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门,便见到了三爹。只见三爹苍老了很多,这时我走到三爹面前用儋州话叫他一声三爹。三爹大惑不解。我再向他解释说,我是你的儿子陈明道,那年被人打死,后托生到东方感城不磨村,现来找您。我的这些话,使三爹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知道我这么小年纪,说话大人不相信,我便跑进房间,把我死后他们给我立的神牌抱出来,对他说这是我的神牌,现在我是活人,不要放在上面了。并且告诉他,我以前睡哪个房哪张床,并一一数出我以前常用过的东西。三爹见我说得一丝不差,确认了我是陈明道后,他一下子抱起我大哭不止,我也抱着他哭,跟着我一起来的唐崇进父亲也哭。这时,惊动了四邻,他们都赶来看是怎么一回事。不久,人越来越多,我们三人只是哭着,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还是东方那边的父亲把事情经过向他们说了。他们听着听着,也伤感哭泣不止。”一场伤感过后,三爹把我放下。我这时才见到很多人。这些人中有亲人二爹的儿子陈军助弟弟(我在前生比他大),还有以前的好友,每一个人我都认得,并且上前叫他们名字,说以前与他们一起做过什么事,说得一点不差,他们不得不承认我是陈明道。“这次来黄玉村,与三爹过了三四个晚上。几天中,村里的亲人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正式确认了我与三爹的父子关系。这时母亲已去世,二个姐姐、二个妹妹都已出嫁,三爹成了孤独的五保户。我这一来,他得到了亲情的欣慰。但我十岁以前,每次来他都抱着我哭,伤感不已。” 讲话失误引起风波
“回东方不久,我第二次去看三爹。这次去,就不光是我与父亲两个人了。还有我母亲林顺流以及其他亲人一大帮。但这次只去到新英镇,没有进村。因为黄玉村与xx村的人正在派出所门口动武打大架,新英镇派出所知道是我们来了,出于保护我们的安全,不让我们进村,把我们带进新英派出所。“原来,我第一次到黄玉村时,很多人听说我是陈明道死后托生回来认父亲这事后,都来看我并询问当时被打死的情况。我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世情复杂,说出了打死我的那个人的名字。xx村与黄玉村关系复杂,既有长期因土地问题的矛盾,又有男女婚嫁的裙带关系,我前生的二姐及三妹就是嫁在XX村的。我回东方后,有xx村在黄玉的亲戚回那边说陈明道托生在东方回来寻父,托生的这个小孩说咱村某人打死他。这个村的人怕旧案再翻,我们村的人记起旧仇新恨,于是两村因我说了一句失误的话又大打出手。我现在想起这事真懊悔,我太不懂事了,说这个人的名字有什么用?难道我想政府抓他去坐牢报这个仇吗?我当时并不这么想,只是小孩嘴快失误而已。我去认三爹,是亲情驱动,图个光明正大,平平安安。我希望两村抛弃前仇,和睦相处。后来不知道派出所怎么处理,和解不打架了。二十年来我曾多次去黄玉村,但每次去我心中都不安,因为要到黄玉村,必经这个村。所以你(指作者)这次问我这个问题,我不能讲。希望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在新英派出所,我东方的母亲怕我们被人打,急着要回东方,但派出所又怕我们不安全,不肯放我们走,于是我母亲与所长吵了起来。我见所长骂我母亲,我便上前用儋州话骂所长说:‘难道你们要把我们当人质吗?’所长见我一个外地小孩,能用儋州话说出这般道理,便派车把我们送回东方。”“第二次去黄玉不成功后,我非常挂念三爹,怕xx村的人打他,侮辱他。我曾多次要求东方的父亲再带我去,但父亲及村里的其他亲人不同意,大概是怕不安全。后不久,估计大人们听到两村经过派出所出面调解,已把因我失言而引起的这场风波平息,安全问题得到了保障,于是父亲及其他亲人带我三访黄玉村,探望三爹。见到三爹,三爹又抱着我伤感哭泣。但看得出三爹有激动欣慰的感情。这次去住了许多天,因为族内兄弟轮流请吃饭。照样有很多人来看我。
前世情人永不忘
“有一天我见到一位3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人群中偷看我。我认出她来了,便叫起她的名字。这妇女一听大惊失色。“原来我被打死那年,已是20岁的青年,已有了恋爱的对象。后她嫁了人,夫家离这里并不远。我托生回黄玉村认父亲的消息传到了他们那里,被她听到了,勾起了她心中几乎泯灭了的记忆。我这次来黄玉村,被她打听到了,于是她带着一种好奇与疑惑的心来看我。“见她大惊失色,我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你是谢树香嘛,我们以前是好朋友,你不要怕我,我很想念你。接着我把我以前曾与她在什么地方散步,在什么地方玩,做过什么事等等说出来。她听我说得一点不错,勾起了心中的往事,她动情了,眼泪流了出来,一下子抱起我大哭。她哭,我也哭了。我伏在她怀里,感到一种母亲一样的温暖。此情此景,使在场的不少人伤感哭泣,大惑不解。”
父子情深尽孝道
我问江山:“你三爹来过不磨村吗?”他说:“我第一次去黄玉村寻找他时,我们的父子关系就已得到全村人的确认。此后不但我经常去看他,他也来不磨村看我。不但他来,那边的其他亲人也常来,前几天还有人来过。每年春节我都去探望他。”“小时候我们父子重逢都相抱痛哭,后我长大了,常见了面,他便不抱我哭了。”“三爹在黄玉村,虽有亲人,但没有儿子(他只生陈明道一个男的),在村里是五保户,虽然村里的人都很关照他,但他心中的孤独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常去看他,他也来看我。不幸的是,三爹于1998年已去世了,他死前一个星期我还带钱给他做生活费。但我回去后不几天,黄玉村派人来通知我三爹病重,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干是我带着妻子梁泽新、儿子唐明前往料理他的后事。”“三爹死了,我及妻子都很伤心,一切葬事完全按那里的习俗,以他亲生儿子陈明道的身份安葬他。葬事过后,我们也无心回东方劳动,一直在黄玉村尽孝三个多月。”
姐妹相逢称呼颠倒
我问唐江山:“陈明道的父亲既称为三爹,那么肯定会有大伯二伯。三爹死后黄玉村还有哪些亲人?现在还来住吗?”他说:“你说得对,有大伯,但大伯一家多年前已搬迁到崖城去住了。6岁那年我去黄玉村认三爹后,每年春节他们都回黄玉村团聚,也曾多次到感城不磨村看我,现在照常来往。”“三爹还有四个女儿,两个是我(陈明道)的姐姐,二个是我的妹妹。二爹也还有一个儿子陈军助在村中,我(陈明道)以前比他大,他称我大哥,现在再生回来,我称他为二哥,三妹、四妹现在我都称她们为姐姐。”
村中叔伯如待故人
我问:“你经常去黄玉村,村中的人对你好吗?”他说:“村中的人对我都很好。有些人是我(陈明道)以前的要好兄弟朋友,有些人我是他的兄长叔伯,现在我都比他们小,他们都是我的兄长叔伯。我(陈明道)以前在黄玉村是一个好青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还为村里做过一些好事,现在他们如待故人陈明道一样对我。我长大后准备结婚时,村委会干部曾讨论过,提议我搬回黄玉村结婚,由村里各家各户捐款盖新房给我们住。”“我回来住固然愿意,可以给孤独的三爹带来更大的欣慰,照顾他的晚年。但我也考虑,今生父母会有意见,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前生已经不幸造成三爹晚年孤独,现在怎么忍心再制造新的骨肉分离?另外,还要黄玉村的兄弟叔伯捐钱,担当不起。故我还是决定在不磨结婚,与今生父母往在一起。”“三爹虽贫,但也有一些屋基园地。现在三爹去世了,但村里的人认为陈明道还活着,我就是陈明道,要把这些财产归我。我说千里程途,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都归我二哥陈军助(二爹的儿子)吧。”
前生学艺 今生有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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