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晋天下——一个没有血色的王朝》
第11节作者:
昊天牧云 其它人平时只看到司马师天天在家里灌水拍砖,现在见他突然之间就组织到这么一群私家武装力量,个个都惊得嘴巴大开,不知这小子的手里还有什么秘密武器。我想,洛阳城内那些大官只一下就都倒向司马氏父子的阵营,使曹爽半一间就成为一小撮人,司马师这一招的威慑作用是不能低估的。
把曹爽搞定之后,司马懿全面掌握大权,司马师同时也成为魏国的政坛新星。
朝廷评功论赏,司马懿老头当然是功劳最大,而司马师是他老爸的头号助手,功劳当然是第二了。于是“以功封长平乡侯,食邑千户,寻加卫将军”。当然,全地球的人都知道,这个功劳绝对不是为曹家或全魏国人民立下的,全是为司马家立下的。授予的人是曹氏的第一把手,授给谁却全是司马懿说了算。
司马懿知道他年纪已大了,就大力提司马师,一来就让这个大儿子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之一。卫将军的官是很大的。你知道那个姜维吧?在费袆同志被郭修杀死之前,就是卫将军。
司马懿在差不多死的那两年里,用最后的力气,把司马氏集团打造得跟以前曹操打造曹家势力差不多。他在提拔司马师的同时,还任命老弟司马孚当太尉,全面掌管了枪杆子。
就像那句话说的“近朱都赤,近墨都黑”一样,长期跟那些清谈的人混在一起,司马师也很讲究脸面。在司马懿挂掉的时候,他自己一言不发,却只是唆使别的人到处散布:“伊尹既卒,伊陟嗣事”之类的言论。你应该知道那个伊尹吧?就是中国史上第一个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大臣,是“废掉皇帝”这个行业的祖师爷。哪位权臣想把皇帝搞定,都得把他挂在嘴边——说白了,就是利用他的无形资产说自己是做得正确的,是在向老伊同志学习的。
当然,现在司马师不能向老伊学习,他是要做小伊第二。老伊死了,小伊当老大。
曹芳一天到晚听到这样的口号,虽然有点气愤,但气愤过后,也知道这种气愤是没有用的气愤——现在整个朝中全是司马师的人,你不让他当小伊他也当了。现在全国人民在听司马师的话,而不是在听曹芳的指示。于是,只好下文让司马师以抚军大将军辅政。
司马师正式走上魏国的政治舞台。
第二年,也就是魏嘉平四年春正月,迁大将军,加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在名份上也成为最有实权的人。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司马师在确立这个历史已走进司马师的时代后,也大量生用自己的人。他发布了个命令,要求百官“举贤才,明少长,恤穷独,理废滞”。这四个措施,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举贤才”。什么是贤才的标准?只要符合上级领导的口味就是贤才的标准。就这样,司马师通过他颁布的措施把自己一批死党全都“不拘一格”的提了上来,并都安排好工作:诸葛诞、毌丘俭、王昶、陈泰、胡遵都督四方,王基、州泰、邓艾、石苞典州郡,卢毓、李丰裳选举,傅嘏、虞松参计谋,钟会、夏侯玄、王肃、陈本、孟康、赵酆、张缉预朝议。做了这次大规模的人事安排之后,据说“四海倾注,朝野肃然”——这么多人都团结在司马师的周围,朝野谁不敢“肃然”?
曹芳这时已经当了十多年的皇帝,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觉得堂堂一个皇帝,天天坐在龙椅上,拿着天下最大的公章,却跟橡皮图章没什么差别,说什么“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统统是屁话。心里有点不爽。但他又有什么办法?
这几年说来也巧,在司马师接过司马懿的班时,其它两国的辅政大臣也都换届。先是吴国的孙权病得连他自己也觉得没救了,就把诸葛恪叫来,把后事托给这个哥们。第二年后也就是嘉五年,蜀国又发生了在件大事。
这个大事就是蜀国的实际最高领导人费袆死去。本来,费褂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再酒色几年都不成问题。可因为他的马大哈而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当初姜维去攻打西平时,浮虏了魏国的中郎将郭修。这个郭修便假装投降。蜀国那时很缺人才,一看到郭修投降,马上就封他为左将军。
郭修就在暗地里做了个计划,要把自己变成人肉丨炸丨弹,搞定蜀国的最高领导人费袆同志。费袆同志的性格历来很好,从不怀疑人。嘉平五年的春天,老费与诸将大会于汉寿——当然郭同志也在旁边。费袆喝得大醉。郭修一看,这是个机会啊,马上站起来,挺剑就把费袆杀死当场。老费同志是蜀国难得的人才,是诸葛亮之后的第三代领导集体的核心,最后居然死于一个恐怖分子的手。于是,姜维就当上了大将军。三个新的牛人共同把三国带进另一个时代。
三国同时进行了国家领导人的换届。
说来又有一件巧合的事。以前诸葛亮活着时,是司马懿与诸葛亮做对手,这两个哥们一死,司马师和诸葛恪又成了对手戏。司马师是司马懿的儿子,诸葛恪却是诸葛亮的侄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似乎是官场的一个不灭公理。很多新领导人一上任,内部总还有很多执不同政的人,都想着办法在跟你不爽,因此你得做个亮点工程来让这些人看看。现在最大的亮点工程就是找敌人打仗。这仗一打起来,你就有理由提出,大敌当前,一致对外。谁不支持,谁就是汉奸,谁就是卖国贼,就可以全党共诛之,全民共诛之。
到了十一月,司马师命令王昶、毌丘俭、诸葛诞和胡遵带七万大军分三路向吴国的面郡、武昌及东兴进攻。
诸葛恪接到情报,我靠!老子刚当上第一把手,还没找你们打架树一下威信,你们他妈的自己找上门来了。二话不说,马上组织四万人马,向东兴狂奔。
魏国攻击东兴的指挥官是诸葛延和胡遵。这个诸葛诞还是诸葛恪的亲戚(据说那个诸葛丰是他们的共同祖宗)。如果选三国里最活跃的家族是哪个家族,我会投诸葛家族的票——三个互相打得路都找不见的国家,哪个国家都有诸葛家族的人,而且都是那个集团和牛人。人家曹操、司马懿虽然人手多,家底雄厚,但都是在一方发挥作用,当一个集团的牛人。而诸葛家族,人虽然不多,但却像天女散花一样,到处有他们的身影——蜀国的诸葛亮、吴国的诸葛谨父子两都是吴国的牛人,另外,就是这个诸葛诞,虽比不上蜀吴的兄弟,但也个方面大员。两人正命令部队“作浮桥以度,陈于坻上,分兵攻两城”。可是这个城墙太高,又不是豆腐渣工程,虽然攻势猛烈,但却“不可卒拔”。而诸葛恪同志带的援军已经赶到。
这是诸葛恪掌握大权之后第一次登台表现。他这一次与他的这个同宗诸葛诞面对面决战,结果如何呢?
诸葛恪的部队一到,便马上命令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留赞、唐咨为前部,沿山西上。诸恪这次用人绝对用得很对。上西山的第一把手是丁奉这个老将军。他对其它人说:“今诸军行缓,若贼据便地,则难以争锋,我请趋之。”命令其它部队离开航道,让路给他,他带着自己的直属部队三千人强行军前进。那时北风正紧,吹得老丁的白胡子差不多变成莆公英飞起来。老丁命令部队鼓起风帆,破浪前进,只花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东关,接着抢占徐塘。
这时,天下着大雪,天地的景色跟那句诗一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种天气除了好做诗之外,还好喝酒,别的似乎都不宜。
魏军的前线指挥员们都不是诗人,因此就聚在胡同志的司令部里一起喝酒,醉并快乐着。
丁奉却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喝酒。他发现敌人前部的力量很薄弱,知道这个机会不可多得,便马上对部下进行战前动员。他的战前动员很简洁:“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但却很成功。大家都顶丁老大这句话。于是他叫大家脱下铠甲,丢下长枪大戟,只头戴着铁盔,拿着短刀,像一群裸奔的体育迷,沿着大堤冲上去。魏国的大兵看到这个情况,都大笑起来,弄得大堤上都是嘎嘎的大笑,一点也不防备。你想想,明明看到敌人冲上来,居然还在开怀大笑,这仗还用打么?估计这些魏国大兵都把穿着军装的人当敌人,不穿军装的就不算敌人。
吴兵却一点不笑,冲大堤后,便喊杀连天,只一下就冲破了魏军的前营。这时吕据等部又正好赶到,吴兵声势马上浩大起来。魏军这才惊慌失措,知道裸体的敌人也是敌人,但为时已晚,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只是抢着上浮桥,争取跑回自己的祖国。可这个浮桥只是临时搭起的,质量一点不过硬,这么多人突然挤上来,一点预报也不做,就垮了下来。桥上的魏国大兵大多都落进水里。没有落进水里的都相互践踏,不死即伤,最后连前线指挥官(即前部督)韩综以及乐安太守桓嘉也跟着稀里胡涂地光荣牺牲,让吴军大获全胜。
最让诸葛恪有成就感的是在这次战斗中灭了那个韩综。这哥们原来是从东吴叛逃出去的,多次侵害吴国,孙权他恨得牙齿差不多都要咬断了。诸葛恪割下小韩的首级,拿到大帝庙里,供到孙权的牌位上了。这一次战斗,以东吴“获车乘、牛马、骡驴各以千数,资器山积,振旅而归”而结束。
最后,王王昶、毌丘俭闻东军败,也“各烧屯走”逃得路也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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