚踝部,近200来斤的身子死后用一小口薄皮棺材就能装下,不知被蜕掉了多少层皮!

  记经过黄姑子坟事件后不再吃肉,87年还带头号召村民在黄姑子坟边修了座庙,他在庙里干一些打扫工作,自此虔心向佛。庙里香火很旺,据说求告事情也很灵验。偶尔人们问起他们看到的是什么精怪时,记只是摇头不语,大概一讲起这些就会让他想起乾那痛苦的面容罢!
  我曾于网上看过杀浣熊的视频,手法和乾的类似,惟不知是否得自乾的亲传?
  人死存念
  去姥姥家的主干道边有棵歪脖斑枣树,比我大七八十岁有余,腰身也顶我两个粗,春意甫发亭亭如盖,秋风乍起叶间缀火,儿时它赐予我不少的如密籽实,也留予我更多的甜蜜记忆。这是对我而言,可对于某些乡邻来说,它却是噩梦,却是惊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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