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握住,手心都透着冰凉,我快速打开,仰头就喝,凉爽的快感从喉咙一直到全身。
“还是进去吧,太热了。”她也打开一听啤酒。
“烟酒你都应该少沾些了。”我看了她一眼。
她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它们,我可能坚持不到现在。”
她喝了一口,将双肘搁到铁栏上,默默看着对面。
她有很重的心事,仿佛内心经历着残酷的斗争,我很想知道都是些什么,但她似乎并不想让我参与进去,我只能站在岸边,而且是很远的距离,等着她将带给我的消息,就算她遍体鳞伤投我而来,我可能也无法知道她的伤从何而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我皱着眉看她。
“什么?”她瞟我一眼,又喝一口。
“关于你的一切。”
“我已经说了啊。”
“那些没说的呢?”我深沉地盯着她。
就差点儿没问她,跟柯吴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这个原因在心中纠结,此刻,我真的是很想,很想,开始一段感情了。
她对我的诱惑是巨大的,撇开柯吴的原因,就她本人来讲,我曾认为她是个难以驾驭的女人,但知道她的身世后,我的想法变了,再加上她屡屡传达给我的讯息,里面总是包含着某种深情,所以,我想,我该试着将心扉开启一道缝隙,让光亮一点点透射进来了。
(137)
“对了,还有件事没跟你说起过。”
“什么事?”
“我的工作啊。”
“你在工作?”我的表情有些吃惊。
她冷眼看了我一眼,不悦地说道:“你以为谁可以养我啊,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惜你错了,我能养活我自己。不错,那车我买不起,是吴长安送的,当然,他还送了我其他一些东西,柯震曾想给我买房子,他是想栓住我,我没接受。”
她还想继续说,但我不想听了,直接打断她:“你在干什么工作?”
“和朋友开服装店。”
我笑了笑。
“生意很不错的。”她自信的表情。
“好了,我知道了,但我更想知道,既然你不是为了钱,你的生活也很好,看样子你对他们两人也没什么感情,那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两人纠缠?你我已经这样了,你还有必要跟他们继续那样吗?”
“你在吃醋?”她调皮的眼神。
“你不打算考虑我的感受吗?”我反问她。
“不,我当然要考虑。”
“那你还继续?从你我开始的那一刻,如果你是真诚的,你就该跟他们彻底了断了。”我态度坚决,感觉自己终于回归正常了。
“我是真诚的,开始是,现在也是,我已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了,我这样做,有我的目的,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
她的态度更坚决。
我觉得自己变了,搁在以前,我是不会说这样的话,但现在不同了,我开始认真了。
我也讨厌自己对这个问题无休止的烦恼,而她的坚定遮掩,险些让我恼羞成怒,我可气着自己无力离她而去。
“什么目的?你就一点都不肯透露给我。”
“不跟你说,是因为觉得不让你知道,对你更好些。”她不看我。
又是一阵沉默。
(138)
我低头,看着这边滨江路上的街灯,桔黄色的灯光将整条街渲染得明亮通透,在夜色中看去,如一条长龙盘旋与江边,气势了然。车流变短,路人更是难得一见,唯有热浪席卷着一切,一层层包裹着它所触及的每一件事物,另之逃脱不得,有生命的东西都快被挤干水份,逃命般地向阴凉之地奔去。
江上亮得通透的游轮开始结束招摇地表演,悉数收场,向着它的归处无情地离去,留下观望它的人们,怅怅地远望着。
月光毫无保留地泻向大地,在地面的光亮处消失,仿佛被吸去一般,唯有当它贴着江面时,才固执地显露着它的存在,随着波浪此起彼伏,无法将它与江面拨离一般。
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最近常常这样,对所见事物发愣,思绪一片空白,似在逃避现实将诱发我的脑战。
喝完最后一口啤酒,调整好我的心情,我立正身体,对着夜空深吸一口气。
“我该走了。”我轻声说道。
“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回头看着她,她放下啤酒罐,伸手过来,环腰将我抱住,脸贴着我的胸口。
“太热了。”我额头渗出一层汗。
她呵呵地笑了。
“我们一起去冲凉,如何?”
我忍不住乐了,多美妙的提议。
在她家超大的浴缸里,我们和着散发精油香味的温水彼此抚摸挑逗,探寻着在水中的人间天堂,她总能给我惊喜,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我们如此地彼此吸引,跟这件事儿是分不开的,它所带来的快乐足以将所有的悲痛通通吸收殆尽。
我庆幸遇到她,性爱创造的天堂,唯有她为我而造。
(139)
半夜在她床上醒来,我竟是浑身是汗。
我知道后遗症来了,只要我开始动情了,很容易就心惊胆战,患得患失,原发性的情症。
我看着落地窗帘间留出的缝隙里,月光倾泻进来,直直地映射在地上,象要射出一道勾来,光尾钉在床尾的一角,将床单上映得白花花的,很是耀眼。
空调温度我记得是定在22度,可我全身竟还是不断在冒着汗,我一下坐了起来,上身光光地浸在空气中,一股冷风吹来,感觉汗液象碰见猛兽般立刻缩进毛孔里。
我侧脸看着熟睡着的丁露,借着月光散落的余光,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部,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某一天我主动与她联系时,她也许正躺在吴长安或是柯震的床上,更或是,两人正在……,我不敢想下去了。
我翻身下床,摸索打开落地台灯,开始穿衣服。
“你干什么?”她醒了,睡眼惺松地望着我。
我不说话,坚持穿戴整齐,然后转身看着她。
“我过不了自己这关,等你把那些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找我吧,我可以等你,但不能太久。”我认真地说完这句话。
没等她的反应,直接出了门。
我能感觉,她一定怔怔地看着我的背影。
第二天一上午,我都在思索一个问题,高路的事该怎么跟何雪说。
我决定还是跟她母亲先谈这件事。
电话里,她母亲可能因为事情太突然了,竟沉默了一分钟。
她提出要跟我见面,我同意了。
她认为办公室不方便,所以我们就约在江北步行街一家布农阿努见。
(140)
我提前一小时到那里,想顺便将午餐在那里解决了。
这家店很安静,原因是生意极差,但服务品质并未受影响。
气质非凡的领班小姐亲自为我点餐,顺溜又有些嗲的普通话,让我直冒虚汗,她居然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难免让我联想,她更象是某位台湾老板的女秘书。
点了份简单的咖哩牛肉饭后,她踩着漂亮的节奏离开了,我一直看着她那又跷又圆的臀部远离我的视线。
我开始翻阅一本财经类的杂志,手机短信响了。
是丁露的。
内容是: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但我只能答应你,在事情处理完前,我尽量不来找你了,但你要说话算数,等我,并为我守身。
我回:约定里还有一条,时间不能太长,守身的问题,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能。
她回:我想我能,因为有三个字支撑着我。
我回:哪三个字?
她回:我爱你。
我傻了,无论如何也回不了神。
咖哩饭嚼在嘴里完全无味。
忍不住点了红酒,啜一口后,感觉这样仿佛要好些了,就象无味的人生,是需要爱情的滋润的。
一口一口啜着,不得不承认,红酒的催化作用是特别的,不象啤酒是直露露地挺进胃里,然后开始发哮,在胃里膨胀。红酒是带着点绅士韵味缓缓步入胃里,优雅地将气氛浸入胃臂,随着血液飘然升至大脑,在中枢中,开始释放它的能量,影响神精系统,成形的,大都是美妙的雾团,另人产生微微的快乐之情。
我体味着,从身体到灵魂的快乐。
何雪的母亲比预约的时间早了近二十分钟到达。
“不好意思,林律师,没想到你更早。”
“我特意早一些来的,午餐顺便就解决了,你要不要点点吃的?”
“不,我在家吃过了。今天车特别顺利,所以早到了。”
她一身端庄的打扮,头发梳得特别整齐,看上去应该比实际年纪年轻一些。
我为她点了一杯咖啡,她十分礼貌跟客气。
(141)
她开始问我高路的死因,我大致跟她讲了一下,也将程序上的问题告诉了她,她一直认真地倾听。
“他的后事怎么处理?”她问我。
“如果不出意外,检察院的同志会负责火化的事宜,我今天打电话问过了,可能过两天就办,至于安葬,还没有方案。他是个孤儿,查找不到任何的亲属。目前看来,也只有何雪跟他最为亲近,检察院的同志也提到这个问题,希望何雪能出面。”
“这……。”她欲开口。
我打断她:“你放心,我已经挡回去了,我明白,现在不宜跟何雪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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