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书包回来了

　　“你，不要哭啊……”面对女生的哭泣我从来都是束手无措。
　　“我很恨我自己，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缠着你，我忍不住要任性……”刘思琪的脸颊此时已经流满了泪水，如崩溃的大堤般无法控制。“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知道么，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廖嘉仪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像要撕裂了一般，你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了，我怎么和她比……你是不会再去喜欢别人了吧，但是我每次都心存侥幸，希望你有一天能接受我，能喜欢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就可以了。”

　　我该怎么面对这个泪人呢，仰望天空，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刘思琪这时候已经用手指轻轻抓住我的衣服，紧紧地将头靠在我肩膀。
　　大书包……刘思琪……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如果梅子在的话就好了……
　　这时候，口袋里面手机响了。
　　任刘思琪就这么抱着，心想就这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借给她肩膀……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大书包！
　　心脏砰然跳动。
　　“喂……”
　　“是我，廖嘉仪的妈妈……”伯母的语气非常急促。

　　“伯母，您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嘉仪他爸爸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是我心里难受，只好拿嘉仪忘在这里的电话跟你说。”
　　“别着急，您慢点说！”
　　“嘉仪不见了，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爸说肯定会找到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伯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突然之间觉得脑袋里面像要爆炸了一般。
　　我已经懵了，大书包，你会到哪里去呢？你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绑走的？
　　如被电流击中……
　　“出什么事了？”怀里的刘思琪泪痕未干抬起头。
　　我已经无法回答她任何问题。

　　马路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瘦小的影子正呆呆地看着这边，背着一只米色的大书包。
　　“大书包！”我猛然推开刘思琪。
　　可是那个小人儿用衣袖抹掉眼睛上的泪水，转身头也不回地跑。
　　“不要走！”我一个踉跄，身后有摔倒的声音。
　　狠狠心，头也不回地往大书包的方向追赶。莫名地，心中竟然有一丝对刘思琪的怨恨。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那一年，那个冬天，我追着叶子。而如今，大书包，我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你会不会听我说。

　　“站住，危险！”我竭尽全力嘶吼，心跳猛然间像停止跳动一般。
　　一阵卡车急刹的尖利嘶叫和急促的喇叭声，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对我的惩罚么……
　　还没有结束，猛然张开眼睛，卡车的灯光那么耀眼，幸好，大书包一动不动地僵立在车灯前面。卡车司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跑下来。
　　小小的身体被推的后退了几步，似乎快要倒下，，她才刚刚醒来不久啊。
　　一个箭步向前托住了倒在地上的大书包，她的眼神已经是极度惊吓之后的游离。
　　“滚！”充满血丝燃烧着杀气的眼神硬生生地将司机的话从喉咙里吞下去。他应该感到幸运，如果今天如果撞到了大书包，可能他一定会痛恨自己的老妈让他降生在这个世界。

　　也许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发现，大书包已经成为了我的第三条法则。
　　轻轻抱起大书包瘫软的身体，对不起，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我知道你心里很痛，你能原谅我么。
　　大书包是个傻得可爱的女生。
　　她没有一点心机，不会去盘算怎么做才会让对方感动。她一向是坦白得让人心疼，丝毫不在乎别人可能会伤害她。
　　可是当别人伤害到她的时候，她只会选择默默的离开，真是个胆小的女生，我可是你的啊，为什么不把我抢回去……

　　“对不起……”大书包喃喃道。
　　别跟我说对不起啊……你不知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无地自容。我竭力眨眼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不知道你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她真的好漂亮哦。可我一直一相情愿地想要跟你在一起，却不知道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会……”
　　“不是的！”我失声喊道，看到大书包滑过泪痕的脸颊，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沉默。
　　良久，我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这一切，我不会用华丽的语言来说服你，曾经发誓要保护你，今天却……”

　　看着大书包认真的眼神，我继续说道：“我喜欢的是你，我的世界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那个女生，她的内心肯定很痛的吧……”
　　还是这么傻哟，这个时候还在挂念着别的女生的痛，你什么时候能够多考虑考虑自己呢？
　　“我跟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一切都错在我，我每一次都不能拒绝女生的脆弱，总是这么模棱两可，却从来没有想到最终会伤害到你。”
　　“我才没那么容易受伤呢，我只是，我只是……”

　　“好，好，大书包最坚强了。”看到大书包又开始支支吾吾辩解，我紧锁的心终于稍稍放开一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大书包在一起的日子，整个人都会放轻松，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快乐，没有任何负担，完完全全从低落的生活中解脱出来。总之，有她的日子，每天都充满了微笑。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嗯？”怀里抱着的大书包轻若无物，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却刹那间停下了脚步。放下大书包，举起右手，轻轻的抚过她脸颊旁的头丝，慢慢的说∶“傻子，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还得给你做辣椒炒肉呢！”
　　讲完这句话，大书包的眼睛突然朦胧起来，她的手臂从我身前绕上来抱著我，将头深深地埋入我的臂弯。

　　紧紧地抱住大书包柔软的身体，“别胡思乱想啦。”
　　大书包眼睛又突然一红，也笑了笑，这才慢慢地松开，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大书包她总是不肯设防的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刺伤，而我，说好每次要保护她，却每每伤害了她。
　　很多时候我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切，我仍然会觉得今天的场景好像是一场梦，一场太过于美好的梦，以至于我真的不想醒过来。我那天对自己说，以后我死了，要跟大书包埋在一个墓穴。
　　第二天的学校依然是那么平静，只是在昨天晚上，这个城市又有一个有罪之人消失在这个世界。

　　在下手的那一刻，我停住了中的手术刀，心里想着：“他应该也有爱着他的女人吧，失去了他，那个女人会怎么办？”犹豫了片刻，竟无法下手。勉强出手时，却让动脉血液喷了自己一身。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以前手法娴熟的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会犹豫？
　　“你怎么了？”大书包在身后轻轻地抱着我如是说。
　　我怎么了？
　　刚刚的犹豫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接下来的事情依旧回到了正轨。
　　第三天，隐安的心理门诊有了一些特别的客人。他们平时在街头捡垃圾，或者乞讨为生，他们有自己的家人。
　　他们在隐安的心理门诊紧张诉说这自己内心的不安，他们说自己喜欢杀小动物，如老鼠，鸡鸭，他们说自己喜欢梦游，而自己完全不记得梦游的时候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情。
　　他们从来没有看清楚跟自己交代事情并且给他们钱的那个人。他们只知道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们可能会受一点点小小的苦头，不过以隐安的天赋，应该不会滥杀无辜吧。
　　隐安，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而已。
　　见到大书包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差点忘了给她父母打电话了。
　　大书包的母亲在那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们家嘉仪还得麻烦你多多照顾。”
　　“呵呵，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嘉仪这孩子，从小就性格比较孤僻，也没有多少朋友。我们做父母的这些年来又忙于生意上的事情，不想却忽略了对她的照顾，想起来心中有愧。”

　　“不会啦，嘉仪现在蛮自立的，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好。”
　　“我知道，苦了这孩子了。那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们嘉仪却只能在保姆的监护下一个人玩积木。”大书包的母亲可能真的是很内疚了，她这样跟我诉说这些，让我莫名感觉到有一种家人的味道。
　　“伯母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嘉仪可一点都没有怨恨您，我知道伯母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天下间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相信嘉仪心里肯定明白的。”
　　“如果这样就最好，嘉仪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跟嘉仪的爸爸都对你印象蛮好的，好好学习，将来你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向来不善于跟长辈打交道，挂了电话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天竟然非常期待隐安的法医学课。

　　依然坐在最后一排，铃声想起，隐安踏着铃声走进教室，跟平常一样，冷酷，稍稍有点淡漠。看不出有一丝异常。
　　这时候我都有点笑自己了，难道我是想来看看隐安迷茫的样子?想不到自己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不会轻易地表露出任何信息，而且这点事情也不足以让他惊慌失措吧。
　　这时候李胜背着挎包一个箭步冲进来，“小道消息，昨天精神科门诊隔离了七八个病人，据说这几个病人很奇怪。”
　　我笑了，“胜仔，赶紧坐下吧，你这样大摇大摆可不是你的作风。”
　　“对了，对了，要低调。我昨天特意查了一下他的资料，这个郭城挂在医院网站上的资料非常牛逼，好像是法医学与心理学的双博士，这么年轻，真是不得了。”
　　“是个天才啊，有两下子。”我撇了撇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