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战争》
第54节

作者: 阑珊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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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情绪与身体健康紧密相联,情绪一旦遭受创伤,人的身体也会表现某种病症,像那种突然间人呆呆傻傻的崩溃状态,就是比较厉害的精神-心灵领域里撞击,身心受到由内到外的重创,折磨和摧残,以至于出现灵魂、心灵或精神意识的高级思维功能不健全、衰竭、老化……人的心血管会突然因内在情绪的挤压而导致一定时刻的不流动,那一部分的神经会遭到麻痹,使大脑的神经中枢支配不动肌肉的神经中枢,待人清醒过来恢复了意识,但却发现腿脚的血管因停滞过久、神经麻痹过长而导致无法动弹——这是因情绪导致身体一部分瘫痪的原因。

  她不是因突然的精神崩溃导致的,而是积少成多,从量变到质变。现在想想,这一两年来,尤其是近半年,她害怕离婚,害怕被抛弃,害怕丢脸,害怕将来的日子没法过,心中积蓄了无尽的压力和焦虑,经常睡眠不足,即使睡熟也会惊悸,精神一直在紧张疲劳状态,左侧头疼,心情那个郁闷和恐慌……行了,这一切的结果终于导致了今天:右腿的瘫痪,一下子什么知觉也没有了.拍着自己的腿就像拍别人似的,你不知道那是你的。医生安慰她说,幸亏年纪不大,不到四十岁,常常按摩,改善血液循环,心情开朗点,还有时间站起来;如果年纪大了,则很难恢复,就得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

  这种因年轻还能站起来的福气,能安慰她么?
  那天燕石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经过多半天的抢救,就落下了这个后果。
  世上并无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一切都是命运,命不好的人再挣扎也逃不脱,挣了左手可能失了右手,而有些人则是上辈子做了好事吧,这辈子再恶也有运气罩着。她不想再与命强犟了,如果老程想走,她不再拦他,一个身体健全的女人尚且勉强,一个未来可能半身不遂无法灵活行动的不健全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拴住他?她觉得自己像只蚂蚁,从半空落下来,掉到地上,地上有个缝,她就落进里面最狭窄最幽暗的洞隙里,只够容身,爬不上来。幸福是个相对的概念,在往日正常的生活中,很难具体品味到幸福,就有可能在深不见天日的洞中因看到一线亮线和挪步了一步而咀嚼到片刻的欢乐和宁静。现实情况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下不了地,失去了脚踏大地的支撑和力量,从此以后可能指望别人给她拿吃的,没有人搀抚就走不到门口,看不到窗外明媚的阳光。医生说她能恢复,她不能确定,没有了腿,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她也没法再去与一个女人竞争她的丈夫。好了,上天绑了她的腿,她的心终于自由了,一切也想明白了,也看开了,丑小鸭有翅膀,但无法与优雅的天鹅去争夺天空的。

  那天,燕老太太来了,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前途,坐在床前守着抹泪,要姑爷跟下半辈子几乎瘫痪的女儿过完余生恐怕是不可能的,她也没理由骂他,强制他,最现实的考虑只是他如何对待她下辈子的生活。她活着就得吃喝,就得生活,光靠尊严是无法生活的;燕家只有三个女人了,每一个都败在男人手里,命都落那么苦,想想以后的生活,老天没长眼呐!

  “你说,你说,以后可怎么办呀?好人都不磨不过三年,别说有二心的人了,我能侍候你,能侍候几年?没啥都不能没手脚,人一旦不能照顾自己了,也就看天吃饭了……”
  燕石被老太太的伤心搅得心慌意乱,她不伤心,只剩下了悲哀,老天爷选定自己来结束这场伴随着不忠和眼泪的三角恋,自己的命运先成了困局,她也只好认输。
  陪老太太一起来的燕霞虽然也很难过,还是保持着一贯低调边缘的角色,垂眉耷拉目的站在后面。燕石忽然想和这个她一直看不上的姐姐聊聊,她理解她所有的苦痛和内心的荒凉,想问问在上帝管辖的地方,还有没有空余的座位?现实世界已不堪回首了,想找个宁静的角落手持圣经,默默地念响和反省与己有关或无关的罪责与救赎。
  老程给她买了一副拐,她一看到心就凉了,她成了另一世界的人。但老程是诚心的,每当妻子处在艰难的关键时刻,他总能表现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应有责任和担当,他从不在她病重、身体不好、情绪低落时离心离德,当然也不说太多安慰她的话,而是默默地干活,该家属干的他都责无旁贷,不抱怨,不牢骚,只是沉默地坚持。
  燕石说这是还她的情,前几年她是这样无怨无悔对他母亲的,现在他在还她,给买吃买喝,送吃送喝的,喂她;给她擦洗,换衣服,尽心尽力,感觉很亲,但她觉得他对她已没感觉了,他就是在还债,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点。他没拥抱她过一次,没激励过她一次,没和她目光凝聚过一次,没让她过于慌乱、沉没在惨寂洞中的心温暖过一次。她都懂得。

  在一天下午,窗外刮着初冬的冷风,斜阳透过玻璃把她变成纤弱的剪影影印在墙壁上,像一枚快蔫掉了叶子。
  程健人刚去倒了洗脚水回来,坐在椅子上,无谓地搓着手,又捋了一下头发,一种你可以支使他却怎么也拉不近的表情和姿势。
  燕石说:“我们离婚吧。”
  老程惊了一下,很意外,“怎么又提这个?”
  “不过离之前你得给我讲实话。”

  “什么实话?”
  “你和外边那个女的,姓王的,是不是有孩子了?”
  这个男人脸上没呈现出什么奇特的表情,既没羞愧不安,也没否认,分明坚决地说:“没有,瞎猜。”
  哦,那小衣服可能是老太太为自己家孩子准备的。她就那么迟疑了一下,“你和她还是有联系的?”
  没打磕巴,“嗯。”

  “你娶她吧,你们在一起也好几年了,真不容易。”
  这声音是如此柔和,充满了谅解和同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低下头,“你现在都这样了,我怎么再走?就守着你过吧,怎么都是一辈子,你也不用考虑这么多。”
  燕石叹了口气,本想掉几滴眼泪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却流不出了。“你去写一份协议吧,不给你要45万了,把房子留给我,让我有个住的地儿,闺女回来也能有个依靠妈妈的地方就行了。其他你看着办吧。”
  老程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净瞎操心,等你好点再说吧。”
  这只让她心里暂时舒缓了一点,却一点儿也不抱希望,即使良心发现他暂时留在她这里,半年,一年,漫长后来呢?他不用在她床前愁眉苦脸了,她像困在网中的鱼,他有理由远走高飞了,她则失去了责备他的理由和勇气。她包里的协议是早一些时候起草的,她要求房子留给自己,他随时可以进去住,也想把他的小公房留下,理由是她可以住小公房,大房出租,她没有收入,身体不好,将来可能找不到工作,租金可以助她糊口。他不同意,自己父亲就没地儿住了,他想两年内再补偿她一笔钱,三万左右,是他拿得出来的。反正不会看她挨饿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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